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大結局
那是三維生物無法理解，無法觀察到的一幕。
一道身影佇立在宇宙之外，在脫離了世界線後，祂冰冷的意志審視著這一切。
那個陷阱確實通過某種方式，將祂阻攔了一段時間。
不過差別並不大，用了如此多時間來融合第二念頭全部力量的光欲，相比起更接近惡靈的第三念頭，還是太弱小了。
這外神觀察著唯一時間線，這光欲的真正杰作。
唯一時間線的作用，便是篤定未來，讓唯一時間線永遠固化在制定者需要的情況下。
這是拉司忒從一開始就做好的準備。
祂將唯一時間線錨定了自己！
制定時間線，成為創世之王，成為唯一時間線的主宰，讓唯一時間線連接自己！
第三念頭降臨的瞬間便可以摧毀任何宇宙。
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第三念頭做不到這一點，除非祂在念頭競爭中勝過拉司忒本身！
祂們本來就是同一個存在，都是惡靈，只是將自己最極端的想法分割開來。
第三念頭並沒有被拉司忒將住，祂對於這種情況的解決方法很多。
祂這個第三念頭的力量要更強大。
祂伸出了手……
——
分割線-——
在最近的一個千年裡，帝國內部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戰鬥修女中出了一個奇怪的大修女。
就連福音神珞珈也會來找祂懺悔。
不僅僅是珞珈，帝國諸神都來過。
除了第二帝皇聖吉列斯和安格隆。
聖吉列斯的子嗣曾與祂立誓，此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沒有原體願意放棄這最後一面的機會。
很想回到黑網吧上網蓋房子的荷魯絲。
想要重回童話的珞珈與福格瑞姆。
察合台可汗開始給過去的自己製造夢境，他與過去的自己重合，一次次在夢中攀爬創世銀河，想要接近創世之王。
莫塔里安有點想回去當萵苣公主……
每個原體都在開創未來，但是他們好像失去了自己的領路人。
離開銀河的征程已經開始了一萬多年，但是回首時，那個跳上桌子雙手叉腰一嘴暴論歪理的傢伙好像就在眼前，問他們要不要素質。
他們無法幫到拉司忒，他們清楚自己教父有多強大，強大到超出他們想像之中。
因此，當面對教父的另一部分時，他們還能做什麼？
安格隆是原體中最特立獨行的，儘管至今吞世龍群仍然活躍在創世遠征中，這位被光欲正式承認為兒子的原體，卻銷聲匿跡了很久。
第二念頭在最後時刻也沒等來安格隆，祂知道，自己該出發了。
在人間搜集了那麼久的寶物，是時候結束了。
祂從戰鬥修女們用某種白色金屬打造的王座上站起，這些虔誠之人似乎有所不忍。
「該告辭了，好好照顧自己。」
不會再有下一句「我是你們的」這樣發言的拉司忒起身，祂要去將自己的力量融入創世之王體內。
就在這時，一個冰冷的太陽從宇宙的混沌中升起，但狀況相當不好。
孤身守關萬年的黑暗之王和祂的戰友走了出來。
「我只想回到泰拉，當一個靈能小子，這力量，給你吧，可能沒什麼用，但這是我最後能做的了。」
帝皇終於完成了祂一直以來的私心，那就是把責任推給別人，然後躺平擺爛混吃等死。
帝皇的力量迅速跌落到在某異形星球上被洪水猛獸危害的時候。
第二念頭收下了這力量，接著，祂化為光芒，回歸了創世銀河。
帝皇和馬卡多互相依靠著。
老東西傷勢不輕，儘管拉司忒弄下了陷阱，黑暗之王也被外神傷到了。
「祂會成功嗎？」
馬卡多悵然的問了一句。
「關我什麼事？我又不是人類之主，人類之主是聖吉列斯，我也不是個子高天塌下來要扛的那個！拯救世界是神和救世主該幹的事，我已經把力量全部交出去了。
我肯定不是救世主，所以與我無關，而且，我不是神！
世界要毀滅就毀滅吧，早就想毀滅了，回家吧，我想回到那片土地上，聽說現在的泰拉已經沒了巢都，最原始的土地上已經可以結出果實……」
嘴硬之王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卻看著宇宙之外的外神。
第三念頭以絕對的力量，開始顛覆唯一時間線。
如何做到？那就是恢復時間線。
拉司忒曾經將一本書壓製成了一句話，這就是祂制定唯一時間線的過程。
可是第三念頭為了進入唯一時間線毀滅一切，祂乾脆將這句話重新解壓成一本書。
接著，祂從惡靈那裡獲得力量，將這本書再衍生為圖書館。
無數時間線，都可以通往唯一時間線！
