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來路
應顯打量著魏鍾，看不出什麼分別。
心魔一屬隱藏力極強，若是有意遮掩，即使同族也瞧不出端倪。
應顯此刻便處於猜疑之中。
『真正的同族隱藏，還是血脈遺留，又或者乾脆只是其身上攜帶有我心魔一族的某些魔物？』
應顯拿不準。
與此同時，魏鍾也發現有人在暗中打量著自己。
順著感應方向看去，發現乃是王博楓一旁的王家弟子。
其面容陌生，看向魏鐘有著幾分好奇。
王博楓嘴中說著有關於魏鐘的事跡，似乎是在介紹著些什麼。
見著魏鍾將目光移了過來，王博楓隨即扯過應顯，來到魏鐘面前。
「見過魏前輩，這位是在下族弟王博尚，其瞻仰前輩……」
對著魏鍾一頓吹噓，那名叫王博尚的王家弟子隨即對魏鍾一個躬身。
魏鐘點點頭，只是回了一些作為前輩的客套話，沒有多說些什麼。
二人也自知無趣，隨即退下。
「族兄，這位魏前輩似乎不如你話中的那麼好說話啊！」
王博楓一拍應顯的腦袋，使得其面色有了片刻的陰沉：
「那是自然，魏前輩好歹是結丹修士，又是四階煉器師，地位與結丹後期都相差無幾，可謂尊貴至極。立華族叔在其面前都要畢恭畢敬。
「能夠理會你我二人便是足夠仁厚，還要多貪圖些什麼？」
「那我王家內可有關此人的情報描述？」
王博楓摸了摸後腦：
「大概是有的，不過就不是我們這等築基能夠接觸的了。
「不過魏前輩在雲州城還有一定名號，你隨意打聽一下，便可知個七七八八。」
「哦？」
應顯眼中浮現出一絲疑惑，與王博楓談論片刻，即是告辭離去。
……
「魏道友如今的名號可是要比我等還要響亮一些！」
完顏孚不由地打趣說道。
魏鍾嘆息一聲：
「這都要歸功於洵陽子道友，實在是讓在下享不得清淨。」
「唉，在下也是好意。道友有如此實力卻是屈居於外府，不得機會施展才華。
「貧道還以為道友此番來雲州城是為做出一番大事，這才為道友造勢罷了……」
聽到洵陽子解釋，魏鍾哭笑不得。
成蕊蕊一旁也是附和說道：
「魏前輩如今已是四階煉器師，又在雲州城享有如此大的名氣，可在雲集商會內部爭一個長老席位，甚至其中特席也未嘗不可。」
魏鍾聽聞此話連忙打斷：
「哎，勿要謬言！」
魏鍾聽聞了燕萬宏所說的傳言之後，越發覺得那空餘的特席乃是單芹的專屬。
這次王家大戲，其作為商會大小姐竟然沒有與苗栗杉一同前來。
就讓魏鍾感覺十分蹊蹺，對方大概率是在準備凝嬰之事。
只等元嬰一成，便可坐上商會特席寶座，這種時候魏鍾怎麼好意思與之爭奪此位。
況且，自己多次拒絕了商會會主拋出的橄欖枝。
『只要權力不要義務？這修行界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魏鍾心中深知自己份量幾何。
恰逢此刻，空中二人落下，正是心系自家後輩的車昆林，以及雲集商會苗栗杉。
「蕊蕊，一路之上可有危險？」車昆林的關懷之聲響起。
後者笑著回答：
「全賴各位師兄援手，路上有驚無險。」
隨即向著車昆林介紹魏鍾等人。
在聽到魏鍾乃是雲集商會那新興的四階煉器師後，車昆林稍微停頓了一瞬：
「日後說不定還有求到魏小友的時候，此刻混個臉熟正是極好。」
魏鍾連忙拱手：
「前輩客氣了！」
車昆林接著看向洵陽子：
「元復道友可好？」
洵陽子知曉對方詢問的乃是其家父，恭敬拱手：
「家父一切安好，同時也懷念與車前輩一同把酒言歡的日子……」
車昆林摸著下巴之上的短須：
「在下也對那段日子難以忘懷，若有機會，貧道還會往濮陽家拜訪。」
「濮陽家，隨時恭候前輩到來！」
