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認罪伏法,自我了斷
陸淵一出現,威廉士這個首席騎士便氣焰驟消,變得滿是忌憚。
身為領事的維克多則是上前一步,厲聲道:
「陸淵,這些人焚燒教堂,殺死天主聖教的神職人員,不光是犯了不可饒恕的大罪,更是對教廷及整個神羅聯盟帝國的冒犯挑釁,你也敢來給他們出頭?」
陸淵嗤笑一聲:
「殺幾個沒人性的畜生而已,算什麼不可饒恕的大罪?倒是你們天主聖教,說傳播什麼主的福音,勸人向善,結果就是這麼藏污納垢的?」
「你!」
在場神羅人大多不懂漢話沒什麼反應,但威廉士和維克多感覺到信仰被侮辱,卻是齊齊大怒。
不過還不等他們出聲厲斥,人潮外圍卻是陡然傳來陣陣呼喝之聲。
「讓開讓開!全都讓開」
「巡撫大人到——!」
大道之上,沸騰的人群之中再度一陣躁動,隨後便見一群精悍的官兵強行分開人潮,進入場中。
領頭之人騎著高頭大馬,正是身為金津都司的樊鎮雄。
在其身後則是一輛華貴馬車,馬車甚至還未停穩,就見身著官袍的巡撫齊遠江帶著幕僚及急急走下馬車,發號施令:
「樊都司,維持好在場秩序,千萬不要讓這些人衝擊了租界!」
「所有人,退後三丈!」
已經知曉情況的樊鎮雄一眼便看到了陸淵,他使了個眼色後便發號施令,指揮大量官兵組成人牆將百姓和租界之間隔離起來。
而在這個過程中,領事維克多則是立刻上前,冷冷喝道:
「金津巡撫齊遠江!?你來的正好,這群賤民方才焚燒了我們在租界之外的三處教堂,並且還打殺了神甫和修女二十餘人,只有望海樓教堂的神甫逃出生天,如此罪惡行跡不可饒恕,我要你這個巡撫給我們做出解釋,若是處理不能平息帝國怒火,我保證帝國戰艦的炮火便會覆蓋金津的每一寸土地!」
來之前已經得知了消息,齊遠江看看陸淵,又看看對面身上染血威廉士,眼皮狂跳。
金刀團帶領百姓暴動焚燒教堂的事他已知曉個大概,但是陸淵為何出現在這裡他卻不得而知,他暫時顧不上多問,冷汗狂冒道:
「焚燒教堂的事情,似乎別有內情。據本官所知,是有人發現仁慈堂收養的棄嬰幼童莫名暴死,然後」
「這是栽贓污衊和陷害!!」
無論這件事是不是仁慈堂的神甫做的,從教廷角度來說都不可能承認,威廉士怒聲道:
「天主的信徒,絕不可能做出這等魔鬼一般的行徑,必然是有人想要破壞我們向苦難之人傳播主的福音!」
一旁,曹福田忍無可忍,上前一步厲聲道:
「那侵犯孩童呢?被那高海樓侵犯過的男童足有十餘個,苦主帶著孩子親自向我們哭訴指證,你們還如何抵賴!」
維克多身後,那個名叫高海樓的五十多歲的神羅洋人立刻硬著頭皮出聲大喊道:
「這是詆毀,這是污衊!我在教堂傳教多年謹守主的教誨和戒律,從來沒有任何逾越!你說的那些苦主要麼是別有用心,要麼就是被人收買了!」
所有在金朝傳教的神甫都要入鄉隨俗取一個漢名,而且漢話甚至比領事維克多還要精通。
而高海樓的這百般抵賴,頓時令得曹福田怒極反笑,在場百姓也是群情沸騰,紛紛怒罵,如果不是官兵阻攔恐怕早就衝過來將之活活打死。
威廉士完全不在乎面前沸騰的人潮,只是盯著齊遠江道:
「齊巡撫,你也聽到了,這些所謂的罪行完全是子虛烏有,然而這群卑賤的暴民卻焚毀了我們的教堂,殺死了我們的神甫和修女,不用我說伱也應該知道這對我們兩國關係會造成多麼惡劣的破壞和影響,你打算怎麼處理?」
齊遠江臉色發白,額頭上冷汗直冒,說不出話來。
他在朝堂之上,向來都偏向於主和一派,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被西慈看中任命為金津巡撫,坐鎮這處局勢極度複雜的沿海重城。
然而今天所發生的城內暴動,發生的實在太快,他得知消息的時候三處教堂都已經被焚毀,根本來不及反應。
神羅作為如今世界頭號強國,教廷更是凌駕於皇權之上,教堂被毀、神甫修女被殺嚴重程度無以復加,一個處理不好很有可能便會引發兩國的戰爭。
雖說朝廷這些年的情況是休養生息的同時厲兵秣馬,大力鑄造火槍火炮訓練新軍,以圖有朝一日能從列強手裡討還以往的恥辱和顏面。
但是金廷前半年才經歷過和日照軍的慘敗,神羅又是當即頭號強國實力更甚日照許多,萬一大戰開啟朝廷恐怕依舊難以抵擋,他這個巡撫亦會是最大的背鍋俠!