這些時間線上，一個個不應該存在的強大生靈現世，祂們是各自時間線的混沌主神又或者正神。
儘管祂們因第三念頭而生，卻因為第三念頭而感到無限的恐懼。
第三念頭身上的一切之死概念遠超拉司忒所擁有的不知多少倍，清晰到連自我欺騙和遮掩都做不到。
任何神只要看第三念頭一眼，便能看到無數破碎的宇宙，各種維度殘骸，以及那可怕的怨念。
這些東西，只是祂們管中窺豹。
因為祂們看到的無窮毀滅，只是惡靈瓶中灰燼上漂浮的一縷煙。
第三念頭面對這樣的群起而攻，沒有任何動作。
沒有任何時間線上的神，可以靠近一切之死，祂的存在就是在否認和毀滅一切。
一頁頁時間線翻開，唯一時間線只是這無數頁中的一面而已。
外神第三念頭開始闖入多重時間線。
祂太可怖，以至於一條時間線根本容不下祂，祂存在於每一條時間線上。
那裡的生命開始破碎，一切都在燃燒。
第三念頭立於自己燃放的大火中，祂看著這把火燒到祂的目標上，即唯一時間線。
被宇宙一而再再而三投資的混沌四主神坐不住了，祂們開始抵抗這燃盡一切的火焰。
只是祂們剛剛起身，火焰就呈現了祂們心中最恐怖的東西，並且將祂們真正殺死——再無復活可能的那種。
那是咀嚼的聲音！窸窸窣窣，令人毛骨悚然。
混沌四主神顫慄著抬頭，看向混沌高處。
由第三念頭重現的光欲降臨時刻到來。
第三念頭火焰模擬的可怖之物跨越時間，將未誕生的第六、七、八主神抓到現在，大口啃食著這主菜。
同類被殘忍吞食的可怕，哪怕是再看一遍，混沌四主神無法扼制那種恐懼。
祂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祂們上一次試圖阻止過光欲這外神連黑暗之王一起吃了。
最終有了點收效——帝皇活了下來。
但這一次，祂們失去了勇氣。
儘管祂們呆立不動，一切還是按照曾經發生過的樣子重演。
只不過這一次，吃下三個混沌主神的可怖之物沒有自稱第六邪神，而是走向了越來越強大，卻覺得自己越來越恐懼光欲的奸奇。
沒有上一次的激烈掙扎，萬變之主被當成了遠程靈能武器，可怖之物催發萬變之主所有的靈能，化為一道藍色的光柱，轟殺了同樣呆滯的納垢。
接著，可怖之物前行，撕碎途徑的一切混沌神祇，同時將祂們的屍骸與脊骨收集起來。
恐虐鼓足了勇氣，方能與這一個更加不講道理的可怖之物對視。
這一個可怖之物拿這些屍骸與脊骨毫無用處，祂將這些東西棄如敝履，丟到顱骨之主黃銅王座下。
可怖之物歪了歪頭，接著上前一把抓住恐虐的頭，丟向莎莉士的宮殿。
顱骨之主又一次砸死了色孽，但這是最後一次了。
接著，恐虐看到了祂最後能看到的畫面，那可怖之物高高躍起，向自己而來……
創世之王看著第三念頭用一出重演嘲諷了自己當初的降臨。
祂終於動身了。
沿著創世銀河，祂一步一步離開守望了萬年的銀河。
在來到銀河盡頭時，祂將一張紅沙王座放到銀河之上，這裡與蒼白王座遙遙相對。
接著，祂燃燒一直吝嗇不肯點亮的黯淡光芒，去對抗第三念頭那照耀不知多少時間線的耀眼之火。
以螢火之力，對抗烈陽？
第三念頭的一部分真正的滲入了唯一時間線。
祂的軀體完全由灰燼構成，一縷縷如同灰霧的煙在祂周身環繞，每一縷煙霧中，都有著不知多少天體。
被混沌四主神經營了不知多久，還沒背創世遠征踏足的污染之地，盡數被第三念頭先到來的這一部分化為了灰燼。
兩個念頭遙遙對望。
創世之王怒吼一聲，組成鎧甲的鋒利扭曲的堆迭刀片立刻翻轉，將最鋒利的部分朝向外面。
創世之王迅速遠離四十四座銀河。
祂第一時間就用了最大的力量，將第三念頭的這部分，推出唯一時間線。
在唯一時間線動手，意味著一切的毀滅。
第三念頭縱容了創世之王，祂帶著唯一的對手也就是自己，離開了唯一時間線。
在其他時間線中，創世之王開始與第三念頭搏殺。
一道道時間線的崩潰，意味著情況並不樂觀。
有蒼白的鋒利刀片迸射，將許多時間線割接，裁紙刀甚至飛出了圖書館，不知去往了何處。
這場念頭之爭，對唯一時間線而言，持續了一個千年。
沒有人知道創世之王與另一個自己的戰況如何，那樣的維度，即使是原體們也無法看到。
直到人類帝國的第四十三個千年。
一支灰燼長矛，將已經失去絕大部分鋒利刀片的可怖之物，釘在唯一時間線的壁壘上。
疲憊的可怖之物已經流不出光元，祂的肢體扭曲，身形佝僂。
第三念頭已然有了勝利者的姿態，祂居高臨下，看著失敗的另一個念頭。
接下來的事，就很簡單了，祂將讓自己放棄拯救的想法，一切之死會變得無比純粹。
只要祂像第一念頭同化第二念頭那樣，就可以了。
