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蠃鱗毛羽昆，蠻兵下山
「殭屍者，集天地怨氣，取天地死氣，晦氣而生。殭屍死而不化，古人見其神異，於是煉屍而化道兵。尋常煉屍為人體；太陰之法，可煉蠃鱗毛羽昆——至罡道人」
義莊祠堂，徐陽翻開翠鳥傳來的典籍。
「至罡道人，又是他。」徐陽記得自己兌換的第一部殭屍圖騰之法，便是至罡道人所創。
看來此人在煉屍之道上造詣頗深。
徐陽細緻觀察典籍，這門功法更難了一些，並非是粗暴的陰氣煉屍，而是針對人體的構造，屍體內經脈竅穴來進行修煉；並且對陰氣操控能力要求更高。
每煉一具殭屍，相當於自己重新修煉了一下。
不過倒也不難理解，畢竟有了金壇煉屍法作為基礎。
太陰鍊形法又稱作蠃鱗毛羽昆之法。
蠃通裸，裸蟲指的是無毛無甲類，人類蠃蟲之長。
鱗蟲為有鱗片類的生靈，龍為鱗蟲之長。
毛蟲指的是走獸，麒麟為長。
羽蟲為飛禽，鳳凰為長。
昆蟲指的是有甲殼的生物，貝、螃蟹，龜為昆蟲之長。
此法據說可以煉製這些類別的生物。
除了種類以外，修士還可以為殭屍添加不少奇特能力。
這些建立於對屍體和陰氣的掌控能力。
「我有親近陰氣的中陰身以及陰陽眼，再加上戰國帛書，入門起來更加容易一些。」徐陽心想，翻閱到典籍後面，「咦，這兩門法術是附贈的嗎？」
上書白狼法和飛雀法，兩種物種的解刨圖和竅穴位置刻畫得無比細緻。
「大郎，給我抓一頭狼過來。」
接下來，徐陽開始修行此法。
下午。
烈日稍弱，黑風裹挾著兩頭乾瘦的野狼過來。
夜晚，濃雲細雨，淅瀝瀝打在涼亭上。
徐陽並沒有急著修煉，而是用尖刀刨開其中一頭野狼，不顧血腥，按照書上圖紙研究起來，待熟悉之後，再殺死另一頭野狼，貼上鎮屍符，七竅封上硃砂，封入棺中溫養。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徐陽除了修煉根本功法以外，便是練習太陰法。
戰國帛書之上，金壇煉屍秘法(大成1/1000)消失不見，轉化為太陰自然煉屍法（入門：86/500）。
大成的秘法竟只增加了八十六點，可見之難，但因此讓徐陽順利入門，免去尋常人數年的苦修。
……
陰山山脈。
槐木鬼穿行山林。
忽然，前方出現三五隻孤魂野鬼，孤魂野鬼似乎有神智，三五成群巡邏四方。
槐木鬼拿出骨笛，小心翼翼戒備。
蹲守半天，只見孤魂野鬼來此一處幽僻山谷。
此處，古木參天，樹蔭蔽日。
落葉堆迭厚厚一層，枯葉潮濕，腐爛發酵，空氣帶著一股腐臭之氣。
崖壁上有一座冒著黑煙的山洞。
孤魂野鬼進入其中，再也不出來。
槐木鬼看到山洞，心中湧起一股極度危險之感，不敢靠近分毫。
直覺告訴自己，裡面藏有大秘密，或許有主上所說的蠻佛。
觀摩良久，槐木鬼抽身離，路上順便抓了一些野狼和飛雀。
當晚，槐木鬼回去匯報。
「山洞鬼窟？你先盯著，不要妄動。」
「是！！」鬼魂消失。
徐陽眼中泛綠，手掐指訣，聚精會神盯著棺材，旁邊放著不少煉廢了的狼屍雀屍。
屍體構造不同，煉製方法也不同。
即便是他也失敗了多次。
但和其他人不同，他有戰國帛書的存在，只要找到一次成功的路徑，便如拉稀一般酣暢淋漓，一瀉千里。
這叫一證永證。
……
深夜。
碧空萬里，星辰陣列，點點星光灑落天下。
義莊。
陰氣如雲，狂風呼嘯。
徐陽一動不動，面前站著二十頭狼。
狼毛灰白，狼目渾濁，牙爪尖利，散發濃郁死氣。
