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創業土壤,荒野酒店
政和四年,春暖花開,萬物復甦。
又到了敦倫的季節,路邊的公狗趴在母狗身上,發出了酣暢的聲音。
看得曹傑心中都痒痒的。
雖然前世臨近而立之年,還是一事無成,但至少交往過七八任女朋友,偶爾還能享受各個檔次的洗腳服務!
重生在石碣村這犄角旮旯里以來,禁慾半年時間,要是一直在石碣村苦修,倒也能熬得住。
可這一出門,去清河縣找武松,這心思就黃了起來。
老水滸中,金蓮沐浴的喘息聲,似乎一直縈繞在耳邊。
武大「矮矬窮」,玩不了高配,金蓮只有我曹某人才能把握得住啊!
武二郎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咱曹二郎那也不差……
騾馬車「吱呀」北去,曹傑胡思亂想一陣,便將目光落在了路邊的田地里。
春忙之際,自然到處都是佝僂著脊背的農夫,面朝黃土背朝天,麻木得就像耕地的工具,沒有一點精氣神。
曹傑知道,這些田地並不屬於他們。
而且,到處都有荒地,沒有人去開墾。
『土地兼併,苛捐雜稅,造反的基礎是有了。』
不是曹傑一門心思非要去創業,而是身在最底層,上升的渠道被堵塞了。
在大慫讀書做官確實好。
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鍾粟。安居不用架高樓,書中自有黃金屋。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男兒欲遂平生志,五經勤向窗前讀。
宋真宗親撰的《勵學篇》,是每個讀書人心中的信念所在。
貞觀年間,唐太宗看到新科進士們從端門列隊而出時,非常高興地說:「天下英雄盡入我吾彀中矣!」
而大宋,將科舉上升到了極致。
與士大夫共天下,可不是一句口號。
但問題是,曹傑這個人中學成績就不是太理想,妖魔水滸世界的科舉也不只是四書五經,孕神才是核心。
文官沒希望,去做武將那還不如「殺人放火受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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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華門唱名者方為好漢!
這是韓琦因為一個小事情斬殺了軍中猛將之後發出的振聾發聵的怒吼!
實地考察,京東路創業的土壤很肥沃。
其實,朝廷是鼓勵百姓開荒的。只要把土地開墾出來,朝廷就給予戶籍和田契,甚至新開荒的地還有賦稅減免。
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可君天下」的趙佶當上皇帝後,各種良政都塌成了一坨狗屎。
就拿京東西路來說,氣候條件適宜、地貌特徵良好,雖然有黃河為害,但母親河卻也帶來了豐富有機質營養的泥沙,按理說應該人口稠密、百姓富庶才對。
實際情況卻是,地廣人稀,田野荒蕪!
就如同曹傑所看到的,有大片荒地,無土百姓卻不願去開墾,情願被地主剝削。
因為你將荒地開墾數年,好不容易耕熟了,能去官府登記領證了,這時候,就會有豪強跳出來,說這明明是他家的地。
就算地主豪強不出手,官府那裡也不好搞。
官府不要土地,但他們要稅收。比如你開墾出十畝地,等到交稅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要交二十畝稅。
如上種種,便是大慫小商業發達的原因,無土百姓更願湧進城裡去打工。
就像武大郎,賣炊餅也能養活兄弟倆。
可無恆產者無恆心,北方半獸人南下,這偌大的江山就該沉淪了哦!