祂是如此打算的，就在祂上前準備拔出名為無生餘燼的長矛時，祂聽到第一念頭，也就是創世之王在低聲念叨著什麼。
第三念頭一直不理解，為何自己會有一個名為憐憫的感情，祂的好奇心，讓祂低下頭去。
祂不是意味著必然毀滅的第四個念頭，祂具有一絲光欲的性質，就是這一絲，導致祂做出了如此舉動。
祂彎下身來的瞬間，聽到創世之王念出了一個名字。
第三念頭已經很久很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惡靈極其討厭這個名字，那是惡靈生前的名字。
就是這一瞬間的呆滯，讓卑鄙的創世之王反撲上去，將第三念頭當做食物撕咬起來。
這殘暴的一幕中，沒有人注意到，第三念頭輕輕擁抱了進食的創世之王。
創世之王終於得到了創造真正神血天堂的養分。
祂的悲傷，從在黎明之庭的果子裡爬出來時，就註定了。
在啃食中，祂似乎聽到了哭聲，祂愣了愣，接著僵硬的回頭，祂知道了哭聲的來源，那是唯一時間線。
祂爬了起來，拖著殘缺的第三念頭，遠離唯一時間線，祂的身影消失在壁壘附近。
張望著的人們找不到祂的蹤影。
直到不久之後，有人發現創世銀河明亮了起來。
接著，他們注意到了蒼白王座的擁有者重新坐上了祂的位置。
祂心中的靈魂開始進入神血天堂。
同時，祂召喚了那些還未到來的孩子們，愛莎到來時帶上了心靈純淨的菈。
一個，又一個，神血天堂迎來了值得的住戶。
接著，創世之王休息了二百年。
二百年後，一道光芒沿著創世銀河，魂歸光欲。
是朵安，她是最後一個到來的。
她守候了豆莢空間最後二百年。
此刻，她仰著頭，看著鎧甲縫縫補補顏色都有些混亂的創世之王。
「到這來。」
創世之王溫柔的伸出了手。
蒼白的刀片鎧甲瞬間化為了柔軟的雪。
朵安踏上了祂的手掌。
「您成功了。」
朵安儘量不讓自己表現出悲傷，眼前這個傢伙當初用一條腳鏈把自己騙去，說要歷盡艱辛，靈魂更是被這個邪神所擁有。
結果……
結果歷盡艱辛這件事也是騙人的。
她有很多話想說，最後卻只說得出這四個字。
「是啊，我成功了。」
拉司忒徠特的笑聲並沒有多少力量。
「能讓我摸摸您的臉嗎，那張灰粉色頭髮時的臉？」
朵安如此懇求著。
拉司忒抬起手，將她送到自己的臉龐附近。
面甲褪去，灰粉色頭髮，有著亂麻絲線眼睛的可怖之物，明明眼睛沒有聚焦，卻也能讓人看出祂對手心中那人的在意。
朵安摸了摸惡靈蒼白的臉頰。
她笑了：「好了，送我去神血天堂吧！」
「你先得閉上眼睛，在到達神血天堂前，不能睜開。」
「好。」
拉司忒將她送到心臟的位置。
鎧甲分開一個口子。
朵安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創世之王的心臟。
很快，她在熟悉的溫暖中，感覺到身體在飛升。
這個過程，有點久，比想像的要久，她違背了承諾，睜開了眼睛，想要再看一眼主。
下一刻，她的眼淚止不住的落下，她看到了無比褻瀆的一幕。
名為無生餘燼的長槍貫穿了創世之王的身體，從背部刺入祂的心臟，汲取祂的血液。
創世之王順應著這種汲取，在長槍內部創造了一個通道。
無生餘燼汲取的所有神血都會被用來締造一個超越維度之上的天堂。
朵安此刻，正在這個通道中飛升著。
伴隨著朵安也到達神血天堂，創世之王開始最後的工作。
那就是令神血天堂竣工。
接下來的數百年裡，四十四座銀河依然被創世之王注目著。
直到人類第四十四個千年的到來。
那一天，有人發現，創世銀河開始剝落，所有的光輝落了下來，給予塵世最後的祝福。
一同剝落的，還有創世之王的鎧甲。
甚至是……
創世之王本身。
祂的軀體逐漸化為了灰燼，而無生餘燼長矛，則慢慢化為光粒消散不見。
蒼白王座便如此空了下來。
這令所有人感到了恐懼。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消失了很久，從一開始就被光欲選中的原體歸來了。
創世天使心懷無限崇敬，一步步攀登，來到蒼白王座前，祂的父親曾經在這裡呆坐了一萬四千年。
天使在這裡發了很久的呆，最後，祂走向了父親為祂準備的，離蒼白王座最遠的紅沙王座。
創世天使登上了紅沙王座，接過了光欲的責任，輕盈的潔白的羽毛組成了祂的鎧甲，祂巍峨的身影落座在紅沙王座上。
當祂坐上這個位置，祂終於明白，這張王座的背面和蒼白王座的背面是相連的。
祂離父親，原來如此之近。
羽毛鎧甲下，創世的大天使露出了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