齊遠江這邊強行鎮定,心念電轉,剛要開口說話,一旁的陸淵卻突然淡淡道:
「你們這些人神羅人巧言令色、顛倒黑白倒是有一手,別的先不說,如果真能證明那個高海樓有過侵犯男童的惡行,你們怎麼說?」
見陸淵突然開口,威廉士死死盯著他:
「如果真有這等行徑,不用你們,我們會親自把他送上火刑架,讓他的靈魂在地獄中懺悔!!」
陸淵微微一笑:「很好,那就讓我來親自問問,他到底有沒有做過。」
呼!
下意識,場中驟然掛起狂風,他的身影在眾目睽睽之下憑空消失。
什麼?
神羅租界一方所有人驟然一驚,難以置信眼中發生的一切,緊接著下一刻一聲驚叫聲傳來,威廉士、維克多等人在狂驚中猛然回頭,便看到陸淵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越過了他們,出現在了高海樓的身邊,並且老鷹捉小雞一般的抓住脖頸將之提了起來!
此刻落入陸淵之手的高海樓驚駭欲絕,身軀反應卻是宛如凝固一般沒有絲毫反抗。
反應最快的威廉士則是第一時間驚怒上前阻攔:
「混帳,放開」
而他的話還未說完,陸淵只是猛然轉頭看去,眼眸之中幽光大放,威廉士頓時發出一聲悽厲慘叫,整個人就好像頭部被尖刀插入一般抱著腦袋踉蹌後退,鼻孔之中一下流淌出鮮血來。
這一切發生之快,電光石火都不足以形容,維克多及周邊持槍的神羅士兵們紛紛大驚、調轉槍口。
然而陸淵只是一甩袖,空氣頃刻間被難以想像的力量壓迫,一道肉眼可見的狂風氣浪如同海嘯一般向著周圍猛然掃蕩而去!
嗚嗚嗚.
幾乎凝結成實質的罡風縱橫咆哮,維克多,乃至周圍的精銳神羅士兵一下像是置身在十級風暴之中,在狂風衝擊下站立不住,甚至連眼睛都睜不開,頃刻便是人仰馬翻!!
於是,齊遠江、曹福田,乃至人潮前列的百姓便驚悚的看到,一眾神羅士兵好似滾地葫蘆一般四散倒地,狂風吹拂之下偌大租界門口到處狂風呼嘯,飛沙走石,宛如天災!
只是一個眼神,威廉士這個所謂的首席騎士就仿佛遭遇了重創狂退,只一揮袖數十士兵便人仰馬翻,如此神乎其神、匪夷所思的手段,頓時令得在場所有人看的目光凝固,呆若木雞。
而在這場面混亂之箭,陸淵已經是哈哈一笑,狂風驟起,身影一閃,提著高海樓就從神羅人一方掠出,回到了場中空地。
直到他身影站定之後,口鼻溢血的威廉士,乃至維克多及一眾士兵才終於恢復回來,又是驚悚,又是狂怒:
「混蛋,你想幹什麼!?」
「放了高海樓,否則我們饒不了你!」
「等我神羅大軍壓境,到時候不僅是你要以死謝罪,整個金津都要化為廢墟!」
說話的同時,他們上百的士兵紛紛拉栓上膛,包括兩挺機槍也是打開保險對準場中的陸淵,只等聲令下便會噴吐火舌收割千百生命。
當然,也僅僅是威脅,不到萬不得已生命受到威脅,沒有人敢真的開槍。
畢竟陸淵可是連敗過兩大宗師級強者的傳奇人物,在這金津具備難以想像的威望,他們要真的開槍不說不一定能打死對方,這等徹底撕破臉的行徑,成千上萬的百姓一擁而上都能把他們撕碎。
如此劍拔弩張,千鈞一髮的險惡局勢下,齊遠江在震駭之中也終於反應過來,看著陸淵聲音發顫道:
「陸館主,切莫衝動,切莫衝動啊!」
「外交無小事,你放了此人,有什麼話我們慢慢再說!」
陸淵卻是懶得看他,只是將手中的神甫高海樓隨意的丟在地上,並且聲音如雷道:
「高海樓,有人指證你在望海樓教堂傳教時,曾脅迫教徒,褻玩其家中男童,受害者足有十餘,是也不是?」
此刻,高海樓呆坐在地上,目光混沌,呆滯道:
「是,是,我犯下了淫邪之罪.」
轟——
聽到高海樓承認,這一下周圍人潮頓時爆發出浩大的譁然之音,怒罵之聲震天。
