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南宮琢和卓北北
宛若世外桃源的山洞中很安靜,也很空曠。
除了流水聲以外,只能依稀聽到一些窸窣的人聲。
「秦公子…」
「還叫我公子啊?「
「秦…琅…」
「靈越…」
「哎~你…你倒是慢點兒啊…猴急什麼?」
「抱歉,感覺一上來就實在忍不住了。」
「哼…當初的翩翩嘗樂公,到了這會兒也就跟豬頭似的了…等…等下!別…別吃那個…」
「?」
……
石桌旁,狼吞虎咽的秦琅疑惑地看了看筷子上的一顆「蠶豆」:
「這個怎麼了?」
「這好像是苦膽來著,嘖,伙房的丫頭真是太不用心了。」
「……」
秦琅盯著筷子上的苦膽,思忖片刻之後,然後「啊」的一口把苦膽吞了下去。
「哎!你怎麼…」
南靈越張大了嘴巴站起來,趕緊拍起了秦琅的後背:
「你真變成豬頭了嗎?都說是苦膽了,快吐出來啊!」
秦琅搖搖頭:
「你知道春秋戰國嗎?」
「廢話,春秋戰國也沒人…哦!」
南靈越恍然:
「你在是學那個叫臥薪的人嗎?」
「……」
神特麼叫臥薪…
儘管秦琅一直認為,一個國家有武德地尚武沒什麼毛病,不過有時候他也覺得,大周的人均文化水平確實需要狠狠地拔高一截兒才好。
「那個人叫勾踐,臥薪是他在臥,嘗膽也是他在嘗。」
秦琅自嘲地冷笑了一聲:
「我也得好好把今日,甚至之後幾日受的苦記住,若是有機會,定要奉還給你師父。」
「……」
「嗯?怎麼了?」
「沒什麼。」
南靈越雙手托腮,眸兒眨巴著:
「我只是覺得哈,秦琅你是…唔…對了,我記得伱寫的《朱顏》二十四篇主打故事裡面,有一篇《夢郎》,裡面有個新詞用來形容男主的,怎麼說的來著…」
「形容男主…」
秦琅木訥地回憶了一下:
「想屁吃?」
「哦對對對~!」
南靈越雙手合十,甜甜一笑:
「秦琅你想報復我師父,基本就是想屁吃。」
「……」
秦琅老臉有些掛不住:
「女孩子少說屎尿屁之類的字眼,不矜持。」
「切~那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南靈越一拍胸脯,唇角扯起一抹秦琅總覺得曾在某個小女孩身上看到過的得意笑容:
「本姑娘是普通女孩子嗎?」
「不是。」
「對呀,本姑娘可是天合宗聖女~宗門的雙修秘籍上,還有好多不得了的字眼呢~」
南靈越說著,雙手撐在桌上,輕盈的身子前傾過去,水靈靈的大眼睛有些促狹地湊到了秦琅面前:
「秦公子~你想不想…靈越把那些不得了的字眼…說給你聽呀~?」
「……」
秦琅喉嚨動了動,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回想起來,從初見,到景州,再到現在,秦琅似乎每次都能在南靈越身上捕捉到一點兒全新的她。
一開始,她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後來,她是肩負了宗門重任的年輕掌舵人。
而現在秦琅又發現,她原來還有一個更符合「妖門小妖女」的另一面,成了一個試圖磨人的小妖精了。
秦琅也不清楚,這個少女還會不會更多其他所不了解的地方。
只能說,等日後再慢慢深入挖掘她吧。
……
「誒喲!疼疼疼……你居然打我!」
「這也算打?你可是天合宗聖女,我哪敢打你。」
秦琅笑著收回了彈她額頭的手指。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想彈她一下。
大概是她剛才那得意的笑,讓自己想起了南宮琢吧。
當然,是曾經的那個小小隻,會喊他「秦琅秦琅」的南宮琢。
「以前沒發現,你跟你師父還挺像呢。」
「哦?」
南靈越歪頭:
「師父這次回來,倒是說我跟軒兒像了。」
