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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香餑餑

2024-11-23 22:42:28 作者: 司馬白衫
  第77章 香餑餑

  空話,自已也沒有熟人啊!

  江潯一邊琢磨著一邊蹦跳著下樓,接過傳達室的電話,「喂,您好,我是江潯。」

  「你就是江潯同學?」對方的熱情隔著電話線江潯都能觸摸到,「我們看過今天的報紙了,對,就是你們跟外國留學生聯誼座談的報到—----對,我們就是想問一下,你有沒有意向到空話工作?」

  工作?

  江潯看看傳達室的大叔,我今年才大二好吧,工的哪門子作啊!

  「你才上大二?」對方的口氣里毫不掩飾地流露出驚訝來,一個大二的學生,就把桑樹坪紀事裡的瘋子演得那麼真,那麼好,在外國留學生中還這麼有影響力,這孩子,一定要到空話來。

  「沒關係,大學四年很快就會過去,人生的路還長,我們可以等。」對方馬上急切地說道。

  哦,人生的路還長,你可千萬不要走上犯罪的道路啊--江潯笑了,他突然想起一句台詞,不過,聽對方這口氣,是一定要到走上去空話的道路。

  「老師,我是人藝學生,中戲八七班。」他只能這樣解釋了。

  「人藝的學生,也可以到空話工作,人都是有選擇的嘛。」對方更熱情了,

  人藝出來的學生,那條件更是好得不得了,到哪個話劇院團都是香。

  「對不起—-」面對著巨大的熱情,說出這三個字,江潯真的感覺象犯了罪,可是如果說北平七家話劇院團都是站在話劇藝術的王冠之上,那人藝無疑是王冠上最耀眼的那顆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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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很遺憾了,不過,還有兩年你才能畢業,到時候說不定你的心思變了,

  如果想來空話,隨時來找我————..」對方在遺憾中掛斷電話。

  「怎麼回事?空話找你?」回到宿舍,班長胡軍問道。

  「沒怎麼回事。」江潯簡短地答道,他不想因為這齣「烏龍」鬧得沸沸揚揚。

  他只是想演戲而已,就象英若誠老師,當年曹禺先生贈給他一幅字,「大丈夫演好戲,當好官;奇君子辦真事,做真人」,自己只想當個演戲的真人。

  不過,什麼時候自已才能跟曹禺先生求一幅字?

  「表八七班的江潯,國家話劇院電話-—---」下午,江珊、陳小藝、徐帆剛剛來到他們宿舍,江潯就又聽到了傳達室的呼喊聲。

  「等我一會兒,馬上回來。」明天又是交小品作業的日子,可是女同學們都絞盡腦汁再也想不出一個小品,只能求助他這個小品大賽的第一名。

  下樓的空當,江潯大致已經猜到什麼事了,這次他直截了當地告訴對方,自已是大二學生,就是畢業了,他的第一選擇是人藝,沒有第二選項。

  「表八七班的江潯,中國鐵路文工團電話—"

  接到電話,這次跟上兩次還不一樣,對方知道他在上大二,但是說現在就可以到團里演出,還有工資——

  工資?江潯只能笑了。

  空話,國話,鐵路文工團,這三個北平城響噹噹的話劇院團一再打來電話,

  讓同學們都「警惕」起來,「少爺,您這是在走大運啊,不,是鴻運當頭!」何冰鬼精鬼精的,大致也猜出點眉目來,江潯這才說出實情。

  「國家話劇團,這麼好的單位,你也不去?」陳小藝首先就起來,好嘛,這妹子早忘了不出小品的痛苦了,倒替江潯操起心來。

  「如果人藝不要我,我去,哪個院團都行,我媽知道還不得高興死。」韓青對自已還是不自信的,這三家院團,就是打著打籠都難找的地兒,牌子哪個不是鍍金的?

