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姝嫿頓伸手接過荷花。
「臣妾尤為喜愛荷花,皇后娘娘若是不嫌棄,臣妾可以跟娘娘學習一二,互相探討合作。」
話落,又將荷花放回皇后的手中。
她如今根基不深,確實不能拒絕皇后的『善意』,但是她不會站隊,她從不會做雲望舒的走狗。
雲望舒伸手拍了拍景姝嫿,眼底十分滿意。
「順嬪聰慧懂事,本宮甚是高興。」
「多謝娘娘誇獎。」
「本宮還未用膳,順嬪可要留下陪本宮一塊?」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還有旁的事情。」
景姝嫿是有多蠢才會留下,且不說皇后有意試探,她要是真的留下來,說不定她們方才的養花之道就分崩離析了。
景姝嫿帶著婢女剛過御花園,便被一襲緋紅衣裳的淳妃攔住前路。
景姝嫿翻了個白眼,她下次一定繞原路回臨華宮,萬不會經過御花園。
不過,淳妃這般不記打?
可見是她手段溫和,打得不夠嚴重。
「順嬪被皇后娘娘斥責了吧?」
說著,淳妃嬌笑出聲,眼底是藏不住的幸災樂禍。
「淳妃娘娘,你在鳳儀宮安插眼線了?」
淳妃一下子收住笑,警惕地看了四周一眼,隨即不悅地瞪著景姝嫿。
「本宮沒有在任何地方安插眼線,你若是再胡說八道,本宮就撕爛你的嘴。」
景姝嫿有點子手癢,這可都是她的詞。
「早上皇后才出言警告我們不要挑撥是非,和睦相處,可轉眼就留下了你,難不成皇后留你用膳?」
景姝嫿眼眸帶笑。
「淳妃娘娘真聰明,這你都能知道,皇后說一個人用膳太過無聊,便讓臣妾作陪。」
說著,景姝嫿看向身後的青煙。
「早上在鳳儀宮吃的那道蓮子酥不錯,回頭你去御膳房問問還有沒有。」
青菸嘴角抽了抽,娘娘當真說謊不打草稿,不過她也沒有掉鏈子。
「奴婢記下了。」
淳妃又怎會相信。
「哼,順嬪妹妹如今說謊,臉不紅心不跳了,倒真是厲害。」
「看來淳妃姐姐真的在鳳儀宮安插了眼線。」
「賤人,本宮撕碎你的嘴。」
淳妃說著衝上來,景姝嫿看著淳妃張牙舞爪的手,半點不閃。
「啪!」
景姝嫿咬著牙根,生生挨了淳妃這一巴掌。
「淳妃娘娘,禮尚往來,到臣妾了。」
話落,景姝嫿反手拽住淳妃的爪子,卯足了勁朝淳妃的臉上呼去。
「啪!啪!」
一邊臉一巴掌,尤為對稱。
景姝嫿一鬆手,一腳踹在淳妃的腰上,淳妃往後倒下,重重磕在身後的柱子上,痛得眼淚直流。
「景姝嫿,本宮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本宮一定會告訴陛下,讓陛下狠狠責罰你。」
「那淳妃姐姐該感謝臣妾,給你製造了機會。」
話落,景姝嫿帶著婢女頭也不回地離開,留下無能狂怒,對著御花園的花花草草發怒的淳妃。
淳妃那一巴掌用了不少力氣,景姝嫿臉上火辣辣的,淳妃離死不遠了。
淳妃捂著腰,在兩個婢女的攙扶下來到了勤政殿。
「寧公公,本宮要見陛下,本宮有天大的委屈。」
寧安看著眼前的妃子,仔細辨認一番才認出其身份,旁的妃子哭起來都梨花帶雨,淳妃怎有點慘不忍睹。
「煩請寧公公進去替本宮通稟一聲。」
「嗝!」
淳妃一邊說,還一邊打了個哭嗝。
寧安轉身往裡走。
「陛下,淳妃娘娘來了,說是有天大的委屈。」
慕容序頭也不抬,聲音冷然。
「讓她進來。」
淳妃得了允許,哭著撲跪在慕容序的面前。
「陛下,你要為臣妾做主啊。」
慕容序微微皺眉,哭得真難聽。
甫一抬頭,對上一張豬頭臉,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的臉怎麼回事?」
淳妃本就是為著告狀才來的,現下陛下提及,自然是要添油加醋,繪聲繪色描述一番。
「陛下,臣妾的臉是順嬪打的,今早順嬪被皇后娘娘留下斥責,臣妾有意關心順嬪,便在御花園等順嬪,可誰知順嬪尊卑不分,將臣妾的一番好意揉碎,以下犯上打了臣妾兩巴掌,還踹了臣妾一腳,臣妾實在是太冤了。」
淳妃越說,哭得越狠。
「陛下,臣妾的臉和腰,不,臣妾的全身都痛,求陛下做主。」
慕容序深深嘆了一口氣,又是御花園,回頭讓欽天監看看御花園的風水。
「朕知道了。」
慕容序語調沒有多大的變化,可是一眼能洞察出淳妃話語中的漏洞,也知道淳妃省略了不少。
「陛下,自從順嬪落水後,她便一改常態,先是挑撥貴妃和白答應的關係,又幾次三番為難臣妾,陛下若是再繼續由著她胡來,後宮就要亂了。」
「看來最近皇后沒有做好本分的工作。」
淳妃一個激靈,連忙搖頭,可一想到要是能讓皇后吃一回虧,貴妃娘娘面上也有光,又換了一番說辭。
「陛下,皇后娘娘素來寬厚,許是不想鬧得太難看。」
殿中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只是跪在地板上的淳妃還未察覺,心底還在美滋滋。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陛下今晚會去咸福宮嗎?前些日子兄長送了些新茶進來。」
淳妃母家顯赫,父親是大將軍,軍功不小,兄長也已經是參將,家中就這一個女兒,自然寵得緊,三不五時送些好東西進來。
淳妃仰著一張無甚美感的臉,期待地看著慕容序。
寧安上前,躬著身子輕聲開口。
「淳妃娘娘,陛下還有公務,娘娘先回去上藥。」
淳妃也不好再繼續留下來,又哭哭唧唧起身告辭。
「陛下,臣妾先回去了。」
寧安斂去眼底的情緒,陛下已經動怒,再不走,罰的就不知道是誰了。
「寧安,她剛剛可是想讓朕處罰順嬪和皇后?」
寧安沒有回答,依舊躬著身子。
「蠢貨,要不是她實在太蠢,朕都不會讓她坐上妃位。」
「陛下英明。」
慕容序丟下手中的摺子,心中莫名煩躁。
「擺駕臨華宮,朕倒要看看她玩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