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此乃機緣

2024-11-24 09:23:53 作者: Hains
  第30章 【030】此乃機緣

  花了半個時辰,大致給少年講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鍾離錦看著自己的手,有些不可置信:「所以……我靈根已經修復,又可以修煉了?」

  那燦若星辰的眼眸間隱約浮動水光,帶著絕處逢生的驚喜。

  「是啊鍾離師弟!恭喜你!」滄瑩笑道。

  「謝謝,你……」鍾離錦想了想,「我該稱呼您,滄師姐?」

  滄瑩害羞地一跺腳,聲音開夾:「矮油!不客氣啦!都是師弟自己爭氣啦!~」

  滄煙長老打了個哈欠:「他身體已無大礙,以身引雷,明明該死,卻似乎被什麼東西護住了心脈,留有一命,那些落雷穿過他的身體,反倒是充盈了靈力,將不穩的靈根進一步穩固起來,也算因禍得福……」

  說完,女人睏倦地轉身,姿態慵懶魅惑,紅唇輕啟:「本長老回去睡了,瑩兒,此後一個月,斷不可再打擾。」

  「是!師父!」滄瑩道。

  她說完又坐在少年床邊,絮絮叨叨:「師弟你是不知道,當時看你跟著時清一起往那怪物方向沖,給我嚇壞了都。」

  

  鍾離錦一怔,秀眉微蹙,那張俊美白皙的臉上露出幾分不悅和迷惑:「我……跟著時清?一起沖?」

  滄瑩一拍腦袋,懊惱道:「瞧我!又忘了你記憶回退了。」

  她又花半個時辰給少年講了他以玄霄宗弟子身份參與秘境後的事情。

  然而越聽少年眉頭蹙的越深。

  滄師姐說的應該是真的,但鍾離錦卻並不覺得自己會對時清有什麼好臉色。

  即便目前是記憶會退,他也無法尋常地面對時清。

  畢竟現在對於他來說,昨日時清態度冰冷地來退婚,他氣急攻心,甚至吐血昏迷了過去。

  「對了,時清現在應該跟小師妹還在外面呢,要讓她進來看看你嗎?」滄瑩問。

  鍾離錦卻斬釘截鐵地說:「不必。」

  少年提起時清的語氣冰冷無比,鍾離震和時越對望一眼,不知該如何把結親對象弄錯這一事告訴他。

  *

  鍾離錦醒了。

  但時清沒有衝進百草閣,而是在大露台上陪著時湘。

  她站在那具被自己用繃帶纏繞的像是木乃伊的身體面前,伸出手,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臉。

  沉湘:「……嗚嗚!」

  有病!!快踏馬放開她!!

  時清道:「還不行。」

  「嗚嗚嗚!」

  ——為什麼?!!

  「因為——」時清面色平靜認真,微微俯身湊到沉湘耳邊,一字一句說:「還、沒、完。」

  ???

  沉湘不明白她所指的沒完是什麼意思。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

  只見百草閣外的大露台上突然御劍飛來幾名其他宗門的護法長老。

  長老們面色各異,看向時清和沉湘的眼眸寫滿犀利。

  「晚輩,時清,拜見,前輩。」時清在他們面前還是要給點兒面子,遵守禮儀:「請問,何事?」

  剛才被鍾離震傷了一劍後,她已經服下了回血丹,現在身體已經沒有大礙。

  那幾名護法長老面面相覷,隨後似乎派出了其中一名走上前,捋著鬍鬚,微微仰頭道:「也沒什麼事,就是過來看看。」

  「那個被重傷的少年,是玄霄宗的鐘離錦?」

  「正是。」時清點頭。

  幾人若有所思,各個眼中閃著精光,時清很篤定他們並非為鍾離錦而來,只是藉由少年起個頭而已。

  果然,又一人直接將目光放在她旁邊的時湘身上,眸光銳利地閃了閃,道:「三清山作為秘境主持者,應當是比其他宗門更懂規則。只是不知如今帶頭違背規則,又該如何令修真界其他宗門信服?」

  對方似乎看出了這具木乃伊像三清山弟子,然而時清依舊神色平淡,不卑不亢,「敢問,前輩。」

  「所指,何事?」

  見她裝傻,先開口的長老冷哼一聲,眯了眯眼道:「何事?時清小輩心中自然清楚,秘境規定五人進入,各宗門派皆是如此,而今三清山竟然有六名弟子進去!還說沒有違背規則?!」


  時清挺直腰杆,雙目平靜認真:「並無,此事。」

  「沒有此事?!」他一手指向時湘,「那你解釋解釋這是什麼?為何跟你們一起出來?!我記得三清山這一次的的弟子乃是沈雲英,劉睦州和楚誠,外加你跟百草閣那位女丹醫,何故多出來一人?!」

  聽到這兒,沉湘忽然懂了時清那句還未完是什麼意思。

  合著真的會有人來查啊!!!

