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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法寶
貞姐是真的餓了。
可能是長久空著肚子,一吃就要吃到撐,竟忘卻盈滿則虧的陰陽調合之道,非為養生之理。
林白淬體有成,自是能一展所長,倒是讓貞姐頗為滿意。
「水滿必為患,人亦如此,萬萬不可沉溺。」貞姐理好頭髮,發出感慨,「裴寧進境遜於你,便是只知修行,少了調和。」
林白也沒聽懂她是自誇,還是嫌裴大姐不知道吃好的,反正點頭就是了。
「至少裴寧知道什麼該吃,什麼不該吃。」
兩人圍坐在矮案邊,正扯閒話呢,便聽一旁有慵懶語聲。
低下頭看,狐狸竟待在矮案下。
木貞已穿好衣衫,也不慌亂,更不臉紅。
林白揉了揉頭,他早就知道狐狸不當人,沒想到竟真殺了個回馬槍。
「仙子,你堂堂元嬰,怎能做偷窺行徑?」林白氣的很,本來趁夜問道,結果狐狸又來打攪,就頭疼的很。
「我可是光明正大的看。」狐狸跳出來,掃視兩人,又定格在林白身上,沒好氣道:「你座下弟子托我傳話,我白日走得急,竟忘記了。她說思念甚深,問伱何時回家。」
「……」林白才不信這種鬼話,但對上狐狸是沒半點法子。
「你花樣可比裴寧多呀!」狐狸嘿嘿笑了兩聲,見木貞還是一聲不吭,便開開心心的化為青光,遁往屋外了。
待狐狸一走,木貞不慌不忙的閉上眼,無喜無怒。
過了片刻後,她取出一截線香點燃,又取出一銅盂。
手指銅盂,便見紫光一閃,旋即籠罩住二人。
「她經常這麼欺負你?」木貞一副大姐模樣。
林白瞧她表情十分不善,便趕緊委屈點頭。
「她看過你和幾個女人睡覺?」木貞又問。
「……」林白愣了下,道:「這個……」
「不願說便不說。」木貞抬手,一手握拳,「你把她的事從頭到尾跟我說一說。是何來歷,顯露過何種神通。」
這是要打回去了?林白一向是老好人,能和稀泥就和稀泥,便道:「仙子性情詼諧,雖好捉弄人,卻也不壞。」
「今日問劍山上,我就看她不順眼了!」木貞十分淡定,「仗著有幾分能耐,便行為無忌。若是不讓她長個記性,日後再遇到,豈不是還要被她欺負?」
林白十分認同貞姐的話,心裡也早想教訓狐狸了,奈何打不過。
見貞姐並未存傷害之意,便趕緊把狐狸的事兒一股腦的賣了。
從被李星河點化,到楊家收養,再至三派爭搶,乃至於顧九重和楊少安之事,全都說了一通。
「天下苦李沉玉久矣!」林白嘆氣。
「不過是李星河的掛名弟子,學了些騰挪之道罷了。」
木貞一手敲著桌面,一手把著一縷頭髮,喃喃細思,「回頭我找個公狐狸。」
這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了,林白趕緊道:「貞姐,若是需要幫忙,還請吩咐!」
木貞重重點頭。
一時間,屋中燭火昏黃,兩人竟有狼狽為奸,惺惺相惜之感。
「她要看,就讓她看個夠!」木貞撤了線香,收了銅盂,竟又拂下剛穿好的衣衫。
林白愣住,心說鬧半天還是我出力?
