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快醒醒。」
「白答應和祝答應過來了,說是要跟娘娘換糕點。」
景姝嫿被吵醒,眉間皺起。
她堂堂貴妃,六宮出了名的手段狠辣,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跟她換東西?
活得不耐煩了?
景姝嫿煩躁睜開眼,看見床前的兩個陌生的婢女,警惕的往後移了移,可眼底的戾氣半點未曾消散。
「你們是誰?誰將本宮帶到這裡的?」
不等兩人開口,景姝嫿頭劇烈疼痛起來,一陣亂糟糟的記憶湧入她的腦中。
原來她真的死了。
不對,她又活了。
她住進了另一個女子的身體,以另一個女子的身份活了下來,巧合的是她們同名同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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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是大慶朝寵冠六宮的景貴妃,父親兄長位極人臣,家世顯赫,可是狗皇帝忌憚景家,借他人之手給了她一杯毒酒。
然後她就穿越到另一個她沒聽過的朝代,如今她的身份是大夏朝的順嬪,一個徹頭徹尾的窩囊廢。
女子的父親是通政使司副使,家中還有嫡兄親妹和幾個庶妹。
因著樣貌明艷,是京中數一數二的美人,故而被父親送進宮來,本意想讓她替家中謀點好處,可是景姝嫿看到皇帝的第一眼,便將芳心全都交了出去。
所以,景姝嫿便將家族拋之腦後,心裡眼裡只有皇帝一人,一心只想要皇帝的愛,盼著能跟九五之尊的皇帝一生一世一雙人。
因著皇帝一句:「景家女性子柔順淡然,冊封為順嬪。」
景姝嫿進宮三年,心甘情願自己畫牢框在其中,人淡如菊,恭順柔和,溫暖後宮,有求必應。
面對低階妃嬪的挑釁,景姝嫿總是淡然待之,不苛責也不動怒。
面對位份比她高的妃嬪的刁難,景姝嫿則咬著唇,默默忍受。
面對闔宮上下的太監宮女,她總是溫暖的,會躬著身子關心被罰的太監,也會拿出自己的月例幫助有困難的宮女。
不管受了多少委屈,只要皇帝多看了她一眼,所有的委屈都長了翅膀飛走,久而久之,滿宮的人都知道景姝嫿只在意皇帝,都知道景姝嫿好欺負。
景姝嫿將原主所有的記憶都接收之後,忍不住破口大罵。
「真真是有病,本宮頭一次見有人上趕著自討苦吃,沒苦硬吃的蠢貨,這種貨色也配跟本宮同名,當真晦氣。」
她進宮不久,就靠著家族勢力和步步鑽營當上了貴妃,從未想過會有人如此窩囊,想要往上爬還要靠狗屁皇帝的愛。
景姝嫿氣得胸口上下起伏,只恨她被狗皇帝暗算,不然她怎會到這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還要被迫借廢物的身體活下去。
地上的青煙青凝,互相對視,眼中儘是疑惑。
她們從未見過娘娘發這麼大的火,更不曾從娘娘口中聽到如此粗俗的話,當真是奇怪。
莫非娘娘剛剛在荷花池中傷了腦子?又或是腦子進了水?
「娘娘,你怎麼了,不要嚇奴婢。」
景姝嫿心中鬱結,不悅的看著地上兩個戰戰兢兢的宮女,兩人是原來女子的貼身婢女,跟在女子身邊多年,膽小如鼠。
哎!
也不怪她們,跟在這樣沒用的主子身邊,久而久之,便學了七八分。
好在忠心,可以一用。
景姝嫿深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她穿了過來,那就按她的規矩辦事,她好歹做了快十年的貴妃,不過就是將走順的路再走一遍,這有何難?
她就是要爭就是要搶,不然進宮作甚?