天空飛著十二隻雀鳥，雀鳥也是死氣沉沉，體型大如黑鴉，雙目通紅，甚是滲人。
「哈哈，有意思，此法甚是適合我。」
一畝靈田可以煉一頭殭屍，或兩頭狼，或四隻雀鳥。
白狼和雀鳥其實不如人形殭屍，它們壽命短，力量略小，但勝在數量多，方便煉製，成本低廉。
普通的趕屍道士不會用這種東西來占據自己趕屍名額。
但徐陽不同，在中陰身、戰國帛書、以及大根本印的加持下，同時可操控四十隻殭屍。
最適合他的就是人海戰術。
四十頭人形殭屍太貴，這種低廉的走獸飛禽殭屍，恰好符合自己的需求。
「二十頭白狼殭屍，十二隻飛雀，五頭殭屍，共三十七隻。」
徐陽鬆了一口氣。
歷經一個月的時間，此法初步練成，證明還是有出路的，而不是蹉跎數年啥都沒有。
太陰法使得他爭奪九品的底氣更足了。
……
深山。
深山並非無人，不少人為了躲避苛捐雜稅和徭役躲進深山，隨著人數變多，久而久之成了村落。
這些人被朝廷稱之為野人，又或是山民。
群山山谷之間，有一數百人小村落。
村落篝火通明，火前坐著一個人。
此人精壯如古銅，留著短髮，脖子掛著一條骷髏項鍊，赤果的上身爬滿符文。
火焰攀附在身上，火煉真身，身軀隱隱泛起金光。
此人身邊同樣盤坐著七八個和自己差不多打扮的人，眾人以他為中心。
野人對他叩拜。
「拜見無畏上師！薩埵部眾！！」
此人名為無畏，乃是青骸諦的四大弟子之一；薩埵一詞在火佛國中是眾生的意思，當日徐陽碰到的就是無畏度化的弟子。
無畏眼冒金光，緩緩開口：「群魔亂舞，人間淪喪。妖道喪心病狂，害了我們不少弟兄……」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下山！！」
野人神情狂熱，如打了雞血，有些人甚至用刀刺破臉頰請戰。
「上師，戰吧！！忍無可忍，無需再忍，解救蒼生於水火！！」眾弟子也祈求道。
無畏半響才說：「下山，降妖除魔，解救蒼生！！」
無畏變出武器，憑空變物的手段，又令眾人狂熱不已。
「殺！！」
數百人一路燒殺劫掠，裹挾其他野人，漸漸地，規模達到一千。
首選的地方，竟是方瞳所在的鄉。
此鄉坐落於半山腰，平日無甚戰事，被突如其來的蠻佛兵殺了個措手不及。
「觀主救命！！！」
方瞳一路逃往黃芽觀，很快，蠻兵下山的消息傳遍縣城。
「請黃芽觀主！招各校尉前來議事！！」
縣衙府邸，黑魚將軍發出號令。
縣衙徹夜燈火通明。
兩支先鋒部隊各帶八百人馬趕往戰場。
於此同時，一封封信件化為千紙鶴，飄往九廟各方。
義莊，徐陽接到千紙鶴。
「陰山山脈，蠻兵下山擄掠，波及數鄉，朝廷有令，渠黃各廟趕往陰山，協助殺敵！！」
「來了。」徐陽眼神深邃，望著茫茫山脈，蠻佛數月未出現，他一直有種預感，蠻佛下次出現會帶來更大的危機。
此界的危機，除了蠻佛，或許還有同道，例如兩鄉之外偷偷監視的槐木鬼以及其他莫名的生物。
因此數月以來，他忍氣吞聲，一刻未停止煉屍，甚至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根本功法修行。
為的就是這一天。
「輪到我的回合了。」
殭屍兇惡，鬼魂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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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