而完全想不到高海樓這麼輕易就改了口,威廉士、維克多兩人也是臉色狂變,怒斥道:
「高海樓,你在說什麼!?」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不要胡言亂語!」
陸淵毫不理會這兩人,繼續淡淡詢問道:
「高海樓,到底有多人家遭了你的毒手,把你所做惡行的時間、地點、還有受害者情況從實道來!」
高海樓跪在地上開始痛哭流涕,斷斷續續道:
「天主在上,是我犯了不可饒恕的淫慾之罪。」
「望海樓教堂,金津本地教徒一共三百七十八人,我曾對其中十五戶人家的孩子產生過罪孽想法,並且訴諸行動。」
「這些教徒都是非常虔誠之人,我要求他們每周日時帶著孩子來教堂做禮拜,並且提出親自為其洗禮,然後灌下迷藥對他們進行侵犯。」
「我的靈魂在淫慾和罪孽下犯下了不可挽回的大錯,我要向仁慈的主懺悔,願他能」
高海樓這邊聲淚俱下、痛哭流涕的懺悔著,對面威廉士已經是臉色扭曲的拔槍狂吼:
「你該死!」
砰砰砰!
槍口綻放火舌,然而萌頭之術提前感應之下,陸淵卻是提前擋在高海樓身前,並且身軀之上綻放出一層金光,將來襲子彈統統擋下;
同時,他手上屈指一彈,霹靂金芒閃電般迸發,瞬間便將威廉士手中槍管乃至兩根手指,都一下削斷!
手上鮮血淋漓,威廉士頓時發出痛吼之聲,這驚人一幕再度看呆在場所有人,樊鎮雄最先反應過來,怒喝道:
「大膽,你們敢殺人滅口!」
他一聲令下,麾下火槍兵頃刻湧出擋在陸淵身前,齊齊持槍對準了威廉士等一行人。
維克多驚怒不已的扶住威廉士,卻因為是己方先開的的槍,根本不敢下令集體開火。
眼看著雙方就要擦槍走火,齊遠江卻是頭皮發麻,心驚膽戰的連聲大喊:
「不要開槍,不要開槍!」
然而依舊沒有人理會這位巡撫的呼喊,陸淵也不曾多看威廉士一眼,只是漠然的看著高海樓:
「你之罪行罪無可赦,既然已認罪,你便給在場的金津百姓一個交代吧。」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高海樓涕泗橫流的抬起頭來,大喊道:
「我,高海樓,犯下滔天罪孽,死有餘辜!」
「如此罪惡之人不應再存活於世,我願靈魂墜入地獄,永世懺悔!」
說著,他便從地上撿起一個銳利的石塊,往自己頭上狠狠砸去。
砰!
第一下重重砸擊,他頭上立馬頭破血流,鮮血流淌而下,然而他卻毫無所覺一般,口中激烈吶喊:
「我該死!」
「我有罪!」
「我該死!」
「我有罪!」
他每喊一聲,手上石塊就朝著自己腦袋之上重重砸擊一下,動作迅猛堅定。
而直到連續四五下狠狠砸擊之後,他已經是頭骨破裂,血肉模糊,甚至可以看到腦漿都流了出來,場面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然而即便是這樣,他依舊仿佛無知無覺,不痛不叫,跪在地上面朝眾人狠狠砸擊著自己的腦袋,又是數次之後把自己的腦袋徹底砸了個稀巴爛,才搖搖晃晃的一下撲倒在地。
僅僅陸淵三言兩語的審判,高海城就像是徹底著了魔一般,活生生以石塊將自己砸死。
如此邪異、血腥、甚至恐怖的一幕,讓全場無論是金津百姓一方,還是神羅租界一方的洋人,全程都鴉雀無聲,只覺渾身毛骨悚然,冰冷的寒意不斷蔓延。
「這,這」
離的較近的齊遠江平日養尊處優,對這血肉模糊的一幕最先承受不住,驚恐的連連後退:
「瘋了,瘋了!」
「這個人一定是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