「你們方才說誰來了?」
「白答應和祝答應,白答應說要跟娘娘換糕點。」
景姝嫿冷笑一聲。
「讓她們進來。」
青煙很快去而復返,隨著一道進來的還有兩個趾高氣揚的女子,一個著粉衣,一個著綠衣。
「喲,既然順嬪姐姐已經醒了,想來已經沒有大礙了,妾身今日被姐姐嚇到了,想吃口甜的,只是妾身宮中的糕點不如姐姐宮中的糕點香甜,順嬪姐姐心善,不介意跟妹妹換一換吧。」
粉衣女子一臉得意,眼底帶著一絲不屑,示意身後的婢女將食盒放在桌面上。
景姝嫿在腦中搜了一圈,新進宮的答應白知瑤。
白知瑤算是這一批進宮最得寵的,她還有另一個身份,貴妃王錦涵的親表妹。
進宮不過三個月,就摸准了景姝嫿的性子,幾次三番讓人過來要她份例中的東西,或是吃食或是首飾或是布料。
景姝嫿之所以一命嗚呼,便是被白知瑤算計,一時失足跌入御花園的荷花池中,白知瑤眼看著景姝嫿沉入水中才讓人打撈。
「滿宮上下都知道順嬪姐姐好說話,順嬪姐姐肯定不介意的。」
綠衣女子開口附和。
綠衣女子則是祝答應,一個小官家的女兒,白知瑤的狗腿子。
景姝嫿伸手將面前的糕點掃落在地上,一雙凌厲的眸子掃過兩人。
「本宮的東西,你們也敢肖想,活膩歪了。」
兩人明顯被嚇了一跳,沒有料到景姝嫿會說這樣的話,她剛剛是在罵她們嗎?
「順嬪姐姐,可還在責怪妾身沒有拉住姐姐?」
不等白知瑤說完,景姝嫿緩緩走至她的身邊,抬手狠狠扇了白知瑤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宮殿,屋中的幾人都愣了,青煙青凝不可置信的看著景姝嫿,娘娘居然動手打人。
娘娘當真中邪了?
白知瑤呆愣在原地,臉上火辣辣的疼意提醒著她方才的巴掌,是真真切切落在了她的臉上。
「景姝嫿。」
「啪!」
景姝嫿反手又一巴掌,順便抬腳揣了祝答應一腳。
祝答應重心不穩,狼狽的跪在景姝嫿的面前,嘴巴能塞得進去一個雞蛋。
景姝嫿嘴角噙著笑,她可不是嬌滴滴的蠢貨,她既然來到這裡,那便讓她教教她們,什麼是尊卑。
「見本宮不跪,還妄圖要本宮的東西,以下犯上,當罰。」
白知瑤跌坐在地上,生生被景姝嫿釋放出的駭人的氣勢嚇到,臉色蒼白不堪。
見鬼了,可眼前就是任由她們娘娘拿捏的順嬪娘娘啊。
「想要本宮的東西,除非本宮死,另外將本宮的東西都吐出來,否則本宮撕了你們。」
話落,景姝嫿笑著看向兩人,聲音輕柔。
「還不滾?」
分明是笑著的,可卻比一臉盛怒更駭人。
白知瑤和祝答應下意識爬起來,也顧不得形象,哭著離開臨華宮。
景姝嫿眉間柔和了些,滿意的勾著嘴角,旗開得勝。
「娘娘,白答應有貴妃娘娘撐腰,她今日拿不到糕點,她怕是又要到貴妃宮裡告狀。」
······
景姝嫿回頭看著瑟瑟發抖的青煙。
簡直笑話,她在貴妃的位置上快十年,她會怕?
可轉念一想,她為何不趁著這個機會,借著白知瑤這個蠢貨給那群人一點提醒?
「娘娘,奴婢替娘娘送過去吧。」
青煙和青凝一臉的擔心,娘娘如今的日子越發不好過了,進宮的新人都敢踩在娘娘的頭上,若是再得罪了貴妃,那可如何是好?
景姝嫿一把摁住青煙,唇瓣輕啟。
「本宮親自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