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嘴硬極了
鮮血和臟器潑灑在雪地上，那些只有泡爾能看到的腐屍之手慢慢的從它的肚子裡爬了出來。
這驚悚的一幕，倒映在泡爾自己的眼中，它第一次感到這樣的恐慌。
天生壞種比休斯蒂斯還要怕死一萬倍，說到底，它只是個野心很大的畜牲，沒有掌控原體珞珈之前，在銀河裡連半個人物都算不上。
艾瑞巴斯已經逃得足夠遠了，他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然後駐足。
他遠遠張望，看到了雪地上殘忍血腥的一幕。
他開始向四神祈禱，感謝祂們救了自己。
「別禱了。」
馬修這老父親看著自己的孩子當著自己的面開禱，哪怕對方是個成年人了，應該有自己的愛好和信仰，可他還是無法接受。
艾瑞巴斯停下祈禱，他聽到了父親的聲音，側頭時，他看到了那個和父親還有六分相似的提著馬燈的存在，
「您……」
「是我救了你，而不是你崇拜的那些骯髒的神明，艾瑞巴斯。」
馬修身上的屍斑無法被看出來，這才是他敢現身的原因。
他不想讓自己的孩子知道，他已經死過一次，且承受過難以想像的痛苦。
但為了讓艾瑞巴斯脫離對混沌四主神的信仰，他又必須道出一點點殘酷的事實，用來說服對方。
「父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眼前手提馬燈，周身有著比他那聖刻禱文還要神聖的阿柏忒斯骸骨神紋，雙目因為神祇之力而亮起無色微光，又有鱗片般的光斑蔽體的馬修，讓艾瑞巴斯很是迷惑。
「艾瑞巴斯，如果我告訴你，伱終身崇拜為之奉獻的諸神，並不會在意你的死活，你信嗎？」
阿柏忒斯骸骨給馬修的知識里，不僅說明了四神的無情，還道盡了帝皇的，帝皇連他部分兒子的感受都不體諒，別提一個小小的艾瑞巴斯了。
艾瑞巴斯的信仰受到衝擊，他看著遠處那個不斷哀嚎著的畜牲。
那些腐屍之手破開對方肚皮後罵罵咧咧說著「好冷」又鑽回去了，並且拖著泡爾在雪地上給它撿臟器。
艾瑞巴斯可以看出，這是一場針對泡爾的特殊刑罰。
馬修給他解釋起來。
「諸神，超出你的認知，祂們的強大，遠遠不止於籠罩一個世界那麼簡單。
而最強大的四主神，更是擁有包括凡人、惡魔在內至少數十萬億乃至於更多更多的信徒，你在這其中，甚至連一個數字都算不上……」
艾瑞巴斯低著頭，開始聽父親對混沌諸神的描述。
來自於阿柏忒斯骸骨的知識，給馬修有了全方面向自己的孩子解釋諸神之穢的能力。
只是艾瑞巴斯的表情很糾結。
他信仰了混沌諸神那麼久，都快要到了「不要問四位主神能為你做什麼，想想你能為四位主神做什麼」的狂信徒地步了。
占據自己目前人生絕大部分時間的信仰，和自己唯一的親人，這個艱難抉擇，讓艾瑞巴斯感到困惑。
不要覺得他為什麼分不清，一個被信仰長年累月洗腦的生命，他已經對這種信仰產生了精神依賴性，甚至視為第二乃至於第一生命。
馬修並不介意這一點，他異常的有耐心，開始一遍遍從不同角度，給他解釋正常的世界是什麼樣子，又解釋出四神甚至對艾瑞巴斯的關注還不如殺害艾瑞巴斯的人。
「你小的時候，我就教過你，應該如何做人，這一點，我一直很注重。
你在這樣為人的同時，信仰著所謂的混沌諸神，可祂們根本不在乎你的感受，艾瑞巴斯。
那邊那個因為『太擠了出去透透氣』而腸子又落了一地的畜牲，它沒有一天信仰過混沌諸神。
可因為它做的那些令人作嘔的噁心事，混沌給予了它先天就有的各種特殊能力。
你如此虔誠的信仰，之所以未能取悅那些號稱聖潔的神明，是因為你沒有玩弄生命，沒有褻瀆靈魂……」
馬修苦口婆心的時候，泡爾已經被腐屍之手們七進七出了。
艾瑞巴斯的眼神很怪異，因為馬修在解說到藝術之神，也就是所謂的歡愉之主色孽是個什麼東西的時候，他覺得父親對泡爾的折磨挺符合色孽理念的。
他對此提出疑問，馬修也做出了解釋。
「父科醫生治療過我，並且給了我一些力量，用來保護你，我為此付出了靈魂的代價，我的孩子……」
馬修將手上馬燈的掩飾去掉，那純粹的神性骸骨，讓艾瑞巴斯立刻意識到了那是什麼，因為九首神祇阿柏忒斯在這個世界也擁有著教堂。
並且教義中詳細描述過阿柏忒斯九顆頭顱的特徵。
「謎之神……」
「沒錯，這是阿柏忒斯的顱骨之一，偉大的父科醫生將之與我縫合在了一起。」
「父親！你成了一個神？！」
「……」
「不不不，我不是神，我是人！」
「父親，你擁有神祇的力量，能製造那樣的現象，所以你分明是一個神。」
「艾瑞巴斯，你不能這樣理解，除非我比現在強大無數倍，有龐大的信徒群體，有一支魔軍，有大魔拱衛，對抗著混沌四神……」
突然有了青春版帝皇嘴硬體驗的馬修差點被自己孩子整迷惑了。
好端端的出賣了靈魂的單身父親，咋就成神了？
父子倆在進行世紀辯論，泡爾還在「我要進來了，我要出來了」的折磨中。
倆花園寶寶在後面神色怪異。
「這也是你準備用來嘲諷我的？」
帝皇手指那父子倆逐漸歪樓的話題。
「不，這個真是意外，我從未設想過。」
光欲說的是真的，祂都還沒出手，信徒就貼臉諷刺自稱不是神的人類之主了。
不過拉司忒對帝皇開始指指點點起來。
「這才是真正的父子關係，不是你那一套，你把自己的兒子們當做工具看待，絲毫不理會他們的想法。
每個原體都有自己的思想，他們擁有各自的人生理念和目標，你忽視了這些，粗暴的拿來就用。
人如果連自己的最初信念和鍾愛的初始之人們都無法保護，那麼，他們活著的意義就失去了。
他們投身混沌過來給你拜壽，簡直適合太合理了，我甚至覺得有點解氣……」
帝皇並不理會第六邪神的說道，他活了那麼多年，什麼話沒聽過，他擁有已經鍛鍊到神級的技能【左耳不進，右耳不用出】。
見實在說不動罐頭生產商，拉司忒罵罵咧咧的掏出一套東西。
「說起來，我一直不知道你的真實名字，大家好歹是同伴，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下。」
「……」帝皇陷入了沉默。
「你好，我叫拉司忒徠特，請問你的名字是什麼？」
「……」
帝皇退後一步，看著拉司忒手裡的黑色紙質物品。
那不是他的黑歷史大全，而是一本相較起來很薄的黑色筆記本。
對，筆記本上甚至有著【Death Note】這樣的名字。
「你把它給我，我拿回去慢慢寫，寫好了寄回來給你。」
帝皇一直都有，在占據全部原體時表現得淋漓盡致的毛裝備屬性又上來了。
「沒事，你不告訴我就算了。」
拉司忒又掏出一個紫金葫蘆。
「依古比古，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