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正當防衛
接下來的四個多月,是戰犬第二連隊對整個努色瑞亞的征服之途。
這是一個偽裝成封建時代的高科技世界,任何自以為能推翻暴政的凡人起義者聚眾舉事後,都會被熱武器鎮壓下去的悲哀世界。
努色瑞亞的統治者們以為自己足夠低調,可是帝國的阿斯塔特軍團給了他們更多的打擊。
星球內部的通訊器直接被技術軍士強行干擾,努色瑞亞的靈能者基本上都點了體術,但凡人跟罐頭拼什麼體術?
輔助軍們的手電筒大面積照射過去,就是一個阿斯塔特軍團的大連都要退避甚至飲恨,讓努色瑞亞的「王牌軍隊」來,很快就能混成熟人,沒有選擇的十三分熟。
這些熟人十分靦腆不愛說話,也不會浪費糧食。
努色瑞亞的貴族們確實有依靠世代洗腦的奴役驅使普通平民來反抗阿斯塔特和輔助軍們的。
但也不是沒有覺醒者,從他們背後來上一刀。
當貴族們的糧倉被打開。
朱門酒肉臭和路有凍死骨才真正走進所有人眼中。
那些糧倉堆積如山,發霉的或者陳糧直接往糧倉旁邊的焚燒爐里傾倒——總之,即使有再多糧食也不會讓奴隸們有衣食安足的那一天。
在糧倉里有帳本,詳細記載著每年銷毀的各種穀物有多少。
按照努色瑞亞人的消化效率和食物利用率,這些傾倒的食物,光一個糧倉就能養活十幾萬平民乃至更多。
努色瑞亞的首都戴舍阿,是阿斯塔特們最後攻打的地方。
因為這能讓戴舍阿的天龍人們經歷這漫長的折磨與恐懼。
為了讓這些努色瑞亞權貴提前在靈魂在發酵出美妙的滋味,慷慨的莎莉士十分體諒已逝的努色瑞亞貴族。
祂將這些靈魂利用到了極限。
「你是不是對我的印象又有了新的改觀?」
隱身的光欲帶著安格隆行走在戴舍阿的街道上。
安格隆看著左右惶恐不安的普通人,他想說什麼。
「安格隆,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大概獲得了我的一點記憶。
你對我的認知,其實是有殘缺的。
我確實對那些熱誠善良的生命有所偏愛,但這並不代表我單純的只剩下善良。
我的內心充滿著額外且極端的怨毒,我對畜牲無法容忍,我會殘暴的對待我所有的仇敵。
人是有兩面性的,我這個邪神也一樣,我對如伱這般的人又多偏愛,對另一些生命就有多憎恨。
甚至於,我的憎恨會強烈過我的愛,因為創造比起毀滅,困難得太多了。」
光欲停住腳步,因為安格隆正在看著一個孩子被戴舍阿的衛兵用鞭子抽得血肉淋漓,不住求饒。
拉司忒沒有插手其中的打算,但是安格隆明顯有點於心不忍。
「您不打算拯救他嗎?」
安格隆看著那個孩子皮開肉綻,甚至被衛兵一腳踢斷骨頭。
「當然,這是他應得的。」
拉司忒抬起手,這個即將被衛兵活活打死之人的過去,立刻以放電影一般的形式,出現在安格隆眼前。
這條街道上曾經有一戶人家,辛辛苦苦的生活著,好不容易生了個孩子,卻是個聾啞人。
父母好不容易求了戴舍阿僅有的不自稱天龍人的貴族,給自己孩子找到了活下去的機會——因為按照努色瑞亞的狗屁法律,殘疾人在這裡沒有利用價值,必須被處死。
那個貴族給了這個孩子活下來的機會,且為他在長大以後準備了一份工作。
聾啞孩子的父母感謝著這世道竟然還能垂憐他們。
貴族之間有自己的交際圈,那個好心貴族人緣極好,其他貴族並不在意普通人,只當好心貴族是在玩什麼養成小遊戲,他們無心為難對方的小寵物。
按理來說,這個聾啞孩子會在努色瑞亞過上相比起其他人而言的幸福一生。
可努色瑞亞貴族裡能出一個好人很難很難,努色瑞亞平民里出垃圾卻非常之容易。
出於對聾啞孩子的嫉妒,一些同齡人開始想盡辦法折磨這個孩子。
