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基因之母
荷魯斯並不知道帝皇此刻正在被三個邪神聯手禍害，他在猜想那件東西到底有何等可怕的威能，將來會不會被帝皇投放到大遠征的戰場上，用來消滅更多的異形。
他一路走來，數之不盡的人向他行禮問好，他前往了自己的艙室。
在走到有觀察窗的地方時，他駐足，看向腳下那顆土黃色又帶有大量黑褐色斑點的荒涼星球。
按照帝皇的命令，這顆星球將因為牧狼神而得到帝國的建設投資，這裡將升起一座座龐大的建築，這裡的人將有資格接受帝皇的榮光。
他們中，那些天賦足夠且有覺悟的少年們，會被挑選，成為牧狼神之子，他們將接受阿斯塔特改造手術，成為影月蒼狼的一員。
荷魯斯在眺望的，是他原先幫派所在，那裡已經被機械教用一艘艦船設置了臨時改造地點。
荷魯斯的幫派兄弟中，有一些毅然決然的接受了阿斯塔特改造手術，願意繼續追隨他征戰星海。
只是機械教神甫的話，讓他憂心忡忡。
「阿斯塔特改造手術沒那麼容易成功，有很高的死亡率，事實上，適合改造手術的年齡應該在少年時期，而他們，年齡有些偏大了……」
這就是科索尼亞臨時罐頭生產線車間主任給荷魯斯的答覆。
「合格的軍隊領袖，應該學會取捨，還有堅毅，以及對必要犧牲持有的冷漠。」
荷魯斯用帝皇教給他的道理，來讓自己清醒。
接著他走進自己的艙室。
牧狼神的艙室里有很多人忙前忙後。
原體的身高未知，帝國不可能提前為他們打造適合自己的動力甲。
作為原體，帝國的希望與未來，帝皇的兒子，他們的動力甲用普通陶鋼來製作也有點太不受尊重了。
「尊敬的帝皇之子，且容我先道一聲歉，您的動力甲還在打造中，不過我們先為您製作了一個臨時的，您可以暫時用它度過一段時間。」
機械教技術神甫將一具風格完全符合影月蒼狼的高大動力甲送到荷魯斯面前。
隨帝皇遠征的阿斯塔特、禁軍，乃至於帝皇自己穿著的金色動力甲真一鎧甲都讓荷魯斯眼饞不已。
這玩意兒是他認為的男人的浪漫，現在的他還年輕，多少有點浮躁，遠沒有後面那麼穩重。
所以他沒有按耐住喜悅之情，上手撫摸起這具符合他身形的精工動力甲。
簡單樸素的白色底色，搭配上月紋還有肅殺之氣的雕飾，荷魯斯甚至咽了一口口水。
沒有人會嫌棄帝皇之子的這副姿態。
事實上，荷魯斯的身高讓他們在看荷魯斯時需要仰望，近距離，他們看不清荷魯斯的面部細微表情。
荷魯斯開始接受著甲，這些厚重的動力甲單靠穿著者自己來穿上，其過程繁瑣複雜和麻煩，堪比一場酷刑。
當一具具動力甲部件在荷魯斯身上契合，組成一個完美的組件時，動力甲的面板上，各種數據都在彈出。
捕捉各種射線，計算戰場演變情況，回溯身前的地方大致發生過什麼，各種維生系統醫療系統乃至於是神經增強反應裝置都有。
帝國引以為傲的動力甲，讓無數異形文明聞風喪膽的可怕標誌，明顯不會僅僅是一具盔甲型陶鋼那麼簡單。
當荷魯斯身上的動力甲穿戴完畢，他沉浸於這種力量感，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十分安全。
在這種打電話一般的專心狀態中，有人遞過來一個東西。
荷魯斯想都沒想就接了過去。
下一刻，他眼前一花。
他的手裡正拿著一塊磚頭！對！沒錯！一大塊長條方石！不過對他的身高而言，確實像一塊磚頭。
他茫然的抬起頭，打量著已經變幻了場景的四周。
這裡是一片茫茫原野，污濁的冰雪在這塊土地上，接受著並不強烈的陽光照射。
他掃視四周一圈，根本沒找到一個人。
直到他的不禮貌被一聲不太滿意的「嗯？」打斷。
他終於低頭，看到了一個不是很高大的傢伙，當他看清對方時，他所擁有的次級神本質開始極度不安，同時告訴他，眼前的存在有多麼恐怖和危險。
只是一念之間，他仿佛成了一隻趴在對方陰影中的甲蟲。
「看什麼看？搬磚啊！」
光欲可不縱容荷魯斯，祂對牧狼神遠沒有洛肯那麼客氣。
荷魯斯還想反駁一兩句，接著就有一種恐懼從他心中湧出。
他老老實實開始在這黑色的冰天雪地里蓋起了房子。
光欲甚至給他遞了一張圖紙。
「看到沒，這裡要有壁爐，地基給我打結實點。」
荷魯斯埋頭做事，動力甲的各種戰鬥輔助系統此刻完美的幫助他成為了一個合格的水泥工。
他隱約猜出了對方的身份，畢竟能當著帝皇的面直接搶人的，除了那位帝皇覺得不靠譜的存在，也沒別人了。
「您找我來，就是蓋房子的？」
荷魯斯覺得這件事很屈辱，可是他又從帝皇那裡學到過隱忍和平靜。
「不，我找你過來有別的事，不過一想到你沒有多少我鍾愛的特質，我就覺得給你什麼特別吃虧，只好找點事讓伱做，以工代酬。」
光欲打量著這片污濁海洋上的孤島。
