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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長出來就割了

2024-11-25 15:58:34 作者: 司馬白衫
  第125章 長出來就割了

  江潯始終認為,演戲講究的是悟性,他感覺自己的悟性很可以,可是現在他卻悟不透夏淳導演的意思。

  「導演,您不用變著法兒的誇我———」江潯拿起暖瓶,笑著給夏導的杯里續上水,打探著夏淳話里的意思。

  這孩子,真有些小聰明-—-""-夏淳導演不動聲色,「嗯,最近沒少研究前老於和你們蘇民老師的周萍吧?,

  哦·——.

  這您都看得出來?

  江潯心裡一跳,還真是,前面有於院表演的周萍,也有蘇民老師表演的周萍,他還真下了功夫,拿過于是之和蘇民的表演心得,又反覆觀看了兩人的表演錄像,他的想法是取眾家之長匯自己一身,可是現在看來好象弄巧成拙了—

  「潯子,你的表演明顯就有於院和蘇院的影子!」顧威作為副導演,也說話了,他說得明白,這次江潯也聽明百了。

  他演的周萍,哭的時候象于是之,笑的時候象蘇民,上台的時候邁著于是之的步兒,轉過頭的時候帶著蘇民的勁兒·

  學習是好事情,可是這樣的周萍,缺少了新鮮感,好象他怎麼演,都在大家意料之中。

  因為大家都看過于是之和蘇民演的周萍。

  「回去再好好想想,今天就到這裡吧。」

  時間很晚了,夏淳導演站起來,他指指自己的胸口,「江潯,這裡,是這裡!」

  啊,哪裡?

  江潯看看自己的胸前,夏淳導演卻已經離開了排練廳。

  嗯,江潯感覺自己的臉都紅了,夏導這是什麼意思,是自己沒有用心去演嗎?

  「潯子,不要氣餒,排練剛剛開始,你還可以調整--」濮存晰走過來,「我們這些年輕演員,包括你也包括我,包括吳剛-—----都象韭菜,剛剛成長起來就割了。」

  這話的意思,江潯明白,本來年輕淺薄,跟著人藝的大家學了點東西,就出去接戲演戲,那點東西很快就用光了,用沒了,沒有沉澱的東西了。

  「明兒是禮拜天,大家休息一天,周一接著排練。」顧威導演宣布道。

  吳剛撲笑了,他湊近江潯的耳邊,「潯子,你聽,顧導怎麼話里話外全透著股周朴園的味兒!」

  哦,江潯心裡突然一個激靈,他感覺心裡那層窗紙,有點要捅開的意思了。

  他以為捅開了,可是沒想到這層窗紙厚著哪,捅了一個月愣是沒成。

  這一個月,濮哥的周萍可是一日千里,林兆華老師看後評價道:濮存昕可以「放出去」了!

  那意思,濮存昕的演技已經得到了廣泛的認可,他可以去試水影視領域了。

  夏淳導演和顧威導演還是關心著江潯,並沒有因為他演得明白而放棄他。

  可是江潯始終脫不了于是之和蘇民的影子,沒辦法,人藝對他影響最大的幾個人,首先就是蘇民,其次就是于是之。

  「唉,潯子,你怎麼演得就這麼明白呢!」

  今兒,夏淳導演終於生氣了,他講的東西江潯就是演不出來,氣得他一腳踢在家俱上,反倒把他的大拇腳指給踢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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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醬黃瓜這下變成酸黃瓜了。」吳剛竊笑。

  看著那小眼神,江潯就弄不明白,他的眼神里哪有一絲純真,夏導看走眼了吧!

  「你也別幸災樂禍,」丁志誠笑著走進來,推開了吳剛一把,吳剛就跟個陀螺似地轉了一圈,「不是有句話嗎,後來者居上,說不定潯子找到感覺——"

  「都一個多月了,九月聯排,十月上演,你說,感覺在哪裡,是你跟著感覺走,還是感覺跟著你走—"

  「就你能耐,走,潯子,出去換換腦子———」丁志誠連拉帶扯地把江潯拉出排練廳。

  江潯臨走的時候看了龔麗君一眼,她眼裡夾著淚,正可憐巴巴地看著濮存晰,得,又給濮哥說哭了。

  是,濮哥老批評龔麗君,他比龔麗君大十幾歲,又是他們的老師蘇民的兒子,在他的眼裡,龔麗君是一個毫無表演經驗的學生,演起戲來這兒不行、那兒不對。

  大部分的問題其實都出在台詞上,此時的龔麗君缺乏表演經驗,只會把台詞念出來,沒把字裡行間的意思說出來,沒有潛台詞。


  台詞是話劇表演的基本功,影視可以通過遠景、中景、近景、特寫等鏡頭的變化把演員細微的表情放大,彌補台詞的不足,一定程度上,鏡頭可以完全甚至替代表演,而且影視還可以後期配音。

  但在舞台上可不行,後排的觀眾看不清演員的表情,台詞就成了最重要的塑造角色的手段和方法。

  看著這個不會說台詞的小姑娘,濮存昕干著急。

  龔麗君面對這個天天說自己不對的人,心裡犯憂。

  上了台,她還要和他演出後母與繼子之間微妙的情人關係,兩人角色的年齡剛好反過來,繁比周萍還大幾歲,這更不容易做到—"

  「丁哥,龔麗君的問題是在台詞的上,我的問題在哪,您給我算一卦—.」看著丁志誠推起自行車要走,江潯就拉住車把。

  「我啊,還真能算出來,」丁志誠又露出那幅招牌式的笑容,「你的問題,

  不在人藝,在海政——.."

  哦?

  「走吧,楊哲來了,看你排戲,就沒打擾你,留下兩張票-——""-走吧,還愣著幹什麼,別一幅太監沒當成的樣子·——」

  去你的!

  江潯騎著自行車追上丁志誠,抬起腳端他的后座,丁志誠的車子一歪,差點跟後面的公交車碰上,「潯子,你別跑,我差點沒命了—————"

  民族文化宮。

  兩人呼嘯而來,把個自行車轉鈴摁得有如冰電落地,嗯,這會兒的冰電都是透明的。

  今兒是楊哲的演出?

  到了地兒江潯才從周萍那裡拔出身來,楊哲才到新單位一個多月,就能演出了?

  演的什麼劇目?

  他從丁志誠口袋裡掏出票,上面寫著雙人舞《踏著硝煙的男兒女兒》!

  這是根據中越自衛反擊戰的英雄事跡創作的舞蹈,戰場上一名女衛生兵對一名重傷戰士的救助,通過兩名舞者的相攜同行,以獨特的動態表現出戰鬥的慘烈和戰士的凜然。

  楊哲?

  女衛生兵?

  江潯笑了,跟楊哲相識大半年了,他還真的沒有看過楊哲的舞蹈,可是一想到那個沐浴在陽光里的陽光一樣的姑娘,他感覺跟戰場差得太遠了·

  「想看吧,」丁志誠支好自行車,「聽楊哲說,這個節目要參加全軍的匯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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