「還有十三年……」
曹傑喃喃念了一句。
正趕著騾馬車的阮小七聽到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扭頭問道:「什麼十三年?」
「大劫將至!」
再過十三年,靖康恥就要來了。
「那咱還能逍遙快活十三年呢!」
阮小七也不問什麼大劫,生性無拘無束、放縱不羈的他繼續哼起小調。
今年,未來的金太祖完顏阿骨打命女真各部人馬誓師來流水,開始了為期十年的伐遼征戰。
也就是今年,阿骨打將以僅有的3700人的隊伍,擊敗駐守在出河店的十萬遼兵。
白山黑水的半獸人,已經完成了進化,開始肆虐北方。
『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啊!』
『要搞錢,要搞人,要修煉……』
『時不我待!』
四人從沒做過生意,也沒出過遠門,悶著腦袋趕了一整天路,等回過神來,太陽西斜,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已然錯過了宿頭。
「二郎,要不趁天還沒黑,往前趕趕?說不定就遇到了村子,咱們露宿野外沒啥大問題,這兩頭騾子卻是要餵飽了,不然明天只能咱來拉車了。」
曹傑哪裡有這方面的經驗,苦笑道:「聽二哥的。」
說來也巧,四人趕著騾馬車剛剛轉過一片松林,便瞧見了一面破破爛爛的酒旗,土黃泛黑的幌子上寫著大大的一個「酒」字。
這是一所鄉間茅店,雖然簡陋,倒也乾淨軒敞。
供應著廉價的劣酒、豆乾、炊餅、花生。
至於肉,也有,但要看老闆上一次收到了什麼牲畜。
鄉下地方,人煙稀少,平時都是初一、十五才有肉賣,其他時候,就看運氣了。
若老闆頭一日收到的是死狗,那麼就用經年的老湯煮上,客人喝的就是狗肉湯。若是驢的話,那麼就是驢肉湯。
不過平時還是以豬肉居多。
四人趕了一天路,飢腸轆轆的,一到店裡三阮便高聲嚷嚷著上酒、上肉,並將一吊錢重重放在了桑木桌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聽到動靜,布衣荊釵的女掌柜從店鋪後面急匆匆趕來,五大三粗的腰身,滿月般的臉蛋上堆笑。
「客官稍等,咱這就來安排,保證讓客官吃好喝好。老弟,老弟,你死哪去了?來客了……」
雷厲風行,潑辣得很。
四人坐下,曹傑心中卻多出了一絲緊張。
水滸世界,荒野酒店大多都是黑店,殺人劫財也就罷了,切肉做餡這就過分了。
阮小七見曹傑朝著向他遞眼色,微微一愣,然後壓著嗓子問道:「二郎,伱不放心?」
曹傑凝重道:「不知你們有沒有聽過,大樹十字坡,客人誰敢那裡過?肥的切做饅頭餡,瘦的卻把去填河。」
阮小五嗤笑一聲:「這又不是十字坡。二郎,你太謹慎了。」
「小五,不可大意。」阮小二還是三人中最穩重的,說道:「二郎提醒得沒錯,出門在外小心點好,等下輪流吃酒便是。」
不多一會兒,膀大腰圓的女掌柜抱著一壇酒過來,咕嚕嚕篩了四大碗。
熱情道:「這是自家釀的,雖然比不得城裡的美酒,但勝在不燥不烈,不會耽誤了客官的行程。客官先喝著,咱去準備吃食……」
三阮大眼瞪小眼,又齊齊看著曹傑。
很快,一小二端上來炊餅和不知名的肉類。
曹傑細細一看,眉頭微微一挑,倒不是下了毒,而是【美食獵人】的第六感沒發現異常。
「吃吧!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熱氣騰騰的炊餅、一看就是獸骨的肉食,雖然味道差了點,但出門在外,可沒有嫌棄的。
「二郎,真沒問題?」
「酒我不知道,這飯菜沒問題。」
曹傑拿起炊餅就啃了起來。
「小五,你先喝。」
「這……」阮小五抓了抓腦袋,一狠心,灌下一碗酒:「呼,酒水還算不錯。」
酒菜沒問題,還真是稀奇了。
這年頭的荒郊野外,還有正經做生意的?
曹傑搖了搖頭,感覺是自己杯弓蛇影,被書中描寫嚇住了。
就在幾人吃了半飽,阮小五微醺之際,一漢子從路口走來,大聲吆喝:「夥計,上一壇酒,切兩斤牛肉,炊餅直管上,多少都能吃下。」
曹傑扭頭一看。
『喲,好醜一大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