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風物
一個月一晃而過，在月嵐城瀟灑過的陶明、完顏孚師兄弟再度返回清波島。
完顏孚臉上有些意猶未盡，陶明看著眼前的靈島陣法卻是有些膈應。
待得魏鐘聲音從陣中傳出：
「兩位道友為何待在陣外卻不打一聲招呼。」
說完，陣法之中露出一個數丈之寬的通道。
陶明這才與完顏孚一同邁入陣中。
順著指引落入下方小院，魏鍾見得二人出現面露微笑，拿出一個玉瓶：
「幸不辱命！」
陶明接過後，揭開瓶塞看向瓶中，旋即見著了六枚金色靈丹。
臉上瞬間一喜，將陣法之憂拋之腦後，拱手向著魏鍾言道：
「魏大師丹術高超，陶某佩服！」
魏鍾嘴角含笑，此次三份靈材共煉製出七枚金髓丹，但是魏鍾並沒有將那一枚中品靈丹拿出。
非是貪墨，只是第一次煉製此種陌生靈丹，就煉出中品，實在會暴露自身丹術水平。
陶明和完顏孚不是普通角色，而是真正的元嬰大宗影月宗的真傳弟子。
宗門之內四階丹師都不止一位，若是此次拿著中品金髓丹回去，與那四階丹師對照一番，勢必會將魏鍾認作新的四階丹師。
第一次煉製陌生的金髓丹，就出中品，不是四階丹師，還能是運氣好不成？
魏鍾心知肚明。
「道友客氣了。可惜在下對金髓丹丹方並不算熟悉，否則假以時日，還能煉得一兩枚中品，如今卻是只有六枚下品出爐。」
陶明搖了搖頭：
「道友三份靈材初次煉製就能出六枚下品，已經超越了不知多少三階丹師，以道友之丹術，距離那真正的四階層次也不遠了。
下次相見，貧道恐得稱道友一聲大師。」
陶明得丹之後心情大好，對魏鐘不吝讚賞。
『得這六枚靈丹，我就有把握在兩年內衝擊結丹後期，元嬰境界指日可待。』
陶明心中激動不已。
「不止魏道友需要何等報酬？」
陶明興奮之餘，也沒忘了規矩。
魏鍾沉吟一番後，回答道：
「第一次煉丹，就不收取道友報酬了。只是魏某對那風州修行界頗為好奇，不知陶道友能否向在下講述一二。」
聽聞此話，完顏孚也轉過頭來看向自家師兄。
其對於陶明在風州的幾十年曆練經歷頗為好奇，但奈何陶明沉迷於修行，根本沒有時間與耐心將其中詳情告知於完顏孚。
魏鍾在此提出這種要求，正合完顏孚之意。
「魏道友此話就見外了，煉丹報酬怎麼能少。」
隨即拿出六枚上品靈石交於魏鍾之手。
魏鍾在心中感慨這影月宗真傳就是大氣，區區三階靈丹煉製委託，竟然使用上品靈石作為報酬。
魏鍾將之收下，陶明補充言道：
「至於風州修行界風物，既然魏道友好奇，在下自不吝告知。」
魏鐘面色一喜，在院中備上茶水，與二人邊飲邊聊。
「在下幾十年前跨越萬獸山脈中的通道前往風州······」
陶明緩緩講述著自己的見聞。
「風州乃是以魔門主導的修行界，其中又以無始門與天極宗最為強大，宗門之中有元嬰大修士鎮壓，與我雲州的影月宗與雲集商會相仿。」
完顏孚在一旁插話道：
「師兄，聽聞那無始門新任聖子洛明岩一身修為精深無比，不知師兄可有與之碰上？」
魏鍾見得陶明點了點頭，露出一抹遺憾：
「此人的確是魔門百年、或是說千年來的奇才，將無始門內的《自在如意天魔功》修行到了極為高深的境界。
我當時境界與之皆是結丹中期，卻沒能在其手中撐過十招便已落敗。」
完顏孚眼中掀起一絲驚駭，萬萬沒有想到一向強大的師兄，竟然在那魔門聖子面前不堪一擊。
魏鍾也是驚訝萬分。
『這洛明岩投身至魔門算是投對了，不僅修為進展如此之快，而且實力在同階之中也是翹楚。』
魏鍾可不會認為堂堂影月宗真傳陶明是個繡花枕頭。
如此簡單的落敗，只能說是洛明岩的強大已經超出了常理。