  時清這個結巴會怎麼說??

  她說得過人家嗎?!

  豈料下一秒,只見時清昂首挺胸,認真且堅信無比地道出四個字——「此乃,機!緣!」

  這是她在秘境裡尋到的機緣!

  幾名長老:「……」

  騙鬼呢!!!

  「時清小輩可是當我們幾位是傻子?」為首之人微微咬牙,有些失了長老風度。

  「怎會?」時清認真道,扯了扯纏繞著沉湘的繃帶條,重複一次,「確為,機緣——傀、儡、術。」

  「……」

  蒼月山、瓊華派是目前實力僅次於三清山的宗門,這些年一直不太服氣三清山的修真第一大宗名頭,所以總喜歡找各種三清山的漏洞,踩一捧一,拔高他們自己。

  現在被他們發現三清山可能在百年一次的秘境歷練里違規,自然要努力將這事兒宣揚出去,降低三清山的公信力。

  都說三清山時清高冷無比,寡言少語,他們幾人前來質問,定能問得對方啞口無言,難以反駁,誰料,此人竟慣會胡說八道!

  見幾名長老還是不信,時清也不多言,直接抬手一道靈力注入沉湘眉心,隨後繼續說:「此乃,傀儡,非,三清,弟子。」

  沉湘:「……」

  緊接著她聽時清說:「動。」

  繃帶條突然帶著她身體像殭屍一樣跳了起來。

  「轉圈。」

  繃帶條帶著她的身體轉了兩圈。

  「跳舞。」

  木乃伊身體拖著及其僵硬的身軀艱難扭動身子,來了一段極限popping,活像寂靜嶺裡面那些肢體僵硬的蒙面女護士。

  沉湘:「……」

  ——神經病啊啊啊!!!

  這時候。

  長老們的臉色已經成了醬紫色。

  大概是沒想到作為三清山掌門之徒的時清竟然會是如此厚臉皮的東西,他們也不再禮貌,直接出手就朝沉湘一掌擊過去,「老夫今天就看看你這是什麼傀儡!」

  時清眸光一冷,抽出腰間長劍一把擋下他的罡風,罡風偏移劈砍到了另一座山崖,造成巨大聲響!

  「清兒,發生了何事?」聲音引得屋內時越走了出來。

  男人俊美的臉在看見門外那幾名蒼月山和瓊華派的長老時,瞬間跟時清一樣冷了幾分,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和侵犯的威嚴,一字一句,冷冷說道:「古名長老,茶語長老,還有王兵長老和百道長老,四位不在水月法鏡前護法,來我三清錦屏峰所謂何事?甚至,還貿然出手,想傷我關門弟子跟那——」

  時越的話突然頓了頓,視線落在時清身後的沉湘身上,看著那被繃帶纏滿全身甚至連臉都看不清的人,他遲疑一瞬,隨後才不確定地說:「……繃帶怪人?」

  沉湘:「……」

  長老們對於時越還是有些忌憚,一來是修為差距,二來時越剛成為三清掌門時,他們曾借著祝賀之名前來敲打,以前輩之姿妄圖壓時越一頭,卻反遭打臉,友誼比試上四人聯手都沒能碰到時越衣角,極其折損顏面。

  尤其是王兵長老,最恨小輩不照拂他前輩的面子。

  但時越向來不會慣著這四位倚老賣老的老東西,自然也不會給任何面子。

  「清兒,你從秘境裡帶出來的這個——」時越微微蹙眉。

  時清:「傀儡。」

  「哦,傀儡。」時越瞭然地一揮拂塵,隨後看向四個長老,挑眉道:「我徒兒都說是尋到的機緣了,剛才也給各位演示過,傀儡術,還有什麼不信的?」

  「我三清山一向秉公,佇立修真界幾千年不倒,以原則至上,以規矩奉行,無論如何也做不出自己違背規則的事情,我知幾位長老從百年前就對三清山不滿,對本掌門不滿,覺得本掌門年紀輕輕,便已是渡劫期修為,超了四位不止一個境界,且結丹早,容貌百年不變,依舊俊美非凡,風流倜儻,不像幾位白髮蒼蒼,皺紋橫臉。」


