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造畜
半夜。
街道上已經沒什麼人，但是袁工和幾個丟孩子的家長還在發傳單。
傳單上很簡單，上面有幾個孩子的畫像和名字。
袁工走南闖北很多年，知道這種情況下，孩子恐怕找不回來了。
但是袁工還是想再努力一下。
袁工剛把傳單發給了胭脂鋪。
胭脂鋪不遠處的小巷裡有一個背著竹簍的老婆婆。
老婆婆懷裡還趴著一個黃色大貓。
袁工以為老婆婆是個乞丐，給了她一個銅子。
梅姨昏暗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精光。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梅姨緩緩起身。
這個時候，街上已經沒有任何人了。
竹簍里，小貓們叫個不停。
只不過有一個小貓身子有些硬了，但是還在喘著氣。
「哎，身子骨太弱了。」
梅姨心疼的說道。
梅姨把小貓放在地上，然後口中念動咒語。
不一會兒，小貓竟然變成了一個女童的模樣。
女童還在出氣，但是臉上鐵青，明顯是凍的太厲害了。
這個時候，女童要是能用火烤一下，還能活命。
「小虎，幫她一下吧。」
梅姨看著黃色大貓。
黃色大貓身子突然變大，竟然變成了一隻斑斕猛虎。
老虎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將幼童吞到肚子裡。
老虎吞完幼童，又變成了黃色大貓的樣子。
「好好看著他們。」
梅姨看著黃色大貓，隨後念動咒語，自己竟然也變成了一隻貓。
聊齋故事中，有一門秘術名為造畜。
造畜術可以把人變成貓。
梅姨變成貓以後，從胭脂鋪的柱子上慢慢跳上了屋頂，然後通過半開的窗戶進到了裡屋。
小巷裡。
黃色大貓看著竹簍里的小貓們。
小貓們咪咪叫個不停。
突然，一隻小白貓從天而降。
小白貓聽著貓咪們的叫聲，來到了竹簍旁邊。
小白貓爬到竹簍上，看著小貓咪們。
黃色大貓眼裡有疑惑。
黃色大貓的靈智不高，它覺得小白身上有些氣息跟自己很像。
小白眼裡也有疑惑，竹簍里的小貓跟自己的氣息明顯不一樣。
貓對氣味很敏感，小白覺得竹簍里的貓身上的氣息跟人很像。
「喵喵喵。」
小白歪頭看著黃色大貓。
黃色大貓也看著小白。
黃色大貓把小白當成了同類，它靠近小白，想要嗅小白身上的味道。
「喵個屁啊。」
不只從哪個窗戶里飛出一個破鞋，破鞋從天而降，落在了大黃貓的身上。
小白似乎被嚇到了，飛快的消失了。
黃色大貓眼中有怒氣，它嗅了嗅鞋子的味道，然後四處查看了一番，然後選擇一個窗戶沖了進去。
「哪來了野貓？滾！」
屋子裡傳來一陣打砸的聲音。
然而，下一刻，這個聲音就消失了。
不多一會兒，黃色大貓從窗戶里鑽了出來，只不過它的嘴角沾著血。
黃色大貓四處轉悠了一下，但是沒有發現小白。
黃色大貓的眼裡有一些失望，它蜷著身子，躺在竹簍邊。
而在胭脂鋪的後院。
房間裡，柳如煙和何雲卿和衣而睡。
兩女睡覺的時候，顯得更美。
一隻貓從門縫裡擠了進來。
床頭上，這隻貓變成了梅姨的模樣。
梅姨是一個人販子，主營的就是婦女兒童。
梅姨無意中看到了柳如煙的模樣，知道她能賣上一個高價錢。
「這是姐妹兩吧，長得這麼像。」
梅姨看著柳如煙和何雲卿的模樣，心中忍不住想道。
梅姨就準備施法，她要把兩女變成貓然後帶走。
突然，梅姨轉變了想法。
「這個妹妹看面相就是個聰明人，不太好掌控好。」
「算了，把這個姐姐抓走得了，這個姐姐一看就是個沒什麼主意的。」
梅姨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只抓柳如煙。
兩女都很美，但是何雲卿的面相顯得有些聰明。
