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序聽著下面大臣你一言我一語，有點心不在焉。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兩個大臣為了除夕在何處放煙花吵得面紅耳赤。
一個說應該跟往常一樣，選在宮門口，如此陛下跟後宮的眾位娘娘只要站在門口，就能近距離觀賞。
另一個則說應該在長街外，與民同樂，煙花升起在空中炸開，陛下亦能看得清清楚楚，也能聞到其中的煙味。
徐南蕭站在最前面的位置，看到慕容序的樣子，滿意的摸了摸鬍子。
他時常都被這些小問題吵到頭疼，陛下也該多享受一下。
思及此，徐南蕭嘴角的笑意怎麼都壓不住。
正高興的時候，徐南蕭突然覺察到一道帶有探究意味的視線。
徐南蕭立即斂住笑，趕忙低下頭，確保陛下沒有看到他幸災樂禍的神情。
他倒不是怕被陛下責罵，只是陛下向來小氣，若是被他記恨在心中，下次再想要文妃娘娘的丹青可就難了。
徐南蕭越想，頭越低。
慕容序收回目光，伸手揮了揮。
「退朝。」
慕容序直奔臨華宮，她說故友離開人世的時候，她沒能在身旁陪著，每每想起都是難過。
玥貴人算是她在宮裡的第一個好友，而且玥貴人有幾分像她的故友，昨天玥貴人被貓撓傷，她不能親自看望，心裡應該是十分著急的。
思及此，慕容序的腳步快了不少，以至於景姝嫿看到慕容序的時候，難得有點發愣。
「臣妾參見陛下。」
慕容序定定看著景姝嫿，眼眸多了一絲紅血絲，眼底淡淡青黑。
「昨晚沒睡好？」
景姝嫿點頭，在慕容序的身邊坐下。
「阿玥受傷了，臣妾心中有點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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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已經說過無事，文妃何必擔心太過。」
不知為何，慕容序心裡有點發堵，他要是身子有恙，也不知她會不會著急上火。
「臣妾也知道，但是聽說脖子的傷比較嚴重，到底有點擔心。」
「既如此，等會你去看看玥貴人吧。」
景姝嫿聞言，看嚮慕容序，眼底閃過一絲光亮，瞬間就懂慕容序匆匆趕來的目的。
「多謝陛下掛念臣妾，陛下最懂扯臣妾了。」
慕容序隨著景姝嫿輕笑出聲。
「若是換做旁人，定然要推脫兩句，你倒是應得乾脆。」
景姝嫿起身坐在慕容序的旁邊，笑著開口。
「陛下金口玉言，臣妾自當遵命，而且臣妾本就擔心玥貴人，若是還假意推回去，不是臣妾的性子，更不是臣妾的本意。」
雖然只是一日的時間，她也可以等得起，但是慕容序已經開口，說明早就已經想好，她若是拒絕，反倒是太假。
慕容序捏了捏放在自己掌心的素手，柔軟纖細。
「文妃，朕喜歡你這一點。」
景姝嫿眼底滑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低頭輕笑。
「多謝陛下喜歡。」
「朕還有事。」
慕容序坐了不到一刻鐘，匆匆來，匆匆去。
景姝嫿收回目光，這次慕容序倒是沒有試探她。
其實慕容序完全可以讓身邊的內侍過來傳話，但是他親自跑一趟，說明他對她上心了。
景姝嫿覺得這是這些時日最讓她欣慰的事情，上心就好。
她還要慕容序對她越來越用心。
「青煙，替本宮更衣。」
永寧宮，冷楓玥臉色慘白，只要稍稍低頭就能看到脖子上的紗布，心底生出一絲落寞。
脖子要是留疤，她的路也就止步於此，最多便是日後後宮晉位，陛下偶然想起她，給她往上升一升。
冷楓玥深深嘆了一口氣，文妃姐姐提醒她多次，她還是粗心了，讓背後之人有下手的機會。
文妃姐姐現在還不能出來，肯定在寢殿裡面著急上火，也不知姐姐會不會覺得她愚蠢。
「佳奈，我身邊有人伺候，你身上還有傷，你這幾日好好養著。」
佳奈卻搖了搖頭，眼眶泛紅。
「不，奴婢要一直陪著小主，都是奴婢不好，沒能護好小主。」
冷楓玥看著臉色好不到哪裡去的佳奈。
「你傷得比我還重，莫要再說這些傻話，要不是你，我的臉早就毀了，不過脖子留了那麼長一道口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復。」
「小主，文妃娘娘一定會找出背後下手的人，一定會替小主報仇的，小主不要多想，一定要安心養傷。」
「嗯，我相信姐姐，但是你得聽我的，這幾日好好休息。」
「小主。」
「你就聽她的。」
景姝嫿走進來，出聲打斷了佳奈。
「文妃姐姐。」
景姝嫿輕輕點頭，隨即看向一旁的佳奈。
「你要是不好好養傷，她看著你成日在跟前晃悠，心生愧意，不利於傷口恢復，本宮會安排人照顧她，你且安心養傷。」
「好，奴婢這就退下。」
景姝嫿走到床前，伸手摁住正要起來的冷楓玥。
「傷口很疼？」
冷楓玥本來不想哭，可是聽到景姝嫿關心的話語，眼眶還是不爭氣地紅了。
「文妃姐姐，妾身愚鈍，讓姐姐跟著擔心了。」
景姝嫿抬手拭去冷楓玥眼下的淚水，安撫地笑了笑。
「無事，你已經做得很好，小人向來都是防不住的。」
「本宮已經問過陳太醫，你只要好好養著，凡事都聽太醫的，本宮保證一定不會留疤。」
冷楓玥直直看著景姝嫿，抿著唇點了點頭。
「妾身都聽姐姐的。」
「真乖。」
冷楓玥耳廓染上緋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文妃姐姐，是不是夏酈做的？」
景姝嫿點頭，將冷楓玥的碎發別至腦後，在冷楓玥的背後墊了個枕頭。
「沒錯，她在你的必經之路上撒了點刺激貓的粉末，再將貓抱到永寧宮附近，貓聞到味道，就會衝出來。」
冷楓玥揪著被子，一臉怒意。
「夏酈實在過分，文妃姐姐，妾身沒能傷了臉，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本宮知道，只是她再伸出手，本宮一定剁了。」
冷楓玥看向景姝嫿，雙眼亮晶晶的。
「文妃姐姐可有證據？」
景姝嫿嘴角勾著笑。
「沒有，所以本宮昨晚讓人將死貓的屍體放到她寢殿，讓她跟死貓睡了一晚上。」
······
冷楓玥一想到那個場景，都能知道夏酈的神情。
「文妃姐姐，謝謝你。」
「皇后娘娘也默許了，以後你要更加小心了，不過本宮會幫你。」
冷楓玥擰著眉，仔細一想也回過味來，若是沒有皇后娘娘出手相幫，夏酈怎可能將證據處理乾淨。
冷楓玥拉起景姝嫿的手，一臉真誠。
「妾身有兩分像文妃姐姐的故友，是妾身的幸運，更是妾身的福分。」
景姝嫿回握住，兩人相視一笑。
「你先休息，本宮還有事，明日再過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