雙方客套結束，又是談論起了此次王家變故。
「師叔可知此次王家動亂有魔族參與其中？」
車昆林點點頭：
「我雖未與魔族交手，但是也見著了魔族留下的一些蹤跡。」
洵陽子在一旁補充道：
「吾等在這松龍殿之中見到了八個魔族，對方似乎在圍困此地的王家陣法師。
「一番激鬥之下，魏道友還斬殺了兩魔。」
兩位元嬰同時看向魏鍾，臉上有了一瞬的訝異。
魏鍾將魔屍拿出，供二人查驗。
二人查看過後，皆是陷入沉吟。
「血魔與骨魔？還有那背叛的應顯，難道是心魔作祟？」
車昆林遲疑的說道。
「師叔，這血魔、骨魔、還有心魔又是何種稱呼？難道魔族之中還有種屬之分？」
完顏孚聽聞過後好奇地看向二位元嬰。
其他聽聞此話的魏鍾等人也將注意力轉移過來。
「自然是有的，如同我人族的靈修、體修、魂修一般。
「魔族內部也因修行方式而有所分別。
「血魔修法，骨魔煉體，而心魔修魂。其中血魔鬥法最為多變，手段層出不窮，骨魔手段雖然單一，但是體魄強大。
「至於最後的心魔則是如同我人族魂修一般詭異。而這種詭異的代表便是李代桃僵的奪舍能力。
「據古籍記載，數千年前的種族大戰，心魔因此特性給我人族帶來了極大損失。」
「奪舍，難道此次王家那四階陣法師反叛，便是因為心魔之故？」
「大概如此。」
「日後爾等也要多些防備，心魔奪舍之人若有心隱藏，並不會呈現出有別我人族修士的特徵。
「即使是我等元嬰修士在此也看不出端倪。非得化神修士才有可能一窺異常之處，」苗栗杉如此關切言道。
「唉，大戰將近萬年過去，這些魔族果然又到了不安分的時候。三魔齊出，還在掀起如此之大的動亂，這些年還真是第一次。
「難道那種族大仗又要開始了？」
車昆林滿臉憂慮，傳音於苗栗杉道。
後者只是嘆息一聲：
「其中是非，我等又如何能知，還是將此事詳情稟告各自長輩，讓其定奪吧。
「弄不好此次那些化神前輩都會被驚動。」
「化神啊！」
車昆林面露感慨，同時夾雜有絲絲遺憾。
其困居元嬰前期多年，都見不著邁入中期的希望，化神之位可望不可及。
「車道友對王家此次動亂可有頭緒？」
聽聞苗栗杉傳言所言，車昆林有了片刻疑慮，但最終還是回答：
「我懷疑王家族內藏有有關於魔族的至寶，這才引得其大動干戈……」
「據那位王家家主反應，道友猜測大概十分貼近真相。
「王家遭逢此劫，我等兩家也要小心一些。莫要像王家這般被破了大陣……」
苗栗杉好心提醒著。
車昆林點點頭：
「說起來我雲州都遭逢此劫，那風州的魔門豈不是更加動亂？
「畢竟論上魔族至寶，那些魔門手中可是比我等多得多。」
……
魏鍾聽聞兩人對魔族屬種的描述後，於手中這塊皮質更添一分疑惑。
『如此克制魔族之物，究竟是什麼東西？』
思索之時，被一陣聲音打斷：
「魏小友，此魔屍可否分於我影月宗一部分？」
魏鍾回過神，拱手而言：
「車前輩需要儘管拿去，反正此物於我也是無用。」
「那便多謝了！」
說完此話，便將那僅是頭顱掉落的魔屍自上而下切成兩半，二取其一。
再度看向被洵陽子寶扇切割開來的骨魔屍體，同樣也是取走了一半。
收下各自半具魔屍之後，車昆林忽然掏出一物，拋給魏鍾：
「這點小東西，就當作在下給予小友的贈禮了。」
魏鍾看向手中拇指大小的玉石有些疑惑。
便是聽聞苗栗杉傳音：
「這是養魂玉，品階大概介於三階與四階之間，其內紅色痕跡表明有了部分四階特性，比起一般的三階養魂玉珍貴不少。
「於伱修煉裂神法來說，是當之無愧的神識至寶。」
聽得苗栗杉解釋，魏鍾這才將這塊玉石與曾經見過的低階養魂玉聯繫在一起。
向著車昆林拱手致謝：
「多謝前輩厚禮！」
後者只是輕笑一聲，隨即與自家後輩嘮叨起來。