聰明的人難以掌控，容易出現問題。
梅姨正準備給柳如煙施法。
突然，黑暗中有一陣嗚咽聲。
「瞄！」
小白一躍而起，揮抓抓向梅姨。
梅姨也是有修為的，她早就發現屋子裡來了一隻貓。
只不過，梅姨沒想到，這隻貓會對她發起攻擊。
梅姨輕輕一躲，就避開了小白。
黑暗中，小白的兩隻眼睛泛著綠光。
「喵喵喵。」
小白急促的叫著。
床上熟睡的母女兩也被這股叫聲驚醒。
「小白，你怎麼了。」
「這貓，還讓不讓人睡了。」
母女兩的態度各不一樣，何雲卿不太喜歡這隻貓。
「啊！」
柳如煙和何雲卿看到了屋子裡的人影，兩女驚嚇的大叫。
人影突然消失。
兩個丫鬟點著燈守在門外。
「夫人，小姐，怎麼了。」
借著燈光，母女兩發現屋子裡什麼也沒有。
何雲卿和柳如煙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過的害怕和驚疑。
兩女知道，剛才有人闖進了她們屋子，是小白救了她們。
「雲卿，以後對小白好一點，剛才是她救了我們呢。」
柳如煙親昵的抱著小白。
「知道了，知道了。」
何雲卿穿好衣服，心裏面一直在猜那個黑影是誰。
經此一事，母女兩也不敢睡了。
何雲卿差人去縣衙報官，但是衙門的人說事務繁忙抽不出手。
衙門的人不來，何雲卿睡不著覺。
何雲卿因為害怕，所以又派人去鏢局找鏢師來保護她們。
跛叔接到這個任務後，想都沒想，差人去傳喚周平。
周平只走隧道的任務。
可是清河縣到清遠縣這個隧道的任務，一個月可能就那麼一兩次，周平平時都是閒的。
跛叔覺得周平缺錢，剛好也給他找一個活計。
周平有點吃驚，但還是按照跛叔的安排去找母女兩。
一來，這是鏢局的任務。
二來，小白不在，她應該就在柳如煙那裡。
周平剛從宅院裡出來，就遇到了衙門的人。
「周平，大晚上不睡，幹什麼呢？」
衙役語氣不善。
周平看了一眼幾個衙役。
都是熟人。
帶頭的是冷捕頭，其他幾個衙役都是經歷過運糧任務的。
「回幾位大人，鏢局給我安排了任務。」
周平把來龍去脈說清楚。
「胭脂鋪，何小姐。」
冷捕頭點了點頭，他知道周平沒有撒謊。
「周平，我們要搜查你這個宅子。」
衙役蠻橫的說道。
周平皺了皺眉，沒有說話，而是看向冷捕頭。
「是這樣，新的縣令大人，他的愛犬丟了，所以我們在排查。」
冷捕頭不像幾個衙役一樣無知。
周平背後可是站著鬼新娘呢。
周平嘴角微微抽動。
孩子丟了，你們不找。一條狗丟了，你們大半夜的搜查。
還真是敬業啊！
「冷捕頭，那你們隨便查，我還是要去胭脂鋪那裡。」
周平說道。他怕柳如煙母女和小白出什麼事。
衙役們對周平的回答自然不爽，有衙役還想以勢壓人。
宅院裡，突然傳來一聲省嬰兒的笑聲。
幾個衙役都是一驚。
這大半夜的，嬰兒的笑聲實在滲人。
「幾位大人搜查的時候小心點，我這院子裡可是有鬼的。」
周平說道。
幾個衙役頓時臉上一緊。
這幾個人還沒有入品，實力不強。
「周平，你有沒有見到縣令大人的狗，他是黑色的。」
冷捕頭同樣覺得棘手，他不想跟鬼扯上關係。
周平搖了搖頭。
「嗯，也罷，我們去其他地方搜查吧。」
冷捕頭帶著幾個衙役離開了。
胭脂鋪。
柳如煙沒想到鏢局竟然派了周平來。
何雲卿也沒想到。
柳如煙心中暗道跛叔是個辦事的人，竟然派了一個熟人。
要真是派其他的鏢師來，母女兩還真覺得不自在呢。
周平聽了兩女的說法，又看了看小白。
周平也找不到更多的線索。
沒有線索，周平只好安排兩女睡覺。
鏢局的任務是要收錢的。
何雲卿給了二兩銀子找鏢局保護母女一個月。
也就是說，周平的任務周期是一個月。
這一個月，周平能得到一兩銀子的薪俸。
一夜無話。
第二天，胭脂鋪正常開門。
只不過，周平發現衙門的人也在這周圍。
胭脂鋪不遠處的小巷裡圍滿了人。
周平發現袁工也在那裡。