「嗯…兩者結合吧,南宮琢的成分更多一些。」
「有嗎?」
「有的,不管怎麼說,你們師徒倆…也算半對母女,女兒隨娘不是很正常?」
「唔…話是這麼說啦…」
南靈越腦海里浮現出了南宮琢搖曳的身段兒,也不知道自己將來能不能隨了師父的那股子顛倒眾生的女人味。
「好了,我吃飽了。」、
「這裡還有一二…三枚鵪鶉蛋和兩條蝦呢,你不吃了嗎?」
「不吃了,真吃不下了。」
閒話點到為止,一頓風捲殘雲過後,秦琅摸摸肚子,回想著自己方才還在被人踩,有些不真實:
「真沒想到送個飯送這麼豐盛,呵呵,你師父還挺照顧我…」
「……」
然而,南靈越聞言又露出了那會兒說秦琅「想屁吃」的表情,一臉人畜無害地看著秦琅。
「又…怎麼了?」
「秦琅,秦公子,你能不能用你聰明的腦袋想一想,師父她老人家,為什麼一頓飯給你又送魚又送蝦,光蛋類就有三種,甚至還有瑤柱這種臨海才有的特產呢?你怎麼說也是她俘虜過來的,再怎麼照顧也不至於把你當女帝伺候吧?」
「這…」
秦琅眉頭微皺,然後很快臉色就複雜起來:
「她在…養我?」
「你總算想明白了。」
南靈越肯定地點點頭:
「好的藥材需要好的蘊養,你可是師父療傷的關鍵,而師父她的身子也遠不是你見過的普通女人能相比的,不把你養的龍精虎猛一點,只怕你屆時的藥力根本不夠秦師父吸收。」
「……」
好傢夥,這是把自己當填鴨了…
說實話,如果對方是自己的什麼深仇大恨的話,這種情況,秦琅甚至是會考慮用絕食來遏制對方的目的。
可南宮琢不一樣。
不論她現在是什麼樣子,那個早已刻在秦琅生命中的卓北北,始終也在她身上,或者說是她身上的一部分。
而能夠治好卓北北的傷,本來也是秦琅自己的一項夙願。
為了不讓現在的南宮琢得逞,就讓他的卓北北也跟著繼續遭罪,這種事情秦琅肯定是做不到的。
「靈越。」
「嗯?」
「南宮琢的傷好之後,以前那個她…就是卓北北,卓北北她還能回來嗎?」
「……」
南靈越沉默了一會兒,也是在思考,最終開口道
「秦琅,其實師父她的情況,你可以這樣理解,就是…不管是大的她,還是小的她,還是不大不小的她,其實都是她的一部分,就好像不同性格的人在共用一具身體,只不過每當一種外觀顯現時,師父的某一種對應的性格就會尤為突出一些。」
「尤為突出…」
「嗯,所以其實,真正的師父,或者說沒有受傷時的師父,是所有這些性格糅合之後的樣子,那樣的師父…是南宮琢,也是卓北北,你可以在她身上同時看到兩者的影子。」
秦琅眼睛一亮:
「也就是說,北北她是會回來的?」
「嗯,北北回來,但南宮琢也不會離開。」
南靈越想了想:
「像現在的話,在師父的身體裡,你所在意的那個卓北北和折磨你的南宮琢,我估計她們兩個說不定正在掐架呢。」
「掐架?」
「對啊。」
南靈越捏起兩隻手兒,一隻當做「南宮琢」,另一隻當做「卓北北」:
「就比如卓北北會說:南宮琢!不許你傷害本座的秦琅!然後南宮琢就會說:你還好意思說,天天像個小孩子一樣在秦琅懷裡撒嬌,真給本座丟人!就是這種情況了,你能明白嗎?」
「能。」
精神分裂?
雙重人格?
儘管有所區別,不過秦琅大概知道南靈越的意思了。
而最關鍵的是,只要治好「南宮琢」,「卓北北」就能回來,這一點倒是讓秦琅心頭的鬱悶一下舒緩了不少。
「呀!軒兒來消息了,師父好像回來了!我得走了!」
南靈越從懷裡摸出一枚發光的玉佩,然後拿起繩子和鎖鏈,就開始往秦琅身上套,把秦琅給搞麻了:
「不是!這還要給我綁回去?」
「肯定啊!原本給你送飯的人也是要這樣做的,吃完飯就綁上,這是師父的意思,我可不敢亂來,秦琅對不起啊,我…我之後每天都會給你送飯,有空再補償你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