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姝嫿看著手中厚厚一沓銀票,饒是余氏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她也不免動容。
打開紙條,裡面只有一句話。
「宮裡不比家中,處處需要打點,母親只攢了這麼多,只盼著對你有些用處。」
景姝嫿感覺手中的銀票都有了溫度,從手心傳到她的心裡,儘管余氏和景家人都知道原主的尿性,也能猜出此次進宮並不會太過愉悅,可是依舊給原主準備了銀子。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哪怕原主無情眼瞎,余氏仍要替原主考慮。
竟不知原主是什麼腦子,雞腦子嗎?
真是造孽!
景姝嫿將銀子遞給青煙。
「收好吧,母親說得對,總有用得上的地方。」
才剛過兩天,景家便讓人給她捎了信進來。
「娘娘,夫人給你的信。」
景姝嫿放下手中的《孫子兵法》,伸手接過青煙遞過來的紙條,嘴角盪開一個明顯的弧度。
「看娘娘的神情,應當是好事。」
景姝嫿將紙條放到火上,只一瞬,紙條燒成灰燼,景姝嫿才放開捏著的最後一個角落。
「嗯,的確是好事,哥哥如今是翰林院侍讀,母親還說家中一切都好。」
青煙和青凝臉上同樣都是喜色。
「太好了。」
景姝嫿點頭,連升兩級,慕容序這次倒是挺像個人,倒是幫了她一次。
母親和嫂子進宮回去剛兩天,景懷弋便升官了,景家人定以為是在背後出的力,尤其是她那天還點了那麼一句話。
如此,她跟景家那點裂縫,怕也是縫起來了。
「青煙,你去御膳房拿份點心,我們去一趟養心殿。」
景姝嫿雖然不是好人,但是懂得知恩圖報,而且景姝嫿還有別的目的呢。
兩刻鐘後,景姝嫿出現在勤政殿門口,司南看到景姝嫿,急忙走了過來。
「奴才參見順嬪娘娘。」
「司公公起來吧,本宮想見陛下,勞煩司公公代為通稟。」
司南躬著身子,順嬪如今話語聽著順耳多了,不像從前句句話都帶著深深的同情。
不多時,司南將景姝嫿請了進去。
景姝嫿提著食盒,走到慕容序的面前。
「臣妾參見陛下。」
慕容序微微抬眸,嘴角勾著一點意味不明的笑。
「順嬪的速度倒是快,收到信息不到半個時辰,就提著點心到了朕的勤政殿。」
「常言道,報恩要趁早,臣妾便想來碰一碰運氣,看陛下是否得空,可如今瞧著,臣妾的運氣不錯。」
慕容序輕笑出聲,當真一點都不拐彎抹角。
「母親和嫂子剛回去不久,哥哥便升官了,可見陛下是有意在臣妾的家人面前給臣妾這個體面,如此,臣妾更不能等了。」
景姝嫿眼中帶笑,的確有一絲感激藏在眼底。
慕容序眼底的晦色又深了點,聰明中帶著點活力,一顰一笑看似算計好,可又似真心實意。
之前的景姝嫿死氣沉沉,跟父皇冷宮裡面那些老太妃差不多,斷然是不會露出這樣的眼神。
慕容序深深看著景姝嫿,若是遊魂奪舍,想來那縷魂魄也是有趣的。
「過來。」
景姝嫿拎著食盒坐在慕容序的旁邊,可又十分有分寸地遠離桌面上的那些摺子,餘光都不曾亂瞥。
慕容序更加肯定了,從前的景姝嫿不曾有這樣的分寸,她只想他的心中全是她。
「陛下,這是御膳房剛做的糕點,冰冰涼涼,甜而不膩。」
「你嘗過了?」
「沒有。」
景姝嫿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她又不是沒見過糕點,而且她總不會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吧?
那是寵妃能做的事情,她可跟寵字不沾邊,頂多算是多了個眼緣。
「那你怎麼知道?」
「臣妾也不知,方才那句話是御膳房的御廚說的,臣妾跟著他說的。」
怎麼?
還有問題嗎?
不如本宮讓人去將御廚請過來,你們兩個分說一二?
景姝嫿心中腹誹,可面上卻不顯露。
「餵朕。」
??????
「好。」
景姝嫿拿起叉子,剛要下手。
「用手喂,順嬪不是也親手餵過旁人?」
景姝嫿很想翻白眼,做個人吧,有碟子有叉子,讓她用手餵?不是他的爪子,他不心疼是吧?
不過很快,方才的情緒又消散了不少,她經過御花園的時候,伸手摸不少花,還沒洗手。
慕容序應當不會嫌棄的。
景姝嫿伸手拈起一塊糕點,遞到慕容序的面前,嘴角的笑意深了點。
「陛下嘗嘗?」
慕容序挑了挑眉,直勾勾的盯著景姝嫿,情緒轉變太快,定然又是在想奸計。
非奸即盜!
「順嬪,你是不是有所求?」
······
真難伺候!
「陛下吃了,臣妾就告訴陛下。」
慕容序沒能看透,就著景姝嫿的手咬一口,糕點倒不是很甜,但是人比糕點甜。
「朕吃了。」
景姝嫿將糕點放下,拿帕子擦了擦手。
「臣妾無所求,只是依著陛下的吩咐做事。」
慕容序總覺得這話不可信,但是景姝嫿臉上十分坦誠,慕容序的手控制不住的捏了捏景姝嫿的臉。
光滑細膩。
「順嬪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吧。」
慕容序的言外之意,彼此都能懂。
景姝嫿聽到聲音,直勾勾的看著慕容,真彆扭,想讓她侍寢,大可以明說。
難不成她會這麼不識好歹,拒絕皇帝的恩寵?
戌時三刻,一襲明黃色龍袍的慕容序踏進了臨華宮,景姝嫿依舊在抄宮規。
「臣妾參見陛下。」
慕容序的視線落在景姝嫿的身上,景姝嫿今晚穿了一襲緋色抹胸長裙的,明明袖子嚴嚴實實,但是慕容序就是能看到袖子下的那一雙玉臂。
「陛下,臣妾還差一點才能抄完。」
景姝嫿出言提醒,但是人已經被慕容序一把扯入懷中,聲音里壓抑著什麼。
「等會再抄。」
景姝嫿埋在慕容序的胸膛上翻了個白眼,狗東西果然不會說人話。
合著,等會他四仰八叉地睡過去了,她還得扶著腰肢抄完宮規才能入睡?
「順嬪在想什麼?」
「臣妾在想,臣妾今晚何時才能抄完宮規。」
慕容序一把將景姝嫿抱起來放在榻上,眼眸已經染上了顏色。
「那就看順嬪的表現了。」
難道不是看他的表現和體力?
她能怎麼表現?
不過慕容序到底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