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尚沁坐在軟墊上仰著臉看了時承好一會兒,最後才反應過來。
時承讓她收拾東西不是讓她滾蛋,而是讓她搬家。
搬到他住的地方。
這怎麼可能。
「時總,這是另外的價錢。」她說的義正言辭。
這是拒絕的意思。
但時承以為她在討價還價,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目光冷峻看著她,問,「你想要多少?」
裴尚沁回答的很快,「我不想要。」
她開始收拾碗筷,把沒吃完的菜往湯碗裡倒。
時承拽她,菜汁甩了出來,濺了時承一身。
裴尚沁,「……」這下好了,全濺在褲子上了。
她看著他的褲子,幸災樂禍。
然後又看時承,「想訛我?」
「訛你?」時承那口氣就像你也配,「裴尚沁,你要知道我捏碎你易如反掌。」
裴尚沁,「……」
「請你不要再惹我生氣。」這句是警告。
裴尚沁就納悶了,她那裡惹他生氣了,昨天還討好式的主動邀請他吃飯,今天也把拖鞋脫了給他穿。
難道是說話的語氣,幸災樂禍被發現了。
裴尚沁反省了兩秒,然後抽出兩張紙巾幫時承擦褲子,邊擦邊安撫,「我從沒想過要惹你生氣,我對時總你是虔誠的。」
「我要你虔誠嗎?我要你的心追隨我。」
這句話很輕,輕到裴尚沁都以為是別人在說。
她抬頭看他。
時承扭過了臉,表情依然冷峻,但耳圈紅了。
裴尚沁,「……」追隨他?做他的崇拜者。
愛他,喜歡他?
他沒瘋吧?這種無理的要求都敢提。
還是……受了情傷在尋找安慰。
裴尚沁也不敢問,她怕時承真的把她捏碎,像他這樣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自尊心可想而知。
她選擇後者,於是她認真的說道,「我一直都想追隨你,知道你的第一天就想追隨,要不然也不會四處打聽你,圍堵你。」
裴尚沁看著時承,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說了我會以時總馬首是瞻。」
時承冷笑,他合上了眼,睜開後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他讓裴尚沁去拿他帶來的袋子。
裴尚沁去拿了。
「打開。」
裴尚沁照做。
「拿出來看看吧。」
裴尚沁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是兩個四方型的盒子。
不用打開看裴尚沁就知道這是裝項鍊的盒子。
時承居然都給她買了。
能讓男人一擲千金的除了愛情就是失戀。
看來對方傷他不輕,該怎麼辦,這麼完美的一個男人被傷的體無完膚。
「時承。」裴尚沁扶住時承的肩膀,「其實你是值得被愛的,只是你太執著於你喜歡的,如果選擇被愛,你就不會這麼痛苦。」
「你想拒絕就直說,不用在這裡跟我拐彎抹角。」
「沒有,沒有。」裴尚沁把首飾盒抱在懷裡,「我怎麼會不要,我這個人功利薰心,來者不拒。」
「既然來者不拒,」時承把身子向裴尚沁傾斜過來,他按住了她的腰,「我把我也給你。」
裴尚沁以為自己聽錯了,但聽力告訴她,她沒有聽錯。
時承,這個大佬要把他送給她,跟兩條項鍊一起?
他敢給,她可不敢要。
「時總……」
她的嘴被堵上了,準確的來說是時承吻住了她的嘴唇。
有些用力。
裴尚沁有些懵。
時承給的方式也太直接了,他這是……不會因為失戀想亂來吧?
他當她是什麼,隨便可以跟男人親親的女人。
裴尚沁把時承推開,正準備義正詞嚴,時承卻把頭靠到她的肩上。
他說,「我從未向任何人妥協,但今天我為了你,忍了。裴尚沁,你不要不知好歹。」
裴尚沁,「……」他心裡想喊的應該不是她裴尚沁的名字吧。
算了,不跟他計較。
時承又說,「我飛了九個小時,累了。」
累了還不好說,裴尚沁拍拍他,「回去睡覺。」
「我就在你這裡睡。」
時承鬆開手,起身去了浴室,然後洗起澡來。
裴尚沁,「……」從未見過如此不見外的總裁。
但想想,他跟她男女朋友的關係,似乎又挑不出什麼刺。
十分鐘後,時承出來了,腰間繫著一條浴巾。
裴尚沁除了咽口水沒有第二個動作。
「我睡哪?」他問。
裴尚沁指著自己的臥室,現在只有她的床能放下這個一米八八的猛男。
時承進了臥室,裴尚沁這才敢大口喘氣。
隨後她去了浴室,從髒衣籃里拿出時承的襯衣西褲還有內褲。
他,什麼都沒穿,睡在她的床上!
畫面太香艷,裴尚沁不敢想像。
她給袁傑打電話,讓他去商場買套男裝,「還有牙刷跟內衣。」
「牙刷跟內衣?」袁傑驚駭,「大小姐,你不會是留唐元濱在屋裡過夜了吧?」
「怎麼可能,我跟唐元濱可都是正經人,是時大老闆,他可能失戀了心情不好,跑到我這裡睡覺。」
袁傑哇嗚了一聲,火速去辦。
兩個小時後他到了裴尚沁的出租屋。
裴尚沁正蹲在衛生間給時承洗衣服。
「手洗呀?」
「當然手洗,內衣都幾千塊一條,放洗衣機里攪,洗壞了我怕賠不起。」裴尚沁做了一個小聲的手勢,接過袁傑的購物袋開始查看。
袁傑不愧是心思細膩的人,連剃鬚刀都幫時承買了。
裴尚沁給袁傑倒了一杯水,兩個人躲到陽台上聊。
袁傑問究竟怎麼一回事。
裴尚沁連說帶比劃,告訴他一言難盡。
「他還說把他送給我,我看他八成是瘋了。」裴尚沁告誡袁傑,「愛情真的讓人失去理智,你看時老闆這麼高傲的一個人,也栽進去了。」
「誰這麼有魅力?」袁傑摸著下巴想,把時承迷成這樣,得是天仙吧。
裴尚沁神秘一笑,拿出手機點開昨天時承發的照片。
她讓袁傑認真看。
袁傑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疑惑。
「這是時總的白月光?會不會是路人?」
「怎麼可能是路人,時承腦子又沒有瓦特,一個人到義大利見路人。」裴尚沁對袁傑略有不滿,覺得他毫無推理能力。
這明明就是愛情。
她最喜歡磕這種愛情,玻璃渣里的糖,含血的甜。
「可惜,對方不喜歡時總,他被甩了。」裴尚沁嘆了口氣。
袁傑在旁邊笑,「那你的機會不就來了,你是時總的現女友,借這個機會帶他走出陰霾,你以後就是時總的鐵閨蜜。」
「攻心?」裴尚沁的眼睛眯了起來。
趁這個機會把時承變成自己的人脈,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總比他是甲方強。
得好好合計合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