折騰到天亮,林白這才問詢起法寶之事。
許是被伺候舒服了,木貞當真知無不言。
她本就是高人之後,眼界見識自非尋常,又結丹已久,當即就把林白哄住了。
法寶需神識溫養,與自身交聯,一般是金丹境修士所用。若是築基修士,便難以操控,且耗費極多,十成威能也就用出兩三成,甚至根本無法使用。
若是按著用處來分,法寶有主攻的,有主守的,也有攻防兼具的。有些更是別有妙用,或是惑人心神,或是專為破陣,亦或者子母成雙。
法寶自是越多越好,不過金丹境修士大多只能祭煉一件本命法寶。
本命法寶需神識觀想蘊養,繼而與本命交聯,從而祭煉完成,便能存於識海之中,取用隨心。
不過本命法寶祭煉極其耗費時間精力,若是法寶與本命相似相類,或是相契,便容易許多。
只是與本命相類相似之物難尋,只要相契自身,便算上佳了。
煉製法寶所需的靈材各異,且有主從之分。一般而言以靈礦靈材為輔,妖丹為主。至於神通威能,便看材料和妖丹的品階了。
而妖丹性屬不同,與其它器物煉製在一起時還需各種材料平衡陰陽,林林總總極為費時費力,靈石花銷極大。是故煉製法寶不易,尋常金丹至多兩三件,品相還不一定好。
另一種法寶則是天生之物,如天材地寶一類的,本身就極有神異,便不需畫蛇添足,只祭煉自身,交聯本命即可。
依著煉製法寶的靈材品階,法寶威能各異,功能各異,亦是有品階之分。
林白手中的葫蘆便算是天地所生,自是不需多加麻煩,只需神識蘊養便可。
「這葫蘆品階極高,我也看不透。你早早煉化,融於自身,歸於識海之內才是。」木貞手拿著葫蘆看了半天,又還給林白。
「先前雷劫,此物似能容納天地,竟將雷劫收進去許多,又好似那雷劫被騰挪至了別處。」林白抱著葫蘆,感慨道:「我至今還未弄清楚此物還有什麼能耐。」
「無相手植,必有神異。」木貞卻十分篤定,「無相道主雙大道並行,這葫蘆有黑白兩色,成陰陽之象,必然合乎無相道主所學。」
「原來如此。」林白其實心裡早就有所猜測,此番詢問貞姐,不過是讓她顯擺一二,繼而放鬆警惕,是故又往前湊了湊,好奇問道:「貞姐,你本命法寶為何物?是何品階?」
林白嘗試在貞姐意亂情迷之時窺看她本命,卻只看到一片水波,顯然是身上帶了某種物事,屏蔽掉了。
而以林白所想,貞姐家資頗豐,手裡必然揣著一大堆好東西,若是能混上一件半件,也算沒白辛苦勞累。
「紫霄瓶。」木貞翻手取出一玉瓶,通體紫色,上有梅花,有氤氳光彩,近看似無,飄飄渺渺。
林白正欲細看,木貞立即翻手收回,面上笑吟吟。
「貞姐,我剛剛結丹,顧老祖也未傳我什麼寶貝……」林白感嘆。
「顧傾水摳搜。」木貞點頭。
「我尋思著,不久就要外出,我心裡沒底。」林白搖頭嘆息。
「誰說不是呢。」木貞應聲。
林白瞧她模樣,心知也難從她手裡弄到東西,便收了可憐模樣,翻出木妖送的無色玉蟬。
「此物有何效用?」林白好奇問。
來之前林白已摸索過此物,並無玄妙,也無神通,其中有神魂印記,應是某種鑰匙一類,或是辨別身份之用。
「是為身份之用。」木貞接過看了一眼,「表明你有他作保。」
「有何用處?」林白滿懷激動,心說又跟一個元嬰拉上關係了。
「並無什麼用處。」木貞笑笑,把無色玉蟬丟回林白手裡,笑著道:「至少在這裡沒什麼用。若有一日,你往西行,可能會遇到識貨之人。亦或者,遇到門中有人外出行走。」
她接著叮囑道:「若是有門中行走持此物者,百里內皆有感應。」
說著話,她取出一枚紫色玉佩,林白手中的無色玉蟬竟微微顫動。
「若是你們門中弟子存歹意,此物豈非招禍?」林白因被顧大娘拴著鏈子,是故對此類物事十分警惕。
「那倒不會。」木貞十分篤定,「能與玉蟬有感應者不會超過十人,都是他極看重信任之人。」
說到這兒,木貞盈盈笑,柔荑輕擺,一指托著林白下巴,「或許日後對你有用。」
林白這才放了心。不過……瞧貞姐的樣子,怕是一時半刻走不掉。
仔細想想,經歷的幾個女子中,貞姐最長,索取最多,林白咬了咬牙,迎難而上。
忙碌完又是天黑,林白回到黛山。
來到山頂,便見閔橫波與裴寧正自論劍,林白上前去旁聽。
「劍修最重心境,當以人為劍,以劍為人。若是沉溺淫邪之事,難免落了心境。」閔橫波以為林白是來找裴寧雙修,是故出言提醒。
「師姐說的是。」林白行禮坐下。
山頂風聲獵獵,一時間林白竟想起無字秘境中的那處山頂。
彼時白髮彩鹿,也不知鹿輕音與何問藥如今如何了。
三人趁夜論起劍修之道,林白不時插嘴,惹的閔橫波十分不滿。
待到天亮,林白便帶裴寧前往問劍山。
「獨孤雁如何?」裴寧笑著問。
「……」林白換上一副無奈神色,「她是陳天人愛徒,你莫要太過欺負她。」
