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一指 絕學
嚴寒的嘴角沁出來一絲鮮血,他受了傷,他在和王慎的時候就已經受了傷,剛才被沈一傷的更重。
「傷佛?」
「然。」沈一笑著道。
「他們都說你在稷下學宮學廢了,沒想到你居然悟了稷下學宮最高深的功法。」
「過獎了,這也不是最高深的功法,其實我笨的很。」沈一謙虛道。
兩人對話的時候,一陣風起,帶起了地上的落葉,一個人抱著孩子落在了嚴寒的身後。
嚴寒的眉頭皺起,他知道今天是極難走掉了。
「大哥哥。」王慎話里的小芸見到沈一十分的開心。
沈一朝她笑了笑。
在沈一扭頭的一瞬間,嚴寒突然出手了,一劍若驚雷。沈一身形頓時躍起,好似受驚的鳥雀。
嚴寒的劍離他不到一尺卻偏了,因為他中了一掌,王慎隔空出掌,讓嚴寒的身形一偏。
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他這一劍落空,近在咫尺的沈一對著嚴寒伸出了手指,嚴寒在半空之中眼神一扭想要閃躲,那根手指卻沒有落在他的身上,在半空一頓。
嚴寒的身體猛地一顫,好似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落地之後蹬蹬退了兩步,腰不自覺的彎了,臉色發白,嘴角鮮血湧出。
咦?
王慎見狀驚嘆了一聲,嚴寒和沈一剛才的交手很短暫,他卻是看的很清楚,沈一用一根手指傷了嚴寒,而且是在凌空一指的前提下。
「什麼功法,看著頗為玄妙啊?」
一擊得手,沈一沒有急著乘勝追擊,他知道受傷的猛虎往往是最可怕的,他看到嚴寒的眼神原來越冷。
嚴寒忽然動了,他的劍很快,比剛才和王慎交手的時候更快,只看到了一道流光,瞬間就到了沈一的面前。
「這麼快!」
沈一似乎早有預感,身形飄忽不定,忽左忽右,那一劍卻是快的驚人。
沈一眼看著就躲不掉。卻不料他忽然一下子遁入地下消失不見,那迅若雷電的一劍因此一頓。
忽然的嚴寒的身形又退了兩步,哇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沈一又從地下鑽了出來。
「剛才是怎麼回事,還會土遁嗎?」王慎嘆道。
這一劍之後,口吐鮮血的嚴寒眼中的寒光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剛才那一劍極其耗費心神,他在受傷的情況下施展,本想著用著一劍傷了沈一,然後趁機逃脫,可惜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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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你居然還精通這五行遁術?」
「哪裡,只是那草里剛好有一個洞,我鑽了進去。」
什麼?嚴寒一愣,他深吸了口氣。
「伱這一劍我聽說過,是源自蜀山,目之所見,一劍洞穿,讓你看不到就好了。」沈一道。
就在此時,沈一主動出手,還是遙遙一指,直點嚴寒的眉間,嚴寒急退,卻在半道上身形一頓,他受了傷,體內的炁亂了,勁也亂了。
他身前的沈一卻是忽的到了身旁。
嚴寒揮手一劍,劍到半空,他自己卻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掙扎著起身,他一側的太陽穴上一個指印。
一陣風到了他的身後,他身體一下子僵在原地,雙眼瞪得老大。沈一的手指已經點在了他的腦後死穴之上。
片刻之後,嚴寒七竅流血,嘴巴動了動,似乎有話又說,卻沒說出口。
呼,沈一長長的舒了口氣,臉色同樣煞白。他剛才所施展的功法是極其消耗心神的。
「謝謝。」他來到王慎的身旁對這王慎恭恭敬敬的行禮。
小芸從王慎的身旁離開,快步跑到了沈一的面前,一把抱住了他。
「大哥哥。」
「乖!」沈一滿眼疼愛的揉了揉小芸的頭。
「一句口頭感謝就完了?」王慎道。
「哦,兄台還有什麼需求不妨提出來,但凡是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你是稷下學宮的弟子?」
「是。」
「你們稷下學宮那是天下有數的修行聖地,你借我幾本厲害的功法學習一下唄?也不用太好,就和你剛才施展的那個指法差不多的功法就行。」
「嗯?」沈一聽後一愣。
「這是稷下學宮的絕學,不是學宮的弟子是不能學習,不過兄台修為如此高深,倒是可以加入稷下學宮。」
稷下學宮,京城,龍虎地,風雲地,那種地方王慎現在可不想去。萬一進去出不來怎麼辦?
