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所有事情都提前了
姜異一直修煉到了傍晚時分，在書房用晚餐後，獨自一人坐在桌前，五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在外面的小院裡，香菱領著幾個八九歲的小丫鬟在那踢毽子，嘰嘰喳喳吵鬧不停。在小院門口，兩名小太監一動不動地立在那裡。
「這也算是自己的第一批班底？」
兩年時間，不知出於什麼考慮，端王妃對他極少有約束，只要不做什麼出格的事，即使偶爾不回自己院子，夜宿在書房也不會幹涉。
還往他這書房裡撥了幾名小太監、小丫鬟隨身侍候，連貼身丫鬟香菱都調撥過來，他暗中調教了幾年，其手頭總算有了幾個可用之人。
但也僅限於這端王府內，一旦跨出端王府，姜異會被看得死死的，范木丘每次都會隨身陪同。
不過《九九歸一訣》效果很好，到目前為止，在任何一個人眼裡，姜異都是一個不修武道的普通人。
「范木丘……」
嘴裡輕輕呢喃著這個名字，姜異心裡有些曬然，到底是誰把誰玩弄於股掌之間不久之後就會見分曉。
「小王爺，你不一起來玩麼？」
香菱氣喘吁吁跑進來，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一通，用袖子摸了摸嘴角，仰頭問道。
「你們玩去吧。」姜異搖了搖頭。
「香菱姐姐，快點，到你了！」院子外面傳來呼喊聲。
「來了來了。」香菱沖姜異做了個鬼臉，便邁著小腿跑了出去。
姜異敲擊桌面的節奏不知不覺中開始加快，端王府這幾日的平靜讓其有些不安。
這時小院門外進來一名小太監，十八九歲，白淨的臉上笑眯眯的，衝著院子裡的香菱幾人打了個招呼，便徑直進了屋。
而姜異這時也轉身進了內堂。
「小王爺，范總管讓小的來傳話，說是今晚他不能來接送小王爺，就不用回去了。」
幾年來只要對方過來，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姜異回去，但今天怎麼變了？
這小太監說完不著痕跡地向前邁了一小步，小聲道：「小王爺，范總管剛剛出了王府，根據暗樁傳回的消息，似乎是去了那個地方。」這名小太監是范木丘的心腹，但現在嘛……
姜異心中一冷，不應該啊，應該還有一年時間，為什麼提前了？而且自己這幾年一直暗中用手段加重對方的傷勢……
「消息可靠？」
「有九成的把握。」小太監道：「這已經是第三個暗樁傳回了消息，看對方行走的路線就是去那裡。」
「不過對方似乎不著急，一路慢悠悠地趕路。」
姜異站了起來，道：「本王去趟母妃那裡，等回來再做定奪。」說完剛想往外走，卻看到身旁的小太監有些欲言又止。
姜異皺眉道：「還有什麼事？本王跟你說過，任何事情不管有多蹊蹺，都要說出來。」
「小的剛才在來的路上，見有個人去了王妃居住的雪園，看那個身影小的差點認成了是小王爺……」
果然提前了！對方提前一年出關了！所有的事情都提前了一年！
姜異面色冷冽，看著眼前自己收服的第一個也算是唯一一個心腹。
「自從三年前小王爺將我的父母從范木丘的陰毒控制中解救出來，小的便誓死效忠小王爺，絕無二心！」
陸凡猛地跪在了地上，抬起頭雙目對視著姜異的目光。
姜異點了點頭，閉目思索了一會兒，猛地睜開眼睛：
「傳令下去，不惜一切代價狙殺范木丘！」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告訴他們，事成了他們就是我端王府的座上賓，一人每年五枚極品靈石，其他修煉資源敞開供應！」
「如果意外身亡，極品靈石翻倍，全部用來培養他們子孫後代、徒子徒孫！」
「如果不想冒險想退出也可以，我既往不咎！」
說到這裡，語氣一轉：「但有一點，如果誰敢吃裡扒外，就是上天入地，我端王府屠盡他九族！」
「還有，帶著我的手諭，告訴兵馬司的曹將軍，他兌現承諾的時候到了！」
「是！」陸凡屏氣跪在那裡，一動不動。
「去吧！」直到姜異擺了擺手，陸凡這才起身離去，絲毫不拖泥帶水，眼中有些難掩的興奮，這端王府貌似要變天了。
「到底是生是死……就在今夜！」
藍拂死後留下的修煉資源，姜異兩年時間全撒了出去，就是為了這一刻。
使勁咬了咬牙根，自從藍拂死在其手裡，那件事兩年來也一直是不了了之，但現在范木丘親自出動了，能指使動他的，只有一人！
臥牛山，距離大離皇都不到一天的行程，此山不高也不算險峻，被一條峽谷一劈為二。山腳下是一個只有幾十戶人家的臥牛鎮，此時，臥牛鎮一間大木屋子之內，氣氛有些壓抑。
「各位，密信大家都看了，該何去何從？」一位白須老者出聲道。
屋內十幾人，卻沒有一人回答他這話，要麼靜靜喝茶，要麼低頭把玩著自己的武器，要麼仰頭神遊天外。
白須老者洛一手伸出有些乾枯的右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也沒有繼續再問。
「不知洛兄怎麼想的？」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瓮聲道。
洛一手放下茶杯，捋了捋白須，道：「我還能怎麼想？我洛一手沒有什麼優點，但就一個『信』字，這次自然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唉，就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現在人家來催債了，要我們去拼命，怎麼辦？」一名苦瓜臉的男子唉聲嘆氣，一臉愁苦相。
「任建愁，吃了人家的現在吐也吐不出來了，說這些何用！」一名彎腰駝背的老太太拄了拄手中金蛇拐杖，譏笑道，「要我說，有什麼好考慮的，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既然來指令了，那就奉命行事吧。」
洛一手看了老太太一眼，點了點頭：「金蛇婆婆說的是，說到底這就是一筆你情我願的交易，現在是到了我們還帳的時候了。」
「但是那范木丘服侍過兩代端王，武道修為深不可測，就憑我們這些小魚小蝦……」一名瘦的跟個竹竿是的、一臉死氣的男子遲疑道。
「你們說，這堂堂端王府的世子怎麼就非要殺死王府總管？這裡面……」一名賊眉鼠眼的胖子伸頭小聲道，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眾人像看白痴一樣盯著。
竄天鼠金標訕訕一笑：「嘿嘿，就是有些好奇，你們說怎麼辦，我都沒意見。」
屋內眾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好了，時間緊迫，誰都別遮遮掩掩了，咱們這些人，要麼受過端王世子的天大恩惠，要麼是壽命大限已到，要麼就是不甘再平庸下去，如今是搏一搏的時候了。」洛一手站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