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蟄伏
一通百通。
想明白《五禽戲》練至精通層次,但「百日築基」進度只有50%的原因後,陶鐵心中另一個疑問也得到解答。
練成鳥戲,陶鐵的肺臟有了本質的提升,耐力得到極大的增強,皮膚堅韌如樹皮,鳴嘯之時從鼻腔噴出來的氣息更是陽剛十足,生出了些許神異,能夠驅散水鬼吐出的水草繩索,有著類似雄雞一唱天下白、諸邪辟易的效果。
鳥肺皮鼻,鹿腎骨耳,虎肝筋目,猿心脈舌,熊脾肉唇,在五行上一一對應。
按理講,相繼練成鹿戲、虎戲、猿戲、熊戲,也應該在腎骨耳、肝筋目、心脈舌、脾肉唇這些方面生出神異。
事實上卻沒有。
正是因為陶鐵只是理論上練成了《五禽戲》,實際上並沒有完成「百日築基」的堵漏修補、氣脈通暢、氣沖病灶。
精氣神沒有圓滿充盈,自然不足以支撐腎骨耳、肝筋目、心脈舌、脾肉唇相繼生出神異。
以陶鐵從原身繼承來的身體素質根底,只夠讓鳥戲對應的肺皮鼻生出些許神異。
想要讓腎骨耳、肝筋目、心脈舌、脾肉唇也生出些許神異,陶鐵就必須先把身體調理好,夯實根底。
所謂底蘊,正是如此。
坐而論道不如起而行之。
陶鐵沒有在自己的單人宿舍繼續待下去,而是出門覓食。
先前吃下的半隻烤雞,在打了五遍《五禽戲》,相繼練成鹿戲、虎戲、猿戲、熊戲的過程中,消耗得一乾二淨。
肚子又在咕嚕直叫。
好在傳道院供應正式學生的食堂仍舊開著,仍在提供午餐。
陶鐵花了足足六十文錢,用去原身五六天的吃飯開支,打了一份藥膳,隨意尋了個位置坐下,細嚼慢咽起來。
儒、武、道、佛、巫,不管是哪一條修行道途,都講究養練打殺四個字。
「養」字排在首位,自有其道理。
人有三寶精氣神,需要不斷地去養,固本培元是也。
原身年紀輕輕就在碼頭做腳夫,扛包賺錢,身體自是有虧空的。
陶鐵想要完成百日築基,堵漏修補、氣脈通暢、氣沖病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養精,即滋養身體。
藥膳正是最為適合陶鐵眼下滋養身體的法子。
除了稍微貴了一些,沒有任何缺點。
不多時,一份藥膳吃完。
練成五禽戲以後,陶鐵的消化吸收能力其實已經得到了顯著提升。
滋養效果極好的藥膳下肚沒一會兒,就生出絲絲縷縷的熱流,湧向全身上下內外,堵漏修補、疏通經脈,氣沖病灶。
如此顯著的變化,讓陶鐵都想再吃上一份藥膳,加速完成「百日築基」的進度。
記住我們101看書網
不過虛不受補,修行更講究一個循序漸進,陶鐵按住了浮動的心思,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出食堂。
傳道院有教習,有課程,但是不分班,對所有正式學生都採用散養模式。
學生們可以自己隨意選修感興趣的課程去學習,可以隨意選擇去聽哪一個教習的課。
寬進寬出,不做成績要求。
所以繳納了學費與住宿費,成為傳道院正式學生以後,陶鐵除了領到一個單人宿舍、兩套制服,沒有得到任何具體的安排。
只要不違反傳道院的各項規定,陶鐵想幹嘛就幹嘛。
哪怕天天都宅在宿舍里呼呼大睡也行。
不過陶鐵肯定不會這麼做就是了。
離開食堂,陶鐵立馬去了傳道院的藏書閣,尋找與《五禽戲》、與百日築基相關的書籍,尋找以五禽戲完成百日築基,入道修行以後可以修行的法門。
唔……
原身是個文盲,理論上講,陶鐵也應該是個文盲才對。
但是這個世界大庸天朝的文字,與前世的文字很像,類似小篆。
正好陶鐵前世是個畢業以後很難找到對口工作的漢語言文學專業的大學生,對甲骨文、金文、大篆、小篆、隸書、楷書、草書等各種字體都有一定的研究。
在文字訓詁類的工具書幫助下,陶鐵還是能夠看懂藏書閣里的很多書籍的。
《五禽戲》在大庸天朝流傳極廣,即便罕有聽聞以五禽戲完成百日築基的事例,但是研究五禽戲的相關著作一點都不少。
甚至還很多。
究其原因,或許正因為五禽戲能夠強身健體,保留了完成百日築基的希望,可能卻又不大,故而更受大庸天朝境內各個勢力的偏好,以完成天朝的強制規定吧?
陶鐵躲進傳道院藏書閣,安心讀書,無風無雨。
碼頭上卻發生了一些波折。
也不知管事李澤源是怎麼想的,上午都快把陶鐵這個人給忘了,下午又想了起來,讓手下去把陶鐵找來問話。
陶鐵此時人在傳道院,手下自然找不到,便只能打聽一二,找到了平日裡與陶鐵最為熟絡的輝叔。
面對沙河幫幫眾的詢問,輝叔沒有絲毫隱瞞,把他知道的事情悉數說出。
「什麼?那小子躲傳道院去了?」
李澤源聽完手下的複述,發出一聲驚呼,隨即在值房裡踱步兜圈。
他本來還想著,那小子有點子機靈勁在身上,或許能收作手下呢,沒想到得來的是這樣的消息。
「算了!就這樣吧。」
踱了幾圈,李澤源大手一揮,不去想他。
絲毫都不去想,那小子有沒有懷恨在心的可能。
畢竟一個過了十八歲都沒能完成百日築基,沒有入道修行的腳夫,就算進了傳道院,成了正式學生,又能有怎樣的出息?
李澤源發自內心地認為,自己不可能迎來那小子的報復。
或者說,李澤源發自內心地認為,他對於陶鐵,只有賞下十五兩銀子的恩惠,絕無逼迫下水做誘餌的仇怨!
「澤源哥……」
就在這個時候,嬌俏丫鬟秀秀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剛剛坐下的李澤源聞聲,唰的一下蹦了起來,轉身看向門外,開心欸了一聲,然後抱怨道:「秀秀,你來之前也不打個招呼,我好打掃一下房間,好好招待你呀。」
一邊抱怨著,李澤源一邊滿臉堆笑,迎上前去。
渾然忘了上午咒罵的那一聲「賤人」。
心裡也在疑惑,作為大小姐的貼身丫鬟,秀秀這幾天為何來這個小碼頭這麼頻繁?
難不成她喜歡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