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濤。
裴尚沁把這個名字記到備忘錄上,然後在他名字下面畫了一個王八。
最後想了想,又給這個王八畫了一個綠頭。
小人,十足的小人。不就是用了點非常手段拿到了他老闆的聯繫方式,他有必要在肖煥林面前這樣污衊她。
豎中指,這麼影響形象的事情她會幹?
不行,得跟肖煥林的二叔解釋一下。
裴尚沁掏出手機在通訊錄里把上次保鏢給的手機號翻了出來。
跟上次一樣她沒有打電話,依然是發簡訊。
[二叔,您好,我是裴尚沁,有件事我想當面跟您解釋一下,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有時間。]
謝謙是傍晚的時候到的雲莊,他是時承的私人助理,時承二十二歲到江城接手山錦繡時他就跟著他。
關於一年前時承把他的手機號給裴尚沁這件事,他一直有所不解。
時承想給一個小明星資源,手一揮就行了,為什麼要在他這裡倒一下。
謝謙懷疑自己的這個老闆可能是看上了這個叫裴尚沁的小明星,但又擔心對方思想不純,所以才用他的手機號跟她聯繫。
不過像老闆這樣的身份,確實要注意。
今天見裴尚沁又給他發簡訊,謝謙不敢怠慢,他敲開時承的房門,把手機遞給了他。
「裴小姐說想見你。」
時承掃了兩眼簡訊,把手機還給謝謙。
他的嘴角含著笑,眼裡卻殺機四起。
「想見我,可以,讓她晚上十點過來。」
「晚上十點過來,到這裡?」謝謙想這恐怕來不及,江城到京都坐飛機都要一個小時。
時承知道謝謙的意思,他告訴他,「裴尚沁就在這裡。」他還指了指外面,「拍綜藝的那幫人中有她。」
「跟煥林他們一起?」
時承點點頭。
謝謙馬上回信息,回完他問時承,「那裴小姐過來我這邊要準備什麼?」
時承挑眉看向謝謙,糾正他的叫法,「裴小姐?喊她裴尚沁。」
「是。」
裴尚沁這邊收到信息後也不敢怠慢,她馬上找到袁傑,讓他跟節目組溝通,說她十點鐘要出去一趟。
「不能帶麥也不能讓攝影師跟著。」
「這大晚上的你一個人出去幹什麼?」
裴尚沁把來龍去脈跟他說。
袁傑驚出一身冷汗,「這大佬咱們可得罪不起。」
「就是說啊,好不容易事業有點起色,這要是把他得罪了,我也就完了。」
袁傑連連點頭稱是,說節目組這邊他去溝通,「但你去解釋也不能空著手去。」
他在屋裡轉了一圈,看到桌上贊助商提供的牛奶,「要不拎提箱奶去。」
裴尚沁給了他一記白眼。
晚上九點四十,裴尚沁空手去了時承的別墅。
跟她們拍攝的地方相比,時承住的別墅就像一橦荒廢的野宅,安靜的讓人害怕。
幸好院門口有路燈。
裴尚沁在門口停下腳步,掏出鏡子檢查了一下儀容,正準備敲門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大晚上的照鏡子,也不怕遇到鬼。」
這聲音來的太突然,裴尚沁毫無防備嚇得把手上的鏡子甩了出去。
啪,香消玉殞。
她撫著自己的小心臟回頭去看,就看到時承穿一身慢跑服站在她身後。
裴尚沁一見他是氣不打一處。
她仗著自己踩在台階上,伸手就揪住了時承的衣領。
「好你個王濤,我又沒得罪你,你為什麼污衊我?」
王濤?
之前是保鏢,現在又成了司機,不過倒是打聽出一個名字,也算有進步。
時承沒有糾正裴尚沁的錯誤,而是反問,「我怎麼污衊你?」
「你跟肖煥林二叔說我朝他豎中指難道不是污衊嗎?」
「你沒豎?」
「當然沒有,我裴尚沁可是一個有教養的人,這麼粗俗的動作,我怎麼做得出來。」
時承垂下雙眸看向裴尚沁揪住他衣領的雙手。
裴尚沁連忙鬆開,解釋道,「我是因為生氣,因為你惹到了我。」
他惹到了她?不應該是她惹到了他嗎。
「說說看。」
還需要說?裴尚沁吹了一下額前的碎發,朝時承伸出一根手指。
「一年前,我去找肖煥林的二叔跟你說話可謂是客氣又禮貌,你呢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今天,」裴尚沁又豎起一根手指頭,「我也喊了你小哥,還說了好久不見,惡語相向的人是你。」
「你說是不是你惹我?」裴尚沁叉起了腰。
時承,「……」他無言以對。
竟然生不起氣來,他明明氣得要死。
「你回去吧。」他走上台階拉開院門。
裴尚沁扣住他的手腕,「你惹了事就跑,一句對不起都不說嗎?」
什麼?
時承眉頭皺了起來,肖煥林說的沒錯,這個裴尚沁還真是難纏。
他甩開她的手,「聽不懂人話,我讓你回去。」
「哎呦,你還真狂!」裴尚沁怕人哭怕人笑就是不怕人狂。
她挺的挺胸脯,「我是二叔邀請來的,是客人,我沒讓你點頭哈腰請我進去已經不錯,你還給我下逐客令?」
裴尚沁舉起了拳頭,「要不是看你人高馬大,我都想揍你。」
要不是看她是個女人,他也想揍她。
時承閉了閉眼睛,他忍了。
裴尚沁見自己把對方震住,氣也消了一半,她把時承推開,伸手去開院門。
時承在身後警告,「我勸你最好不要進去。」
其實裴尚沁也不想進去,她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製造問題的。
而這個問題的本身就是面前的這個保鏢王濤。
她聽話的轉過身,掏出手機點開號碼對時承說道,「不讓我進去也可以,你得跟二叔解釋一下我並沒有朝他豎中指。」
「那你在豎什麼?」
「我……」裴尚沁想了想突然展顏一笑,「我在跟二叔比愛心。」
「你覺得我會信?」
「你信不信無所謂,二叔信就行。」
「你是來討好二叔的?」時承朝裴尚沁走近一步,「所以你還在打他的主意?」
這人……怎麼有點愛情保鏢的味道。
看來得吐露心聲。
「我對二叔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我是一個沒有後台的小演員,用肖煥林的黑料跟二叔換資源也是為了生活。」
裴尚沁說到這裡垂下雙眸,漆黑如夜的瞳仁中溢出了水色,她聲音低沉的說道,「我不再相信愛情,餘生也不會與任何男人糾纏,我只想要份工作,這也有錯嗎。」
說完,兩滴淚如斷線的珠子落了下來。
破碎的讓人心疼。
時承,「……」突然有些手足無措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