苗栗杉來到魏鐘身前，指著地上的兩具殘屍體：
「這些魔屍，對商會還有些用處……」
「商會若是需要，前輩儘管拿去便是。」
苗栗杉輕笑一聲，將之收起。隨後拍了拍魏鍾肩膀：
「放心，會主不會讓你吃虧。」
魏鍾只是點頭，雲集商會的信譽，在自己心中還是有足夠份量的。
沒過多時，王家家主便是來此松龍殿：
「各位來客，此番家族變故讓各位受驚了……」
一番客套言辭，總結下來便是王家於此事很抱歉，目前宴會中止，擇日再行。
言語之中很是委婉的表達了送客之意。
「慶雲道友客氣了，魔族禍亂，我等作為人族修士，理應同氣連枝，共抗魔患……
「王家若有需要，我影月宗乃至苗道友所在雲集商會都會不吝施以援手。」
三方元嬰客套數句，魏鍾等人也是接到指示，收拾收拾，起舟返回。
片刻之後，數不盡的靈舟自王家內部升起，而後划過數道流光遁向遠方。
魏鍾看著身後的王家靈地，未曾感應到進入星河鏡陣的驚悸之感，不由地喃喃自語：
「這王家還真是倒了大霉，受此魔災。」
不僅損失慘重，而且元嬰家族的威名掃地。
魏鍾已經能夠想像到以後的王家子弟在另外三家面前是何等憋屈模樣。
「敵人有備而來，王家落敗至此，合情合理。」
苗栗杉手中拿著酒壺，邊飲邊說著。
魏鍾感應到酒香中蘊含的充沛靈氣，猜測出了其大致來路。
心中誹謗之餘，出聲詢問：
「若是雲集商會受得王家此劫，可有應對之法？」
苗栗杉搖搖手中酒壺，滿不在乎的回答道：
「若是此次魔族的配置，其不敢來惹我雲集商會。
「且不說有會主壓陣，就算是各殿出手，也夠其喝一壺了。
「我雲集商會的積累，可遠非王家能比。」
苗栗杉說道此處，似有一分傲意。
魏鍾繼續追問：
「那心魔入侵商會又當如何應對？」
苗栗杉雙手攤開，似作無奈：
「於心魔，我商會確實沒有太好的辦法。
「不過你也不要對其太過高看，心魔的能力詭異不假，但也並非無懈可擊。
「就拿那替了王家四階陣法師的應顯來說，其不過結丹修為。遠遠不及王家元嬰，為何那心魔看上了此人，而非那王茜曦或乾脆是王永鴻？」
「心魔實力不夠罷了。」
「對對對，心魔奪舍並非無視等階。想要替換一人，也得看雙方實力。
「而且就算是同階，奪舍也不是那麼容易。神識越是強悍者，心魔奪舍就越是艱難。
「像你修行了《裂神法》，神識強度遠超同階，就是心魔眼中的硬骨頭。」
「那到了元嬰層次呢？元嬰中有不少元嬰前中期的前輩吧？」
苗栗杉古怪地看了魏鍾一眼，懷疑對方是在內涵自己。
「心魔心魔，這般稱呼並非空穴來風。越是高階，其奪舍便會越發艱難，只能從修士心智方面予以影響。
「如在修士鬥法或是破關之時作祟……
「據說近萬年前，我人族先輩便是因此才遭受的損失。」
「原來如此。」
難怪會有心魔此等怪異的稱呼，果真有幾分「心魔劫」中的心魔效果。
想到此處，魏鍾索性將那塊銀白皮質拿了出來：
「苗前輩可識得此物？」
後者接過後打量一番，面色有了片刻變幻，抬頭看向魏鍾：
「這東西你是哪裡來的？」
魏鍾只能淺說當初遭遇劫修圍攻之事。
「鍊氣期就得到此物，你還真是機緣不淺。」
苗栗杉眼中有了一絲羨慕：
「此物乃是心魔身上的某一塊皮膚，依其品質，極有可能來源於四階或是五階心魔，並且是頭部那一塊。」
魏鐘面露驚疑：
『原來是同族壓制，難怪那骨魔被此一道震動之聲就壓制的不能動彈。』
「這可是好東西，若是有足夠靈材，可以將之煉成一件神識法器，不僅對我人族修士有效，也是一件極佳的驅魔至寶。
「更重要的是此物在手，便可偽裝心魔一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