巢都世界是有海洋的，但是從外太空看並不明顯，因為巢都的海洋，說實話，比巢都本身的顏色都深而且濃稠混雜著各種污染和工業廢料。
黎庭的改造光欲可以一蹴而就，可這樣會養成一種壞習慣。
人類能做到的事，儘量交由人類自己來做。
「那麼，能告訴我您是怎麼把我弄過來的？」
荷魯斯對於這位的偉力非常好奇。
「這麼跟你說吧，在這個銀河中，念到我的名字，那麼你就已經被我盯上了。
而且，我感受到了你的敵意，荷魯斯，你父親沒教過你，要尊重長輩嗎？」
光欲是邪神，而且祂在現實宇宙的影響力遠超另外四個老東西不知道多少倍。
哪怕只是在亞空間中，祂們都能令人瘋狂，更何況是進入現實宇宙中被人提及到。
光欲在這方面甚至比他們四個還要擅長，說到底，祂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邪神。
「……」
荷魯斯很難從粉色禁軍身上聯想到光欲是長輩這個事實。
他突然警惕起來，往後縮了兩步。
這讓他可以觀察這位長輩手裡是不是提著什麼特殊的顏料。
「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的動力甲塗成粉色的。」
光欲寬慰著他。
「是的，黎庭至高，那對我而言有點可怕，我是一個基因原體，一個足夠高大的男性，如果穿著那樣的動力甲，我會毫無威望可言，會為帝國招致嘲笑。」
以帝皇心目中的軍事領袖為人生目標的荷魯斯沒法接受那種事。
「我也可以把你從影月蒼狼的基因之父變成基因之母。」
「？！」
荷魯斯停下了手裡的瓦工活，他驚恐的看著眼前無比邪惡的存在。
「開玩笑啦。」
第六邪神心虛的說著這樣的話。
「我想知道我是真身到達這裡的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讓你的精神墜入了某種幻境，把你從帝皇幻夢號弄過來，有點麻煩，做得到，但是很麻煩。」
「那您還讓我蓋這個沒用的東西？」
「怎麼會沒用？我把這裡真實的地方和你的精神聯繫在了一起，你是真在蓋房子啊，怎麼樣，是不是有上網的感覺，網癮養成了沒？有沒有打算充網費？」
「……」
荷魯斯終於明白為何帝皇對這位合作夥伴一言難盡了。
他覺得血壓有點高：「您能不能說點正事？」
「正事啊，我忘了，我想想，全程想著讓帝皇難受去了。」
拉司忒的手指開始隔空點地面，哪裡污穢點哪裡。
荷魯斯看著冰天雪地逐漸恢復正常甚至開始刺目的白色，追問起來。
「你說的讓我父親難受是？」
「你父親雖然讓你在遇到困難的時候向我求救，可事實上，以你要強的性子，除非生死危機，不然不會找我。
他就是算到了這一點，他不希望你過多的跟我接觸，因為他怕我把你給帶壞了。
他怕你失去冰冷的領袖思維，害怕你被我帶偏不愛人類這個種族，更害怕更多東西。
這我就不樂意了，憑什麼優點全是他的？
而且你一個出生沒多少年的孩子，不是應該叛逆一下嗎？
為了給你將來的叛逆做一下預習，你現在就應該嘗試嘗試，跟帝皇對著幹！叫板！」
「我怎麼可能忤逆我的父親！」
荷魯斯被光欲的話刺激得憤然出聲，只是他被沖昏的頭腦，片刻就獲得了清醒。
能被帝皇視為同行者，光欲的話里必然有深意。
他眯起眼睛：「您到底在說什麼？」
「有沒有想過，你將來會成為一個你現在最討厭的人，你甚至會仇恨那個你自己。」
光欲看著年輕的牧狼神，語氣和眼神不再那麼散漫。
「不可能，我的靈魂已經交給了人類！交給了人類之主，我發誓，會用人類的榮光將銀河點亮！」
「如果……如果未來的你的軀體內，已經不是這個靈魂了呢。」
光欲的低語，讓荷魯斯毛骨悚然。
祂嘆息著。
「我之所以提前找到你，是為了在你身上留下標記，如果在那一刻到來前，我無法從你那裡獲得足夠的籌碼，你會用一個破碎且被稀釋到極點的混亂思維，造下真正的你無法容忍的罪孽。」
荷魯斯低頭思考著，他在想對方話里的意思。
他再次抬頭想問些什麼時，他眼前已經不是那個冰天雪地的世界。
他的眼前，是他的艙室，他低頭看向手心，那裡不是磚塊，也不是巨型瓦工刀。
而是一桶不知哪來的粉色塗料。
周圍的機械教神甫和著甲人員沉默著。
他們親眼目睹基因原體，用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湊吧湊吧，兌出了如此正宗的粉色塗料。
「給那位禁軍送去，就說給他日常磕碰到盔甲補漆用。」
荷魯斯急忙將手中這玩意兒送了出去。
同時他又在考慮光欲的話。
直到有人開始提醒而非催促他。
「您的子嗣們已經集結完畢，他們在等待著您，還有您將賦予他們的不滅意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