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觀山重洋外,在萬丈懸崖峭壁上,蜿蜒矗立著一座黑色的城池。
這並不是人力所建造的,而是突然之間,如同神邸造物一般,很突兀的出現。
這些建築物都有一個特別古怪的特色,用的是黑色的金鋼石,在青天白日的照耀下,還時不時的閃爍著金屬的光芒。
所有的房屋屋頂,都是統一的三角尖頂,獨樓設計,只有兩三個黑漆漆的門窗可以透氣。
這看起來一點生趣也沒有,更像是一個個牢籠。
在懸崖的一個平台上,高大威嚴的牌樓上,雕刻著一個個活靈活現的惡鬼,在他們的腦門上,「惡鬼城」三個大字,正不斷的往外噴吐著漆黑的氤氳之氣。
而在牌樓下,則站著兩個站崗的守衛,
二人全身披著厚重的黑色盔甲,一動不動就像是個假人一樣。
如果乩童在的話,定然能看出來,這個城池噴湧出來的氣,和小漁村裡的23條人命,是同宗同源之物。
此時,城中似乎發生了大事,所有穿著黑袍,從頭到腳都籠罩著氤氳之氣的城民,赤著雙腳急行著。
他們沒有交頭接耳的行為,也沒有高聲闊論,安靜的趕著路,別的什麼事也不管。
所有的牢籠房裡面,陸續鑽出來大約十個人,加起來,這個城池裡面至少聚焦了十萬之眾,數量之多,堪比一個中大型的宗門。
眾人來到此城的中心廣場,一個豎立著高大黑柱的地方。
這黑柱上面的浮雕,比起城門口牌樓的更加密集和誇張,各種殘害人的酷刑,在這裡都能見到。
比如掏心掏肺,扒皮抽筋,瓦罐烹飪而食,生吞活撕等等。
這浮雕有不可名狀的力量,看的人時間長了,就會心神失智,被其給迷惑住,從而將自己獻祭於這個黑柱。
所以,這些人來到這裡後,一致低垂著頭,根本不敢看柱子。
此時,在柱子的前方,站著一個頭皮上紋著黑色骷髏像的男人,此城城主,凡尊。
此人面容冷峻,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是個噬血愛殺的人。
在這個惡鬼城,還擁有不小的地位,出門在外,兩旁各自站了一排侍衛,一個個都是穿堅硬鎧甲,擁有以一當百的能力,氣勢不凡。
別看這裡有十萬人,但是在凡尊目之所及,一個個都急忙迴避,深怕和其對視上,死無葬身之地。
但,總有一些天真的人,不太了解此城城主的人,總會不合時宜的蹦噠出來。
今日如此莊嚴肅穆的場合,跳出來的是只有十歲出頭的孩子,一個已經結丹的天才少年。
其並不是這裡的原住民,而是才剛跟著宗門投靠而來的。
見到餓鬼城這般隆重的歡迎儀式,少年的眼裡露出一抹不屑的神色。
「什麼破地方,烏漆麻黑的,搞得像個煉獄一樣,我還以為他們實力有多強,也不過如此。呵呵……」
不怪少年眼高於頂,這烏泱泱的10萬人,除了凡尊身旁的幾個護衛,實力高深莫測,看著有些唬人,其餘的就是些普通人。
就這樣式的,送到他們無量宗裡面掃茅房都不夠格。
原來,這些人都是無量宗的弟子,確是不知如何混跡其中。
少年的聲音在寂靜的廣場上,十分扎眼醒目,一下子就把凡尊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少年的身旁還陪站著幾個人,聽聞此言,如臨大敵的呵斥起來。
「蠢貨,不會說話就閉嘴,沒有人當你是啞巴!」
少年自打結丹以來,一直倍受推崇,養出來目高於頂的壞脾性。
還還從來沒有人這般對他敲打過,一瞬間臉紅脖子粗,只覺得人格尊嚴受到踐踏,心中怒火如地火炸裂,當場就要發作。
只不過,還沒等少年發飆,已經有人對其出手。
一根細長的鐵鏈,從那鬼柱上面蔓延出來,只一個照面就把少年鎖拿住。
少年驚慌的發現,無論他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這個束縛,頓時急眼起來。
「這就是你們餓鬼城的待客之道?」
「快放開我,不然我無量宗和你們沒完!」
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少年還沒意識到事態嚴重,還在那裡拿宗門出來做擋箭牌。
凡尊沒有吭氣,只是勾了勾手指頭,其手下的一個侍衛收到命令,大步一踏站了出來。
「此子對本城大不敬,對城主大人更是缺乏敬畏之心,理當受戒。」
「無量宗之人,你們可有何話要說?」
這是要對他幹什麼?
少年終於有些繃不住了:「諸位長老,別人都要騎在你們頭上拉屎了,你們就任由別人這樣做?」
那幾個無量宗的人黑沉著臉,忍無可忍的甩了他一巴掌。
「來時警告你的話,你都沒聽進去是吧?」
「讓你少言寡語,多聽多看,非得在這裡表現你的能耐。」
「小子,你想死,我們不攔你,但不要拉上我們無量宗。」
……
這些人呵斥完少年後,在其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堅定有力的對那侍衛道。
「守城大人,我宗弟子教導無方,出了這等頑劣不堪造就之徒,從現在起,這小子已經被逐出宗門,任憑守城大人懲戒!」
這話一出,顯然是要和少年劃分界限,置他於死地啊。
少年終於意識到自己被拋棄了,沒有宗門庇佑,他屁也不是,下場一定會很慘很慘。
「諸位長老,小子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還請你們救我一救,小子以後縱然粉身碎骨,也會報答爾等!」
由不得少年不慌亂,實在是這鐵鏈太嚇人了,正不停的將他玩鬼柱上拉扯。
越是靠近這根粗壯得猶如擎天柱的玩意兒,他就越是驚恐莫名。
直覺告訴他,只有遠離,才能活著。
可惜,他出言不遜,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已然成為棄子。
無量宗的人對此不是無感,然既然已經站到這裡,那就已經沒有了退路可言。
他們一手培育出來的天才少年,將在這裡成為祭品。
事情本不該發展到現在這樣不可挽回的地步,一切都是少年自找的。
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少年的身上後,那一點點的愧疚不舍之意,也就隨風消散了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