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我這是在哪?」
當維羅妮卡清醒過來後,她發現自己現在正身處一個荒蕪的世界。
遠處破碎的群山一片灰濛濛的模樣,整個世界帶給維羅妮卡的感受只有無窮無盡的死寂。
抬頭向上望去,維羅妮卡看到了一片浩瀚的星宇。
點點星光,在漆黑的夜空中閃爍。
維羅妮卡發現自己此時身處的地方,是在一個巨大的隕石坑裡。
就在這時,一隻巨大的足以遮蔽聖女眼前星空的巨龍,出現在了維羅妮卡的面前。
「龍神?」
維羅妮卡一眼就認出了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巨龍,祂正是與自己曾有過一面之緣的龍神。
早在維拉德領的時候,聖女曾在水車村與混沌魔龍有著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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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羅妮卡當時召喚出了女神的奇蹟,想要通過神跡消滅失去了理智的魔龍。
是龍神擋下了聖女的聖耀脈衝,維羅妮卡也因此有了淨化魔龍的機會。
是祂,創造了一個讓自己與瑞格希斯相遇的契機。
「這次是你啊,妄圖使用龍語魔法的凡人。」
龍神充滿威儀的聲音,在這顆死寂的星球上方響起。
祂那充滿壓迫感的巨大身軀是如此的真實,降臨在此處的並非龍神的虛影,而是一位真正的神祇。
來自龍神的威壓,幾乎要讓維羅妮卡跪在地上。
即便聖女已是咬牙堅持,但區區凡人怎麼可能忤逆神明。
就在維羅妮卡即將堅持不住的時候,聖女身上的十二道聖痕,突然綻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溫暖的耀光之力,流遍了維羅妮卡的全身上下。
在耀光女神的庇護下,龍神施加在維羅妮卡身上的壓力驟然減少。
看起來有些纖弱的聖女此刻抬起了自己的頭顱,維羅妮卡直視著盤踞在上空的巨龍之神。
直面龍神那偉岸身軀的聖女,眼中沒有絲毫的退卻。
一如她在水車村的黑霧邊界,第一次見到龍神虛影的時候一模一樣。
見維羅妮卡並沒有屈服在自己的威壓之下,龍神卻沒有感到任何的氣惱。
祂徹底收回了自己親自施加在聖女身上的威壓,維羅妮卡的勇氣得到了龍神的讚許。
「我已知曉你貿然使用龍語魔法的前因後果。」
龍神的聲音在上空響起。
祂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有著十足的壓迫感,但卻又和之前有些不同。
維羅妮卡從龍神的聲音里,聽出了一絲親切的語氣。
從龍神對聖女的語氣來看,祂就像是一位正在教導晚輩的長輩。
「雖然我知道你是為了拯救瑞格希斯,才念誦出了龍語魔法的咒文。」
「但規矩就是規矩,該有的流程並不能少。」
「凡是意圖使用龍語魔法之人,都必須經歷龍神的試煉。」
「不管出於何種理由,都絕不例外。」
龍神的話讓維羅妮卡感到十分不解。
「為什麼?」
聖女向龍神問道。
「您明明是如此強大的神明,為什麼要遵守這樣死板的規矩?」
「規則,是龍神您親自定下的吧?」
龍神搖了搖頭說道:「很可惜,試煉的規則並不是我定下的。」
「關於龍語魔法的試煉,是巨龍一族全體共同定下的。」
「我身為龍神,又怎麼能夠不回應他們的祈願呢?」
龍神的聽起來語氣不似作假,況且這樣一位強大的神明,也沒有誆騙自己的必要。
維羅妮卡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接受龍神的試煉。
「好吧,龍神大人。」
「試煉的內容到底是什麼?」
面對維羅妮卡的提問,龍神只回應了聖女三個字。
「活下來。」
「在災變之日中活下來。」
災變之日?
就在維羅妮卡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聖女腳下的這顆星球突然開始劇烈的震動了起來。
「那麼,祝你好運。」
在留下了最後的祝福之後,龍神的身影消失在了星球的上空。
不僅僅是腳下的這顆星球,遠處的星空也開始發生了異變。
就像是被拉閘的燈泡一樣,遠處明亮的星星正一顆接一顆的熄滅。
有什麼東西就要來了。
在這顆荒蕪的星球上,沒有任何一處可以稱得上是掩體的地方。
維羅妮卡只好伏下了身子,趴在了隕石坑的斜坡上。
聖女儘可能多的在自己的前方,架起了一面面耀光護盾。
在面對未知的危機時,這已經是維羅妮卡能夠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雖然肉眼無法看見,但維羅妮卡卻能夠清楚的感知到。
一股無形的浪潮,正在快速的接近自己身處的這顆星球。
危機的臨近,讓維羅妮卡全身上下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聖女將自己的身體埋得更低,維羅妮卡已經做好了迎接衝擊的準備。
無形的浪潮很快便掠過了維羅妮卡所在的星球,但聖女預想當中的猛烈衝擊卻並沒有傳來。
這股看似危險的無形浪潮,看起來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它就像是一抹掠過的微風,僅僅只是吹起了些許堆積在地上的塵埃。
奇怪,剛剛的那股無形的浪潮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明明對此產生了極大的危機感,為何這股浪潮卻沒有對我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正當維羅妮卡感到疑惑之際,聖女卻突然間打了一個寒顫。
氣溫的下降,讓維羅妮卡產生了一絲寒意。
還是先想辦法取暖吧。
維羅妮卡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聖女想要召喚出一團耀光來進行取暖。
但這一次,維羅妮卡的祈禱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本應出現在聖女手上的耀光,卻不知為何沒有亮起。
這是維羅妮卡的祈禱,第一次沒有得到耀光的回應。
維羅妮卡下意識的抬頭,這才發現原本還照耀著這顆星球的陽光,已經不知何時消失不見。
那顆能夠釋放出光與熱的「太陽」,也和遠處的星星一樣難逃熄滅的命運。
它們都在那股無形的浪潮掃過之後,變成了一顆顆死寂的星體。
溫度,越降越低。
為了尋找能夠禦寒的衣物,失去了耀光之力的維羅妮卡爬出了原本身處隕石坑,向著這顆星球的遠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