他們一邊憎恨努色瑞亞貴族對自己的奴役,一邊覺得聾啞孩子是殘疾人,是卑賤的劣種不配與自己活在同一條街道甚至是同一個世界上。
很多人就是如此雙標,一邊罵著有人不公平對待自己,不給自己公正,一邊自己又如此對待另外的人。
安格隆看到這裡時,震驚莫名。
因為他看出那些霸凌者對不公世道的憤恨,可是他們在對聾啞孩子施暴時的理所應當又是如此自然而且毫不自知,哪怕聾啞孩子被他們打死,他們也要在對方死後編造謠言且毫無愧疚之心。
人世間沒有最大的惡毒,只有更大的。
「你現在還覺得他可憐嗎?」
拉司忒看著這段過去,表情異常冰冷。
安格隆卻是非常的疑惑:「那些人,真的會做到一邊……」
「當然會,我曾經在一個對比這個銀河而言相對安穩的時代。
我在一個所謂的聊天群里,看著管理一邊罵管他們的人如何以權謀私不公正,一邊說自己掌握那份權力又會如何如何,能夠給予大家最大的公平。
結果沒幾分鐘,群里出了事,一個人對另一個進行了莫須有的罪名加持並且開始點人家的族譜。
吵起來的理由很可笑,好像是因為什麼二十世紀有沒有全面普及幼兒園教育。
被罵的人說自己沒有在二十世紀接受過幼兒園教育,二十一世紀以後出生的那東西就狂噴起來,最後乾脆開地圖炮說二十世紀末沒上幼兒園的家裡祖祖輩輩如何如何,未來也只能如何如何。
明晃晃的證據擺了出來,誰對誰錯一目了然。
可就因為錯的人叫了管理一聲姐,再惡劣的事也就都沒了,受害者反而被斥責閉嘴並且被踢出群。
那只是一點小到微不足道的權力而已,便已經有人把持不住了,他們甚至為自己找好了藉口——不就是不管一次無關緊要的小事嗎,給我更大的權力我依然能夠公正。
安格隆,說到和做到真的很難很難。」
「您是在提醒我,努色瑞亞被清洗過後,要找到合適的人來管理,而不是看他們信誓旦旦的口頭承諾?」
安格隆不再關注那被活活打死的小畜生。
「孺子可教。」
拉司忒誇讚他一句後,提前結束了這場電影,祂掩飾了許多更黑暗的東西,沒讓安格隆看到。
「那個殘疾孩子呢?」
「他其實早就死了,死在很久以前,在他被施暴時起,他就被惡魔竊取了身體。
那種惡魔會主動接受施暴,並且在施暴者死後,將自己受到的痛苦乘以六倍還給施暴者。」
拉司忒解開了安格隆最後的疑惑。
安格隆有點尿急,他再三確認周圍人看不見自己後,找了個牆角準備尿尿。
不過拉司忒似乎舉著什麼東西。
安格隆放水的同時,問起父親:「你那是什麼?」
「公平的象徵!」
拉司忒言傳身教。
「這世界上,真的有絕對公平嗎?」
「當然沒有!所以,我們只能做到儘可能的公平。」
「儘可能的公平,靠您那個盒子就能做到?」
「當然不能,這是為了讓除了第二軍團之外的所有戰犬阿斯塔特感受到儘可能公平而製作出來的。」
話至此處,安格隆頓覺不詳。
他聲音顫抖:「等……等會兒,您這東西有什麼作用?」
「直播啊!第二大連能來到努色瑞亞近距離接觸他們的基因之父,可是對其他連隊而言多不公平?
因此我決定讓他們雲養娃,啊不對,雲養基因之父!
你有一些大孝子小聲叨叨說你沒他們尿得遠。
還有一些說讓我拍仔細點,他們怕你發育得不正常。
還有輔助軍里,大概近萬個女兵,覺得你小小的,也很可愛!」
拉司忒這不稱職的父親絲毫沒有注意到安格隆的表情有多僵硬。
拉司忒竟然還後知後覺的回頭問安格隆:「對了,要不要給你開美顏?」
「我真的是您的兒子嗎?」
「那可不?」
「那您的缺德什麼時候遺傳給我?」
「你遺傳這個做什麼?」
「正當防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