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娘子，你放心沐浴，我替你護法
砰！
又是一次撞擊，發出砰的一聲，在夜深人靜的烏泥巷裡格外刺耳。
但周圍的鄰居卻沒有任何人出來查看。
天歡門並不禁止弟子私鬥，甚至隱隱鼓勵。
只要你不違反門規，不破壞城鎮秩序，不違逆上峰就行。
所以雲雨鎮中白天往往是一派繁榮有序，因為若是白天鬥法，會破壞鎮子裡的秩序，被上層處置。
但到了深夜，那些隱藏的殘忍血腥便會破土而出。
在每個偏僻的角落裡，不斷上演殘酷的殺戮。
那些鬥法的獲勝者，會自覺地將屍體和鮮血處理掉，待到翌日，陽光普照下，又是一片欣欣向榮。
所以，此刻羅征在外面撞門，並不會有人干涉。
若是羅征衝進來把方陽殺了，只要他處理乾淨，不影響雲雨鎮明日繼續繁榮，便不會有任何人理會。
砰！
又是一次撞擊，這次發出的聲音更大。
但方陽的屋門依然紋絲不動。
十五靈石的鐵衛符，完全體現出了它的價值。
砰！
外面的羅征沉默地繼續撞擊，像一個偏執的變態。
整座屋子都被鐵衛符保護著，羅征暫時無法衝進來，但這一次次的撞擊聲在空曠寂靜的深夜裡不斷響起，卻是給人無形的壓力。
仿佛神經都被一次次地衝撞。
方陽的手微微顫抖，握著靈劍的手上青筋暴起。
他知道這個修仙世界殘酷，但只有概念，沒有體會。
而現在，他終於體會到了。
弱肉強食，強者可以堵在弱者的門口，周圍不會有任何人仗義援手。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面對生死危機，緊張、驚慌、憤怒.各種情緒紛至沓來。
「繼續。」
耳邊忽然響起清冷的聲音，方陽愕然轉頭看向秦雪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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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神情平靜，那嬌俏嫵媚的小圓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手中的燒火棍倏地朝方陽刺過來。
方陽一驚，狼狽躲閃，還想開口，下一棍已經來了。
他無暇開口，也無暇再恐懼，只能全力抵擋。
砰！砰！砰！
屋外的撞擊聲不斷響起。
啪啪啪！
屋裡劍棍相交之聲也不斷響起。
漸漸地，方陽的心平靜了下來，屋外那沉悶可怕的撞擊聲無法再影響他的心緒。
一個時辰後。
屋外終於恢復了安靜，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遠去。
羅征放棄了。
至少是今晚暫時放棄了。
「娘子，他走了？」
「莫要分心！」
「啊！娘子你來真的？臥槽！」
方陽被秦雪煙一棍捅到了小腹下方，雙手捂住，臉龐都漲成了豬肝色，身子弓的像蝦米。
秦雪煙毫不留情，一棍砸在他的頭頂，將他砸倒在地。
仙子一手持棍，一手叉腰，俯瞰都在地上痛哼的方陽：
「生死鬥法之時，中門大開，放棄防禦，你已經死百遍了。」
方陽無語了，哼哼唧唧地道：「娘子，伱可是正道修士，怎能用這等偷襲下三路的招式？」
秦雪煙蹙眉：「夫君，你是魔門中人，為何這般天真？難道生死相搏時，還要顧及臉面？」
方陽一怔，呆呆地看著秦雪煙。
仙子雖然容貌變作了他人，那凜然清冷的氣質卻是難以掩蓋。
只是這般孤傲絕世的正道第一仙子，居然會說出這番話？
原來她並不是外表看著那麼仙氣飄飄，她逼急了也會用下三濫的招式，她的臉皮也比想像中更厚。
方陽忽然覺得，那個傳說中的「秦雪煙」竟漸漸在自己的眼前變得真實起來。
「你看著我做什麼？」
秦雪煙被方陽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冷聲道：「再來！」
「好嘞！」
方陽跳了起來，挺劍直刺秦雪煙右胸。
「登徒子！」
秦雪煙羞惱地哼了一聲，一棍擋開，方陽的左手並指又戳向她的左胸，秦雪煙大怒，這小賊還戳上癮了？
她左手抓住小賊的手，燒火棍刺過去，想要狠狠懲戒這無恥小賊。
劍刃倏地落在了她的脖頸上，方陽面帶微笑：
「娘子，你輸了。」
秦雪煙呆住，方陽繼續道：
「生死搏殺時，失去冷靜，你已經死百遍了。」
秦雪煙哼了一聲，燒火棍撥開靈劍，轉身走進了廚房。
方陽連忙追上去，「娘子，你不會生氣了吧？」
不是你教我要無所不用其極的嗎？
我利用女子的羞恥心，引你動怒，讓你露出破綻，這和你偷襲我下三路不是如出一轍嗎？
咋還生氣了？
「柔兒，是為夫不對，你別生氣了。」
畢竟前世閱女無數，方陽深知在女人生氣時不能跟她講道理，道歉就行了。
秦雪煙氣呼呼地搬出木桶，往裡倒了熱水，轉身瞪著方陽：
「我要沐浴了！」
方陽笑嘻嘻地道：「一起啊。」
然後在秦雪煙俏臉漲紅，快要爆發前又退了出去，體貼地關上了門，「娘子我說笑的，你放心沐浴，我在外面替你護法。」
「沐浴護什麼法？」
秦雪煙頓時又好氣又好笑，心裡的怒氣不知不覺已經消散了大半。
她鼓著小圓臉，脫了衣服，嘩啦一下跺進了木桶里，還揮手打了一下水面，浪花濺起，怒氣徹底沒了。
忽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她還是第一次聽說沐浴需要人護法的，頓時越想越覺得好笑，連忙捂住嘴。
仙子坐在浴桶里，青絲如瀑，氣質飄然，白玉般的肩頭露在水面上，因為忍笑不住地抽動，看起來頗為喜感。
不過等秦雪煙沐浴完走出廚房時，她還是板著臉，見方陽湊上來，她哼了一聲徑直上床，表示自己還在生氣。
方陽用秘密標籤的能力往外探查一番，確認羅征已經離開，這才徹底放心。
自己也一起進了廚房洗浴，然後上了床。
秦雪煙背對著他，也不知睡著了沒有。
方陽揚手滅了燭火，屋子裡陷入黑暗。
「娘子，明日還練嗎？」
方陽忽然開口。
「自然要練。」
秦雪煙立刻回答，羅征的威脅還在，鐵衛符不知還能撐多久，當然要抓緊時間練。
不知不覺，她已經處處都在替這小賊著想了。
方陽問道：「還是如今日這般練嗎？」
他倒不是想占仙子的便宜，只是練習時若有諸多束縛，效果自然不會太好。
屋子霎時安靜下來，方陽似乎都聽到了秦雪煙銀牙摩擦的聲音。
別把仙子惹急了，方陽正要開口解釋，秦雪煙的聲音響起：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