第90章 隨著真心

2024-11-25 11:39:06 作者: 采荔
  很快,一雙黑色繡著龍紋的靴子出現在兩人的眼前,目光向上移,慕容序臉上神情略顯滄桑。

  「臣妾/妾身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平身。」

  慕容序的視線從進來開始,一直都是落在景姝嫿的身上。

  冷楓玥十分知趣,不等慕容序開口趕人,行禮退下。

  「陛下,文妃姐姐,妾身先行告退。」

  「好,我明日再去尋你。」

  景姝嫿輕輕捏了捏冷楓玥的手,嘴角氤氳出一點笑意。

  一直到冷楓玥走出殿門,景姝嫿才走到慕容序的身旁,只是臉上的笑容不複方才真誠。

  「陛下。」

  慕容序伸手抱住景姝嫿,兩人緊緊貼在一塊,兩顆心怦然跳動起來。

  「姝嫿,你可怨怪朕不信你?」

  「怎會,證據確鑿,陛下即便想信任臣妾,怕也找不到立場。」

  景姝嫿是當真不怨,她都能想到,何必要給自己尋苦惱。

  慕容序卻輕輕搖頭,將景姝嫿摟得更緊了。

  「不,朕知道你怨怪,朕想你怨怪,更想你失望。」

  因為在意,因為動心,因為情深,故而才會生怨,才會失望。

  景姝嫿懂了!

  只是,到底沒說,有些話藏於心口比較保險,畢竟她可不能保證,有朝一日慕容序會不會以此發難。

  「朕生在宮裡,長在宮裡,早就明白真情難得,慢慢也就習慣如此行事,哪怕是對母后,朕也只是付出五分真心。

  朕十六歲登上高位,十年中,朕坐在龍椅上,見過不少蠅營狗苟之輩,前朝後宮,利益牽扯不斷,朕也學會洞察人心,利用權衡制宜,封閉真心,朕一直做得很好。」

  說著,慕容序將頭埋進景姝嫿的頸窩處,溫熱的氣息拂在景姝嫿的脖子上,好聽的嗓音繼續說道。

  「可你落水醒後,朕愈發控制不住被你吸引,朕也曾試過特意不來尋你,可哪怕是見到一道點心,都能想起你用素手執點心餵朕的俏皮,路過御花園,亦能想起與你相攜走過的場景,面對成堆的摺子,朕亦是偶爾會發呆思起你作畫的認真。」

  慕容序輕輕吸了一口氣,手鬆開了些,一雙深邃的眸子撞進景姝嫿如畫的黑瞳里。

  「朕知道眼前的你非彼時的你,朕不想再試探,朕想跟隨真心活一次,跟著真心放縱一次,你可願意再給朕一次機會?」

  

  慕容序的眸子微微泛紅,直勾勾的盯著景姝嫿,不想錯過她眼底的任何情緒。

  慢慢,景姝嫿眼底氤氳出一個艷麗的話,唇邊的梨渦沉滿香醇的烈酒,他不醉都不行。

  「臣妾願意。」

  「從今以後,朕不會再懷疑你。」

  慕容序空落落的心瞬間被填滿了大半,一路上,他想了很多。

  他怕坦誠之後,景姝嫿不願意,又怕她表面願意,可已經封閉心扉。

  如今,他從她的眼底讀到了一絲釋然,還有一絲堅定,所以她是真心愿意給他機會。

  「姝嫿,謝謝你。」

  慕容序再次將景姝嫿抱在懷裡,失而復得的喜悅。

  景姝嫿的手扶在慕容序的腰間,眼底的笑意變了味道。

  小樣,她又拿捏了他。

  真好,沒白演。

  她也會付出三分真心,不過她會將三分表現出十分的模樣。

  半晌後,慕容序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遞到景姝嫿的手中,聲音柔和。

  「見此玉佩,如見朕,朕把它贈與給你,日後你若是想讓父母兄弟或是閨中密友進宮陪你,無需徵求朕的同意。」

  景姝嫿纖細的手接過那枚質地無瑕的龍紋玉佩,眼裡生出光亮。

  「臣妾明白陛下的心意,這輩子只會忠於陛下。」

  慕容序大手撫上景姝嫿的臉,屋中的溫度慢慢升高,兩人坦誠相見。

  「姝嫿。」

  ······

  翌日,景姝嫿剛從鳳儀宮回來,小禾子後腳跟了進來,身後還帶著一個三十來歲的宮婢。


  「參見娘娘。」

  「起來吧。」

  小禾子將夜明珠拿了過來,示意一旁的宮婢開口。

  「娘娘,夜明珠上確實有耗損血氣的藥,此藥無色無味,將夜明珠浸泡在藥湯中七天七夜,藥效可持續幾十年之久,此藥不會致女子不孕,只是懷孕的女子聞多了,腹中的胎兒會虧損,胎兒生下後,輕則體弱多病,小心呵護才能長大成人,重則活不過滿月。」

  景姝嫿眼眸沉了下來,雲望舒的法子有夠陰損,同王錦涵只傷母體,不損胎兒的法子有的一拼。

  「可以法子清除?」

  宮婢點了點頭,繼續開口。

  「奴婢開一副藥方,只需將夜明珠在藥湯中泡上七天七夜,便能徹底根除。」

  「中途可否拿出來?」

  宮婢搖了搖頭。

  「不行,少半刻鐘都要重頭來過。」

  景姝嫿的護甲在矮桌上輕輕敲擊,歪著頭思考。

  七天七夜倒不是問題,只是要想法子應對不時過來的蘭若。

  顯然,雲望舒也知道此藥的破解法,因為蘭若從來不會超過七天才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雪亭,父親是村裡的赤腳大夫,奴婢跟著學了些皮毛。」

  「本宮問的是你的真實身份,否則,本宮幫不了你。」

  雪亭一怔,文妃娘娘一臉坦然,一雙眸子好似已經將她看穿。

  雪亭快速低下頭,半晌後才緩緩開口。

  「奴婢雪亭,前太醫院院判薛太醫便是奴婢的宗親大伯,後來大伯犯事,彼時奴婢剛及笄,父親只我一個女兒,故而花費半數家產換奴婢一命。」

  景姝嫿看了小禾子一眼,顯然小禾子也不知曉雪亭的真實身份。

  「娘娘放心,大伯之事已是二十年前,且對三族之外的影響不大,奴婢家中只是被罰沒了家產,不過奴婢卻不能再變回原來的身份。」

  聲音裡帶著釋然,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年,雪亭無數次在想,若是當初父親沒有插手,應該就是另一番光景。

  一切都是命。

  她能怨怪父親嗎?

  自然不能,在那樣惶惶的處境下,父親付出了大半心血,只為給她尋一條生路,自此她從薛冬至成了雪亭。

  盼雪停,日子能暖些,只是這二十年,風雪不曾停過。

  景姝嫿心中有數,薛家用錢財換雪亭生路的同時,同時也是買了另一個人的『命』,此事不管結果如何,薛家再經不起一次動盪,雪亭只能是雪亭。

  人生,就是如此無常。

  「事成之後,你打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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