  時越似乎越說越來勁:「明明本掌門是天之驕子,卻還那麼謙虛有禮,溫潤儒雅,公信力十足,名聲顯赫,深受人愛戴信仰,幾位心有不平也是常態,所以故意找三清山茬兒我也理解,但是——」

  他話鋒一轉,聲音冷卻:「幾位千不該萬不該質疑小輩幾乎豁出命才從秘境裡尋到的機緣!」

  「傀儡術千萬年前作為戰場常見的靈術,可惜早已在千萬年時光荏苒里失傳,而今我徒兒千辛萬苦尋到一隻帶出來,卻被四人質疑,著實令人心寒!」

  時越說的振振有詞,擲地有聲,四位長老長老本就醬紫的臉色更是氣到有些漲紅。

  「時越!你就偏袒吧!你這無知小輩!遲早亡於自大!」

  男人挑眉:「自然比不的幾位老前輩歲數大,但前輩總該明白,你們只是年紀大,不是咖位大,此番秘境歷練將幾位作為護法長老邀請已是三清山的禮節,若再想在三清山放肆,恐怕,不論是我作為三清山掌門,還是這次秘境開啟的主持者,都該將四位請出山門。」

  時越雖然在笑,那笑卻不達眼底,男人挺直腰杆而立,與旁邊的時清一模一樣。

  師徒倆的站姿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那神情也幾乎一致,左一個厚臉皮,右一個不要臉。

  氣的四個長老鬍子都在抖動,指著時越,又指了指時清,「好、好……好!!」

  隨後一拂袖,御劍轉身離開。

  露台一時間恢復安靜。

  沉湘被自家daddy那伶牙俐齒驚的半天都說不出來,直到時清撤了纏繞在她身上的繃帶,她這才渾身上下放鬆起來,癱坐在地上:「我的天……差點兒被悶死。」

  「臭丫頭!」現在輪到時越的臉色黑成鍋底了。

  他一把提起沉湘的領子,怒道:「都說了不准你去魔武秘境,你還偷跑去?!你可知你這回差點兒給你師兄師姐們惹出多大的麻煩嗎?!」

  沉湘被吼的瑟縮了脖子,隨後漲紅著臉反駁:「但要不是你不給我名額,我會自己偷偷跑進去嗎?!」

  「就算我給你名額!難道你就不會連累你師姐她們了嗎?!」

  沉湘穿過來以後還是第一次見時越發這麼大火,眼眶瞬間紅了,用力掙開時越的手,哭吼道:「是!我就是個累贅!我沒人愛!我驕縱!我任性!但這些不都是你寵出來的嗎?!你說過的!我是你女兒!我想要什麼你都給我!我想做什麼不用顧及任何人的臉色!我就是天,我就是地!我是你唯一的公主!都是你說的!但現在你卻怪我連累別人!明明我也受傷了!可是到現在你除了指責沒有一點關心我的意思!老畢登!我討厭你!!我再也不想當你的女兒了!!」

  她哭完轉身跑走了,從袖裡乾坤中取出自己的仙舟坐上去,轉眼消失不見。

  時越看著空空蕩蕩的手,似乎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最終長嘆一口氣,眼底疲憊。

  「嚇到你了嗎,清兒?」時越看向時清,略帶倦意地笑了笑,「讓你看笑話了,要是小湘能夠像你一樣懂事就好了。」

  時清:「……」

  請勿踩一捧一。

  「不過——」時越摩擦著下巴想了想:「我什麼時候說過……她是天,她是地,是我唯一的公主了?」

  時清:「……」

  *

  「笨蛋daddy!混蛋daddy!壞蛋daddy!!他根本不關心我!!」

  仙舟內,沉湘抱腿抽噎。

  時越跟她daddy有著同一張臉,她也莫名將男人當做自己在這個修仙世界的寄託。

  可對方始終不是她現實真正的daddy。

  【系統……】沉湘沙啞著聲音,喃喃說:【我太想回家了……】

  【這個世界裡。】

  【我根本不是他的唯一。】

  來啦!!晚安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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