「袁大哥，發生什麼事了。」
周平問道。
「屋子裡的人死了，而且死相悽慘。」
袁工的臉上很疲憊，他一夜沒睡。
袁工前半夜還在發傳單找孩子，後半夜剛要眯一眼，就被衙門的人叫醒。
一開始，袁工還以為這些人挨家挨戶的搜查是要找丟失的孩子。
誰能想到，這些衙役們竟然只是找一條狗。
衙門的做法讓袁工可笑又可氣。
兩人正說著話，仵作抬著屍首出來。
雖然屍首上蓋著白布，但是隱約能看到屍首不完整，像是被野獸啃食掉了大部分的骨肉。
屍首，小白，人影。
周平隱隱覺得這裡面有什麼聯繫。
周平摸了摸自己的左手。
這一瞬間。
也不知道自己影響了魔種，還是魔種影響了自己。
周平非常渴望知道事情的真相。
小白，小白的記憶里肯定知道發生了什麼。
周平一瞬間竟然冒出了邪惡的想法。
周平差點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
胭脂鋪的生意不怎麼樣。
何雲卿也沒準備靠這個胭脂鋪掙多少錢。
這個鋪面何雲卿已經買下。
兩個丫鬟也沒什麼大的開銷。
何雲卿弄這一個胭脂鋪就是為了有一個活計，她怕母親柳如煙太無聊。
白天。
何雲卿還要回何家當帳房先生。
周平陪著柳如煙在二樓。
何雲卿錢已經付給了鏢局，所以周平要在這裡守護她們母女兩一個月。
當然，周平也跟跛叔說過，如果有過隧道的任務，他還是要去的。
至於跛叔到時候會安排誰，那就不關周平的事了。
周平還遇到了陳二蛋的娘親陳李氏。
陳李氏消息靈通。
按照陳李氏所說，死的人是一個光棍。
衙門的說法是他被老虎吃了。
入夜。
周平呆在胭脂鋪。
母女兩貼心的給周平準備了一個單間。
周平坐在床上，然後操控鬼嬰。
鬼嬰一點不費力的來到白天死掉男子的房間。
這房間裡很亂，而且一窮二白，沒多少東西。
不過鬼嬰倒是發現一本春宮圖。
「就是它了。」
周平操控著鬼嬰在一張桌子上發現了一隻蛆蟲。
死掉的男人實在太懶，懶得不刷碗，不收拾房間。
整個房間都生蟲，生蛆了。
鬼嬰帶著米粒大小的蛆蟲來找周平。
周平左手放在蛆蟲上。
吞魂！
蛆蟲的記憶被魔種吞噬，然後傳到了周平的腦海里。
這是一隻蛆，它出生就在那張桌子上，然後就一直在桌子上吃腐爛掉的東西。
周平直接跳過這些記憶，來到了昨晚。
在蛆蟲的記憶里。
一隻老虎一口咬死了屋子裡的男人。
然後老虎開始進食。
只不過老虎吃了一部分男人的屍體後，竟然嘔吐起來。
老虎挑了男人一部分的肉。
看完蛆蟲的記憶。
周平嘴角微抽。這老虎還挑食呢？
吃人就算了，還只挑好的地方吃。
「乾的不錯！」
周平鼓勵鬼嬰。
鬼嬰對周平的鼓勵很受用。
蛆蟲的記憶讓周平來了靈感。
周平再次操縱鬼嬰在胭脂鋪轉悠起來。
周平想找個老鼠，然後通過老鼠的記憶或許可以找到蛛絲馬跡。
鬼嬰一頭扎進柳如煙母女兩的臥房裡。
母女兩正在換衣服睡覺。
母女兩脫完衣服，只剩褻衣。
鬼嬰的目光角度不對，周平只能看到兩個美背，以及完美的腰臀比和飽滿的圓弧。
周平只感覺鼻子一熱。
這畫面實在是太香艷了。
小白正在被窩裡玩耍，她能看到鬼嬰。
「周平，周平。」
小白能說的話不多，周平是她說的最熟的話。
兩女似乎也見怪不怪。
「這小白，沒事就喜歡說周平。」
「是啊，娘，你多教她幾遍，讓她說你的名字。」
何雲卿和柳如煙說道。
周平做賊心虛，雖然知道母女兩看不到自己，但是還是趕緊收回目光，在屋子的犄角旮旯里找了起來。
不一會兒，周平在房樑上找到一處蜘蛛網。
蜘蛛網上有一個蜘蛛。
「就是你了！」
周平指揮鬼嬰抓走蜘蛛。
周平吸收蜘蛛的記憶，果然找到了線索。
蜘蛛的記憶里，周平看到一隻貓變成了一個老婆婆。
「是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