  「還帶工資,這好事哪找去啊?潯子哥,您這就是帶薪上學啊。」王斑坐在江潯身旁,「一個月的工資起碼也得四五十塊吧,工齡也可以從大二算-——"

  大學生剛參加工作,一個月的工資還差不多真是這麼多錢。

  「別說了,排小品,在我心中,戲比天大,人藝最大。」江潯端起茶缸子裡開水,咕咚咕咚灌進去半茶缸子。

  一個下午,除了人藝,北平的六家話劇院團有五家都打過電話了,空話,總話,國話,鐵路文工團,廣播藝術團,嗯,就差兒藝了。

  「潯子哪也不想去,這叫什麼,這就叫忠誠啊,對人藝的忠誠,我看啊,我們也別瞎琢磨了,就排一小品,題目就叫忠誠,你們說怎麼樣?」明天就要交小品了,何冰現在還不忘拿他打。


  江潯瞪他一眼,他可是人藝的親兒子,親兒子還能背叛自已的老子?

  「不是,我看應該叫作臭美,國話,總話,空話,他都不當回事-———」胡軍恨鐵不成鋼,這樣的好事,天上連掉五個餡餅的好事,怎麼就砸不到自已頭上?

  「今天真不走運,一連吃了六個墨水瓶—」韓青拿著小學課文里的故事故作深沉,他一使眼色,王斑馬上接口道,「今天真的走運,一連吃了五個大餡餅......」

  宿舍里嘻嘻哈哈笑成一片,青春的笑聲,響亮純真,逆流在純真年代裡,真好!

  這樣的調侃場合怎麼少得了何寡,「我看啊,不是兒藝還沒來嗎,那這齣小品就叫潯子再臭貧一次,你們說怎麼樣?」

  今年寶島電影媽媽再愛我一次收割了許多男同學女同學的眼淚,何冰就以這電影調侃著江潯,可是這倒激發了徐帆的靈感,「不如我們就選這個,一個母親失去兒子,精神變得不正常了,兒子從國外回來後,看到母親淚直往下流,母親看到兒子,一下變得清醒了———」

  「從國外回來,台步亮相都得有國外留學生的樣子,」江潯說著已經站起來,「闊別祖國多年,離開母親多年,那種欣喜那種志忑那種悲傷那種後悔,還有那種期待—這一個亮相都得演出來——

  他突然記起了渴望里藍天野老師初次登場的樣子,「對,你們看這樣演行不行?」

  渴望中的王子濤是一位慈祥的父親,深沉父愛,凝重如山,在這短短几秒的演繹中,藍老師從滿懷憧憬到難以置信,人物神態拿捏的恰到好處,形象刻畫入木三分。

  江潯站起來,深情地凝視著宿舍里的臭鞋臭襪子髒衣服,他的眼裡有種欣喜,可是當他看到桌上的照片,就是他跟何冰小品大賽冠軍後全班拍的全家福,

  他的表情凝重起來。

  「他是看到了母親的照片吧?」徐帆小聲地自已問自已。

  沒有人回答她,同學們都看著江潯哪,剛才還在跟大家臭貧,這一秒入戲了,看著他轉過頭來,眼淚已是在眼眶中打轉,江珊感覺自已的心情整個都不好了。

  門外,一位中年人正瞅著這幫孩子,他也看呆了,這僅僅三秒鐘的表演,他的心也隨著江潯的表演凝重起來。

  可是,僅僅三秒鐘,幾多情緒在這個年輕的學生臉上翻滾,但這樣的情緒卻又如春水一般流暢,他只能認定,這就是自已要找的人。

  「哎,您好,您找哪位?」江潯一抬頭也看到了這位。

  哦,大家一下子從戲裡又出來了,這問話,這語氣,已經不是遠離母親的遊子,而是那個他們都熟悉的少爺了。

  「我想,你就是江潯吧?我就找你,」中年人笑了,「我可以進來坐坐嗎?

  在門外說話畢竟不太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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