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帝國主神
人類的第三十一個千年，美杜莎行星。
五百年的歲月更替，令這裡與過去出現了極大的差異。
自混沌被惡靈之血同化後，亞空間投射到現實的影響變得格外薄弱，以至於四十四座銀河都更加趨向於光。
創世之雨與造物甘霖對一切的改造都令它們遠離了原本糞坑的模樣。
原本的星空，在沒有本恆星系恆星照耀時，當是黑暗無比，只有星月懸掛。
而現在，創世之王登基時留下的創世銀河，那條蒼白的登神之路，依然貫穿四十四座銀河之上，通往那蒼白的王座。
而無論哪一座銀河，都可以看到四十四座銀河盡頭王座上的存在，祂比任何天體都龐大，四十四座河系在祂腳下更像是四十四個相連的蒲團。
花果山下的地脈中，費魯斯終於醒來了。
「祖師……」
原體，或者說在沉睡中吸收創世銀河落下光輝，已經登神的人類帝國神明的美杜莎之主睜開眼睛的第一刻，便是念出這兩個字。
他的心中充滿了某種悲傷，即使是在五百年的沉睡中，他也仿佛經歷了一場噩夢，似乎失去了什麼。
他好像夢到了祖師的遠去，在夢中，費魯斯變成了一個孩童，他不斷追逐祖師的腳步，卻怎麼也跟不上。
就好像他跑出了十米，而祖師已經跨越了不知多少世界。
他在夢中最後看到祖師時，菩提祖師轉身，微笑著告訴他回去吧，隨後消失在了費魯斯的夢境之中。
「呦，醒了，睡得挺香的嘛。」
一個略顯輕佻隨意但是莫名夾帶了些感傷的慵懶女聲，令費魯斯不由側目。
他福至心靈，想起了祖師說過的話。
「三……三姐？！」
「錯！我是你十六嫂！」
福格瑞姆憤憤不平！
五百年了啊！自己可是捨身替死，她荷魯絲是沒有心的嗎？說好的以身相許呢？怎麼對自己敬而遠之？
鳳凰生氣時的猙獰面目讓費魯斯欲言又止。
接著，他感受到了自己現在擁有的可怕力量。
創世之王在登基時流出的血澆灌了四十四座銀河，也灌溉了四十四座銀河中的種子。
這些種子裡，就有原體，所有的原體在神血中飛升，正式成為了帝國諸神。
拉司忒用另一種方法驅逐了混沌，將亞空間趕出了銀河。
身為創世之王造就的神，費魯斯瞬間便從創世銀河中獲取到足夠多的知識。
帝皇遠去，四十四座銀河的建立，創世之王的登基，諸世崇拜……
費魯斯不由得愣住。
帝皇他沒見過，可是祖師……
費魯斯連對三姐的悸動都沒了，他失魂落魄的扒開周圍的岩石，爬上地表。
他甚至忘了自己已經是神可以隨意傳送。
費魯斯從未有現在這般強大，但他也從未感覺到自己竟這樣軟弱無能。
他來到花果上時，周圍已經被帝國從原始人時代一路保送到科技時代的他的臣民們設為禁地，他們更是安排了大量的護衛，在這裡守護他們沉睡的神。
現在，他們的神跪倒在地，緊緊盯著星空之上，在那裡，有一張蒼白王座，似遠又近，可怖之物披著祂蒼白的由各種鋒利彎曲的刀片堆迭而成的鎧甲，定格在那裡，仿佛永恆。
福格瑞姆沿著費魯斯挖掘出來的通道，一步步走了出來。
她看向星空時，心情更加複雜，教父的缺德好像就在昨日，她還在旁邊不聽勸解的飲茶。
「我們經歷過和你一樣的情緒，但是，費魯斯，我們需要你振作起來，這個銀河需要你，我已經代你掌管五百年了。」
鳳凰放棄了屬於自己的那座銀河，但是她替費魯斯守護了美杜莎行星所在的銀河整整五百年。
「偉大的帝國主神，神聖的創世之王，祂將四十四個銀河中的絕大部分交給祂的教子教女們管理，這是我們每個人的責任。
維持自己領地的純淨，就是對祂的最大忠誠。」
福格瑞姆拍了拍費魯斯的肩膀。
「珞珈編寫了《創世錄》，為人類和所有被教父留下的異形們制訂了與神的約定。
我們的職責，就是維護這些約定，為此，每個銀河都成立了審判庭。
帝國和其他異形，都設置了崇拜自己神明的宗教，每個宗教都宣稱創世之王是自己神系的主神。
所有的教會都將由至高審判庭監督，當某個教會開始墮落，至高審判庭會發動審判遠征，創世之王的四十三位門徒會徵召每個銀河的審判庭，對墮落者進行審判。
與此同時，我們對四十四座銀河之外的世界發起了戰爭。
在混沌四主神逃到銀河之外前，這個宇宙就已經墮落。
在祂們抵達河外的混沌時，神諭降下，淨化之刻已經來臨，我們必須追隨教父的腳步，驅逐所有的混沌！
費魯斯，你已經休息了五百年，該夠了。」
福格瑞姆說完這句話後，便準備離去了。
她之所以放棄自己的銀河，就是為了死皮賴臉的跟荷魯絲擠在一個銀河裡，儘管洛肯恨得發狂，成了紅眼蒼狼，她也假裝看不見。
在這個銀河待了那麼久，她早就想要和風華絕代的十六姐談談獄卒方面的姿勢了。
費魯斯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變故。
說實話，人類帝國和光欲門徒，以及艾達靈族神明都花了不少時間來接受光欲的離開。
藝術之神努斯格林更是花費了不知多少歲月去接近蒼白王座。
可惜，祂做不到。
門徒們被允許居住在豆莢空間的星球上，那裡，已經是離蒼白王座最近的地方。
費魯斯提出了一個所有原體的渴望。
「我可以前往離祂最近的那個銀河嗎？」
他用期冀的眼神看著福格瑞姆。
福格瑞姆看著他，就像看著當初的其他原體和自己。
她突然笑了，帶著一些悲哀和無奈。
「離祂越近的銀河，生命越少，在祂腳下的那座銀河中，更是沒有任何生命存在，我們永遠無法接近那裡，就跟我們當初永遠無法跟上祂登神的腳步。」
說完這句話後，鳳凰化為流光，飛升到創世銀河之上，藉助創世銀河，快速穿梭到牧狼女神坐鎮的銀河之中。
費魯斯苦笑起來。
是啊，如果可以，其他原體也會這樣選吧。
他嘆息一聲，接著開始根據自己從創世銀河中獲取的知識，擔起作為這座銀河神明的責任。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費魯斯醒來時，蒼白王座上強留住黯淡光芒的祂，低眸看了一眼。
「費魯斯……醒來了……」
可是很快，祂又再次失去眼中的神采。
鎧甲的遮蔽讓人無法發現祂情緒的變化。
就在祂重新沉寂，以大意志籠罩整個銀河是，一點璘粉從蒼白王座上落下，沿著創世銀河流淌而下，最終，它選擇了某座銀河，落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