「怎麼會，難道是那洛明岩依仗了法器之力？」
陶明搖頭：
「非也，我二人皆是四階法器在手。落敗不過是因為在下實力不如人罷了。」
陶明一臉正色，並沒有因為此次失敗而又絲毫的氣餒。
「此人的《自在如意天魔功》水準已經超越了其門內不少魔門真傳，不僅對各種秘法施展得心應手，還有幾分消解之效。
其人在我的劍光之中幾乎可以說是來去自如，任我如何施展劍訣，都不能傷其一絲一毫。
端是詭異無比，我當時還沒弄清其中特性，便迅速落敗。事後回想起應對之法已是晚了······」
魏鍾聽得其所言，方才明白洛明岩鬥法之時攜帶有一股特殊的能量物質，正是此種能量，使得其於陶明劍光之中來去自如，並破解了其諸般術法。
陶明事後能想到的唯一應對之法，便是使用大量的靈力與之對耗，直至將那能量耗盡，就可將洛明岩拉到同一鬥法層級。不再是只觸其衣角而傷不得其法體。
只是此法對修士靈力消耗頗大，一般結丹靈力耗盡都不見得能成功，就算對耗完成之後，也會因為靈力不支而落敗。
「這人間界為何會有此種堪稱恐怖的功法？」
陶明搖頭：
「確實是棘手無比，但也並非恐怖。洛明岩之所以使用此法敗得魔門眾人，大概與之體內真魔血脈有關，使得其結丹之時便發揮出了部分元嬰靈力之效。」
「元嬰靈力？」魏鍾疑惑。
「魏道友不清楚也是正常，此乃流傳於元嬰勢力之中的秘聞。
元嬰境界在修士元嬰的加持之下，體內靈力將會產生劇變，質量大增之下，大多都會將自身所修持的功法特性大幅發揮出來。
洛明岩便是其中一種，再如雲集商會的枯榮法力，我所修持的劍道法門，待得元嬰境界之後都會大有不同。」
魏鍾這才知曉此等秘辛，同時回想其自己手中《春秋煉水訣》的「厚重」二字。
完顏孚在一邊卻是有些不以為意：
「呵，不過是靈力大幅凝練所造成的效果罷了，有甚稀奇？待得我結丹後期，也可凝練出此般特殊的火屬靈力。」
「若是師弟你不借師尊之手能達到此種地步甚好。」
完顏孚面色一滯。
「總之，憑藉這般靈力特效，洛明岩在結丹之中幾乎沒有敵手。就連結丹後期在其手中也不過是多斗百回合罷了。」
魏鐘點頭，疑惑問詢：
「陶明道友可知這真魔血脈是何物，難道與近萬年前入侵本界的魔族有些許關聯？」
陶明摸著手中茶杯：
「魏道友倒是知道的不少。吾聽聞流傳於風州的傳聞，此血脈的確是來源於魔族，不過並非是那入侵的小界魔族。
而是源於上界真魔，就連如今魔門修煉的高深魔功也據說來源於此界。」
「上界？」
完顏孚在一旁補充言道：
「化神修士便可嘗試飛升上界，我等正道靈法修士自然是飛升至那靈界之地，而修行魔門功法之人則是飛升至那真魔界。」
魏鍾此刻倒是開了眼界，沒想到自己所處的這片小界之中還有兩條飛升之路。
「兩位所言倒是讓魏某開了眼界。」
「哈哈，不過是一二小道消息罷了，道友若是對其感興趣，專門去打聽打聽，也可知曉。」
魏鍾緩緩點頭：
「聽聞修行魔門功法的修士修為進境飛快，不知此事可否屬實？」
完顏孚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起了某些有關於魏鐘的傳聞：
「魏道友還是不要打魔功的主意，除卻元嬰魔門的功法之外，其他魔功大多是粗陋不堪的貨色，來源千奇百怪，隱患極大。
就算是那元嬰魔門的功法在於本界，也有幾分水土不服，徹底適應的也就那洛明岩等寥寥數人罷了。
說到底，我人間界終究是偏向靈界更多，真魔界更少，在有飛升實力之前魔修之路算不得正途。」
魏鍾修行《春秋煉水訣》好好的，自然不會有此種改易功法之舉。
「多謝完顏道友提醒。」
「魏道友還是專心修行自身靈法，有生之年未必沒有一窺元嬰境界的機會。」
