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知道景姝嫿擔心,陳太醫替玥貴人診斷後,她就急忙趕了回來。
「如何?」
景姝嫿看向青煙,語氣有些著急。
「回娘娘,玥貴人手背上被貓撓出幾條血痕,腿上也有幾道長長的痕跡,最明顯的還是脖子上的劃痕,一直到胸口,太醫說沒有傷及性命,但是需要忌口,不然會留疤。」
景姝嫿的臉色沉了下來,宮裡有貓很正常,但是貓無緣無故傷人就十分不正常。
「當時情況如何?」
「佳奈說玥貴人剛走到拐角,那隻貓就沖了出來,撲在玥貴人的身上就開始嘶咬,玥貴人下意識用手去擋,貓就在玥貴人的手上撓了幾道,
玥貴人吃痛摔倒才被貓撓了脖子,永寧宮的太監給了貓一棍子,隨後貓就跑了。」
「佳奈他們幾人都受傷了,佳奈手背險些被扯下一塊肉。」
「徑直朝著玥貴人去的?」
「是。」
景姝嫿皺著眉,果然不簡單,看來背後的人已經算準了。
「你回頭去一趟永寧宮,讓他們看看寢殿裡面有沒有藏什麼香料,另外今日阿玥穿的這套衣裳,一定要留著,說不定以後有大用處。」
「是,奴婢等會就過去。」
景姝嫿捏著手中的珍珠手串。
「小禾子還沒回來嗎?」
話音剛落,小禾子躬著身子走了進來。
「娘娘,奴才回來了。」
小禾子仔細喘了口氣。
「回稟娘娘,撓傷玥貴人的貓平日都在冷宮附近轉悠,奴才剛剛尋過去的時候,貓已經死了,屍體被扔到了附近的枯井裡面。」
真是算得好,貓死了,又沒了一項證據。
「夏酈動的手腳?」
小禾子繼續回答。
「八九不離十,奴才花了點銀子,問過附近的內侍,他們說這幾日有個宮女過來餵貓,只是這個宮女每天都是晚上才過來,冷宮那邊陰氣重,他們也不敢多看,所以不知道宮女的面貌。」
「後來奴才不死心,又問了幾人,其中一人說宮女的身上有百合的香味,雖然很淡,但是他在花房待過一些時日,所以不會聞錯。」
「花房那邊怎麼樣?」
「小空子方才去花房問過了,近來只往佟貴人和酈貴人的宮裡送過百合,奴才還沒掌握證據,沒能找出那個宮女是誰。」
景姝嫿眸子發冷,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擊。
「足矣,不需要證據,佟貴人是王錦涵的人,其餘人都得到了陛下的寵幸,佟貴人還在努力,眼下沒心思理會別人。
唯有夏酈,只是夏酈是皇后的人,眼下還沒發揮用處,皇后必然是要保一保的,而且說不定其中也有皇后的授意。」
畢竟雲望舒可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蘭若姑姑找過冷楓玥幾次,誰知她會不會覺得冷楓玥不把她放在眼裡,所以默許夏酈的所作所為。
若是如此,那個宮女怕是也沒命了,死無對證。
夏酈倒也聰明,還知道在她解禁之前動手,又或是覺得她不會為一個冷楓玥跟她動手,想來皇后也跟夏酈說了些什麼。
小禾子這些時日也算慢慢摸清景姝嫿的性子,看著娘娘這表情,必定是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娘娘要奴才去做什麼?」
「夏酈找死,那就陪她玩一玩,讓她看清自己有幾斤幾兩。」
景姝嫿低聲言語了兩句,小禾子的眼睛亮了起來。
「奴才明白,娘娘等著看好戲吧。」
夏酈臉色有些不愉,她好不容易籌謀了許久,冷楓玥的臉居然沒事。
她沒想到冷楓玥身邊伺候的那些人,居然那麼忠心,尤其是那個佳奈,難道她就不怕嗎?
她為何要跳出來替冷楓玥攔貓,如果不是她,冷楓玥的臉肯定已經毀了。
一個容顏被毀的妃子,即便文妃再是欣賞,那也入不了陛下的眼,怎麼能比得過她?
「阿希,她死了嗎?」
「小主放心,貓死了,她也死了,文妃即便想查,也無處可查,而且皇后娘娘知道此事,小主不會有事的。」
「我不擔心此事,我只是不甘心,辛苦小半個月,居然沒能毀了冷楓玥的臉。」
「小主不必憂心,奴婢聽說玥貴人脖子上的傷痕一直延續要胸前,約莫十寸長,這傷痕跟落在臉上也無甚差別,以後要是留疤,一樣不能見聖顏。」
夏酈聞言,心情這才好了不少。
「可是真的?」
阿希點了點頭,笑著給夏酈倒了一杯熱茶。
「千真萬確,奴婢還看到文妃娘娘身邊的婢女急急忙忙跑回去,想來也知道事情緊急。」
夏酈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眼眸帶著冷意。
「這個疤痕,冷楓玥留定了,我要她時時刻刻都看著那道醜陋的疤痕。」
阿希看到夏酈的模樣,也反應過來。
「小主說的是,那麼長的傷痕,肯定會留疤。」
夏酈輕笑出聲,即便臉還在,那又如何?
一個被寵愛長大的廢物,根本不配做她的對手。
若是冷楓玥懂事些,將機會讓給她,以後她要是獨得陛下恩寵,看在同鄉的面子上,她或許還能幫冷楓玥一二。
可是她蠢,她非要爭。
「小主,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皇后?」
「不用,皇后娘娘本就知道我的打算,今日本就是讓她毀容的,一次不能成功,那就第二次。」
「是。」
「文妃娘娘那邊?」
「文妃娘娘跟她非親非故,不會為了她跟皇后娘娘對上,所以她不會對我下手,你不用擔心。」
而且人和貓都死了,景姝嫿根本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此事就是她的手筆。
永寧宮到臨華宮,經過一片花圃,冷楓玥為了躲懶,每日都是走花圃中間那條小路,花圃中的小路十分窄,所以她就讓人在花上撒了點刺激貓的香粉,冷楓玥回來之時,袖子自然會拂過。
但是那人已經死了,因為餵貓的也是她。
思及此,夏酈眼底的笑意更深。
「小主明日可要去看玥貴人?」
「不去,反正已經鬧掰,沒必要繼續演戲。」
「我乏了。」
阿希將殿中的蠟燭吹滅,隨後替夏酈放下帘子。
夏酈掀開被子,腦中全是慕容序那張俊顏,她已經快一個月沒有見過陛下了。
夏酈伸手摸尋那個有陛下香味的枕頭,只有抱著它,夏酈才能睡得安心。
真是奇怪,枕頭呢?
床榻怎麼會有水?
「阿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