「這個人是你殺的,惹出來的麻煩你自己承擔。」
「那是自然。」沈一道。
王慎低頭看著抱著沈一大腿的小女孩。
「你準備送她去哪?」
「千秀峰,靜心齋,我有個朋友在那裡很可靠,想將她安置在那裡。」
「嗯,好,那你可靠嗎?」
「我,相當可靠。」沈一一怔之後拍著胸脯道。
「那幫我打聽一個人的消息吧?」
「找人,好呀,我這個人別的優點不多,就是認識的人比較多,你要找的是什麼人?」
「一個上了年紀的乞丐,看著不怎麼靠譜,好逛青樓,喝花酒。」
「你要找莫不是丐中丐沈驚聖沈老前輩?」沈一試探著問道。
「丐中丐,他還真是這個名號?」王慎一愣,他以為當時沈驚聖只是隨口一說。
「這位老爺子我還見過兩面,挺和藹的一個老前輩,這件事就交給我了,如果打聽到了他的消息怎麼通知你呢?」
王慎想了想,然後找到了林中那間破屋子,指了指裡面一塊數百斤重的石頭。
「就放那下面吧,我抽空回來看的。」
「好,就這麼說定了。」沈一點點頭。
「你說你認識的人多,能不能幫我弄罈子酒?」
「沒問題啊,你喜歡喝什麼酒?」
「嗯,桃花釀。」
「咳咳咳,兄台,你,你這就過分了!那桃花釀是無為觀的寶貝,我稷下學宮也沒幾罈子的,那幾個老傢伙被都寶貝的很。」
「沒幾罈子,那就是有了?」王慎一聽眼睛亮了。
「哎,你不要想多了,我要是真給偷出來,他們肯定會把我吊起來打的,換一個別的。」
「吊起來打,又不死不了人。」
「你!」
「開個玩笑,一路保重。」
「保重。」
「再見,大哥哥。」
「再見。」王慎俯下身,摸了摸小芸的頭,然後捏了捏她的小臉,肉肉的,嫩嫩的。
「走了。」
說完這兩個字,王慎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喂,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沈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下次見面的時候告訴你。」
「好啊!」沈一笑著道。
「好霸道的破陣刀,居然壓得嚴寒死死的,這等人物怎麼從未聽說過呢?」沈一看著王慎的背影心道。
告別了沈一和小女孩,王慎騎著駑馬慢慢悠悠的朝著武陽縣的方向而去。
回到住處,又是一個人,他看了看自己的面板。
破陣刀(小成):32/100。
山河破(熟練):85/100。
無名功法(熟練):75/100。
這功法之中,進度最為緩慢的就是那無名功法。
他所修行的功法中,進境最慢的就是那無名功法,起初山河破的進境也是很慢,但是在那一次地震頓悟之後,一下子進了一大截。
風雪之中,不知不覺又是一年,這一年又一年的過的很快。
王慎繼續在山中苦修。他仍舊背著石頭在山林之中不斷的反覆練習,前進、後退、橫挪。
他現在體悟到世間將一件事情反覆的練習不斷的重複,經年累月,持之以恆,只要能堅持住,一定會有所收穫,只是這個過程實在是枯燥、乏味的很。
過年後的第一場雪他去了和沈一約好了通信的地方。
沈一留下了一封信,他在心信中提到他正在打探沈驚聖的消息,小芸也已經安頓好了,讓他不要掛念。
王慎給他回了一封信,上面就幾個字。
「收到,謝謝,保重。」
天氣日漸回暖,青河邊上,王慎立在水中,抬手一揮,眼前的青河水齊齊的分開,好似一段被剪開的布,一尺,一丈,兩丈……河水兩分,露出了河底的泥沙、原本搖曳的水草一下子耷拉了頭,幾條小魚仔泥沙里倔強的蹦跳著。
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沒水了呢?
王慎收手,轟隆一聲,被他分開的河水一下子合攏,激的泥沙翻湧,原本清澈的河水一下子變得混濁,河裡的幾條小魚翻滾了幾下回過神來迅速的遊走。
起,
他雙掌一掀,河水猛的揚起,起了一堵水牆,離開河面三尺高。
去,
水牆忽向前涌去,去了一段距離之後轟隆一聲垮塌。
這些日子他御水的能力也在不斷的穩步增加,分開的水越來越長,可以掀起浪,操縱的漩渦也是越來越大。
入春之後的第一場雨落下的時候,距離寧隆府有百里之遙的山林之中來了一個年輕人,模樣懶散,撐著一把破傘,還時不時的往自己的嘴裡扔兩粒花生米。
他來到破屋之中,掀開石頭取出了下面的信,打開看了看。
「這麼簡單回復?咦,這字寫得有些味道!」沈一盯著王慎寫得那六個字。
王慎幾乎每天都要參悟那個「山」字,每天也要寫上百遍,不知不覺間就將那對山的感悟融入到了筆鋒之中。寫起別的字來也幾分厚重巍峨的韻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