魏鍾佯裝苦笑。
陶明又講起了風州的其他勢力，其中便有一僅次於無始與天極二宗的千水魔門。
此宗專收女性弟子，修的乃是合歡之術，縱情縱慾頗為開放。
門中弟子大多與各大勢力門下勾連，人脈遍布了風州大大小小的勢力，可以說是除卻無始於天極之外，第三不能惹。
「不知師兄可有嘗過那合歡之術？」
陶明白了其一眼，但還是十分誠實的回答：
「此術甚妙！」
完顏孚心中激動起來，還想知曉其中細節，卻被陶明一巴掌鎮壓下來。
「除了這合歡秘術，千水魔門還憑藉自身複雜的人脈關係，做起了靈石貿易。與我雲州的雲集商會倒是相似不少。
魏道友日後若是前往風州，一應靈物與情報都可向其購買。」
······
陶明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讓魏鍾受益匪淺。
三人聊了三天三夜，魏鍾這才意猶未盡地將三人送出陣去。
「風州，日有有機會倒是要去見識見識。」
魏鍾看著二人離去，伸手一拂將陣法通道關閉，轉頭便是回到了洞天之中。
陶明所講述的風州風物確實令魏鍾嚮往，但奈何自身實力不濟，不適前往。
而且聽聞洛明岩已是結丹後期戰力，一隻手觸摸到了元嬰層級，更是讓魏鍾心中掀起一股緊迫之感。
「其手握真魔界傳承，我也有靈界妙法，怎麼也不能太過落後才是。」
微微閉目，已是運轉了《春秋煉水訣》。
一年後，魏鍾手臂之上蔓延著一團黑色水團，眼皮跳動已是看向面板之上。
【黑水靈衣·宗師（1%）】
修行此法百年終於是抵達宗師層級。
「這二階術法，提升起來還真是耗費時間。」
比起魏鍾修行的一階術法，黑水靈衣的熟練度可是進展慢了太多。
而且耗費的練習時間也是幾乎相當於各種一階術法的總和。
這也是魏鍾百年來，未曾多練幾道二階或是三階術法的原因之一。
一道黑水靈衣，便是填補了防禦空缺，至於攻擊之法，魏鍾手中不要太多。
各種絕世術法以及三階法器等等等。
目前實在沒有必要去修行其他術法以擠占修行時間，畢竟對於修士而言，第一重要的永遠都是修為。
高階修士，不借術法也要比低階修士強上一個層級。
「修行其他術法之事，還是押後再說吧。」
魏鍾注意力轉回手上的黑色水團，這正是黑水靈衣所化。
相較於大師層級，宗師之後，首要的效果便是防護能力大大增強。
以魏鍾此刻的結丹中期靈力全力催動，三階上品的法器也很難攻破，這是魏鍾在操控銀玄傀儡試驗得出的結論。
除卻強度大增之外，宗師級黑水靈衣將水的至柔特性也發揮到了極致。
不拘於各種形體，簡直如同橡皮泥一般變幻自如，而且防禦效果也不會太過降低。
魏鍾將手臂之上的黑色水團斬斷，一部分落於下方石板。
失去了魏鐘的靈力供應，此水團卻是並沒有消散的跡象，而是吸收起了空中游離的靈氣，補充自身。
拿著法劍刺去，其也只有稍微的凹陷，防禦效果猶在。
「這還真是······」
魏鐘被此種效果驚訝到都不知該如何形容。
「就像是，術法凝成的水團在自主運轉術法一般。」
魏鍾數次實驗，發現此種特性也並非是完全脫離於自己存在。水團超出自身兩里距離，就會徹底失去此種效果。靈力逸散，化作一團普通的水漬。
「好在是有限度的，否則太過逆天。」
魏鍾已經能想到自己大手一揮，千百團黑色水球汲取空中游離靈氣構建無敵防禦的樣子。
「雖然此時不行，但待得絕世層級之後，以其術法符文為核心，此番設想並不是虛妄。」
「就是所消耗的時間······」
魏鍾露出一絲苦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