「你一向來者不拒,不論性情如何,只美貌便可。獨孤雁樣貌絕佳,我已為你爭了機會,莫要自誤。」裴寧道。
「我已回絕她了,日後她也不會再無故尋你比劍。」林白道。
「你倒是君子。」裴寧點頭,又忽的問:「昔日逃亡金鱉島,木貞前輩仗義出手,救你我性命。你這幾日一直在報恩?」
「……」林白無語。
「故地重遊,滋味如何?」裴寧又問。
「被脅迫罷了。」林白道。
「呵呵。」裴寧冷笑。
來到問劍山上,還是沈棄雲守山,雙方見禮。
「曲如意何時回來?她說找我吃酒,卻不見人回來了。」沈棄雲親熱的很,上去拉住裴寧袖子。
「她一向是閒不住的性子,難在一處久留,指不定在外膩了才回。」裴寧笑。
「沉玉仙子已去尋黃如花了,盼她能帶曲如意回來。」沈棄雲嘆息。
兩人又扯了幾句閒話,都是曲如意之事,看來她與曲如意確實交好。而後沈棄雲便帶林裴來到山頂。槐樹下已有了六七個人,有男有女,皆是築基境界,正圍坐談天。
眼見金丹到來,諸人盡皆起身行禮。
林白扯了幾句什麼寶地光華的廢話,便留下裴寧,徑直離開,前去尋莫應成了。
陳天人甚少去管宗門內事務,一向是門中三個金丹長老商量著來的。
莫應成身為陳天人首徒,便參與其中,算是代表掌門。而且門派往來,調理地方,也都需他這個大徒弟奔走。
「我求師父分分工,勿要讓我一人勞累。可師父說二師弟沉迷丹道,不知人情往來;三師妹處事不明,只會比劍;四師弟為情所困,修劍修壞了腦袋。其餘三位還只是築基,境界太低服不了眾,壓不住人。」
道隱宗大殿的偏殿裡,莫應成拉著林白嘆氣不止,「師父說我是老大,自當擔待著些。可自打結丹,我都沒好好靜下來修行,耽誤了許多。」
這話說的可憐,可林白知道他已結丹五十餘年,如今金丹四層,差不多十來年一個台階,已然比許多人要快了。
就這還是一邊處理門中事務,不時奔走地方。這等人竟還有臉訴苦,林白就覺得該讓顧九重來跟他聊聊!
「我已安排好了,五日後咱們就去問劍山開一場道會。到時也不避築基後輩,也請你和木師妹勿要藏私,好好教導教導他們。」
莫應成見林白點頭同意,便舒了口氣,又小聲問道:「木師妹也不是好相與的,木妖前輩對你另眼相看,有了這層關係,你便多去邀邀。」
林白想了想,若是再去找貞姐,怕是還要被索取一番。
「再睡一回就戒色。」林白思及美味,便應承下來。
兩人又扯了一會兒,林白取出一艏破船,「莫兄,門中可有精擅煉器制器的同道?此物有些破損,還請門中高人幫忙修復一二。」
莫應成接過,細細看了一會兒,「怎有雷紋?還有幾分寂滅之意?」
「這是昔日一位有德長輩賜下,我拿來應對雷劫,這才破損了。」林白道。
「原來如此。」莫應成當即收起,道:「獨孤師妹家中有一位金丹老祖,最擅煉器。昔日師父金丹境時所用飛劍,便是與他合練而成。其經驗之豐,少有人及,必然能為你修復。只是若要如初,卻不敢保證。」
林白自然感激之極。
兩人又扯了幾句,便一道去尋那位獨孤雁的家祖。
「這是鹿海客之物吧?」老者白鬍子零落幾根,倒是白眉極豐,已垂落到乾枯臉頰下。
此人名為獨孤蒿,四百多歲,金丹中期修為。獨孤家在道隱宗中也算頗有勢力,且在陳天人未起勢前便與之交好,家中世代以煉器為業。
「前輩見多識廣,慧眼如炬啊!」林白欽佩的很。
莫應成聽了這話,不由得想起方才林白說什麼此物是有德長輩所贈!
那鹿海客分明是被向無回等人圍殺,顧傾水出了大力氣的!
「唉,我是見過鹿海客前輩的。彼時我是築基,他已結嬰多年。」獨孤蒿佝僂著身子緬懷,「那時還未有道隱宗,此地戰亂四起,我便出門遠遊。到了海邊,與一位九陰山弟子偶遇,我與她名姓相契,那時天藍海清,她正青春年少。我們徜徉在海邊,我說煉器之道,她說雙修之妙……」
林白與莫應成對視一眼,各自扶額。
人一老,就容易懷舊。
「她家老祖便是鹿海客前輩,說見過此物。」獨孤蒿拿著破船,感嘆道:「前幾年聽說苹兒死了,可恨未跟她再見一面。」
苹兒?鹿食苹?這也能扯上?林白不敢吭聲,都不想讓他來修船了。
「記住!」獨孤蒿忽的鬚髮皆張,瞪著林莫二人,「九陰山妖女最是歹毒,我誠心對她,本以為她不嫌我年長,也不是大派出身,可她竟借雙修之名,吸我本源!若非如此,我焉能止步中期境界?」
「……」林白與莫應成對視一眼,心說色字頭上果然一把刀!
老頭子又罵了一會兒九陰山,這才想起正事,「放心吧,我必然為你修補好!」
林白再三謝過,尋思著若他能修好破船,便央他幫忙打造些飛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