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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漸漸掀開的瘋狂
『這個瘋子，還看到了什麼？'
女王越發好奇了。
『這個精神病眼中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就像是在回答著女王的話一樣，李普蹲在地上，拔下了一把厚厚的黴菌絨毛，說道：「這些地毯，包括那邊的油畫、家具，都是你這些年，用那些從羽翼間掉落下的絨毛，編織出來的？」
若說，李普此前的話，讓大家都覺得是有邏輯的，但李普現在的話，卻是有點離譜了！
這裡哪有什麼家具和油畫啊？！
這一下，就連剛剛還和李普一唱一和的阿耶莎也懵逼了。
因為她看到的東西，和李普看到的東西不一樣！
「那有什麼家具和油畫啊！哪有什么正在用羽翼的絨毛裝飾客廳的天使啊？！」阿耶莎抓著自己的頭髮，感覺自己快瘋了。
阿耶莎一向都是李普神諭的解讀者——無論李普說的事有多離譜，她都能尋找到其中的邏輯。
可這一次，她真的解讀不出來了。
她懷疑李普是因為孢子的毒素（實際上沒吃，李普在故意說假話），精神出現問題了。或者說，她懷疑所有人都因為吃下孢子，而出現了精神上的問了。
因為，如果大家是受邪神影響了的話，所看到的幻象會是相同的。
而如果是存粹的精神問題，那麼每個人所看到的幻覺，應該是不一樣的。
當前就是第二種情況。阿耶莎等人，所看到的幻覺是這裡是一座城堡的客廳——但是，這裡並沒有家具和油畫。
可李普卻說這裡有家具和油畫，而且，都是用天使羽翼編織出來的家具油畫。
雙方看到的幻覺不一樣。
因此，阿耶莎懷疑，大家看到客廳，李普看到家具，是因為存粹上的精神問題。並非是大家擁抱了邪神，看到了世界的真相。
就在這時，阿耶莎突然又想到了第三種可能——李普並沒有出現幻覺，他在說假話，所以，他的話，和看到客廳的人們所看到的內容對不上。
此時，連阿耶莎等最相信李普的人，都開始懷疑了。
但李普，卻一點都不慌，反而又說出了這麼一句話：「這樣浩大的工程怕要花費七萬年之久吧。」
李普就像是在與一個不存在的人聊天一樣，繼續自言自語道：「哦？是7萬1837年零25天13個小時58分鐘36秒.七萬多年，嗯，差不多。」李普點了點頭說道：「看來我沒猜錯，一朵花是一年，一根絨毛就是一秒。」
「人啊。」李普看著四周，有些感慨的說道：「在無聊的時候若不找一些事情做，會瘋掉的。」
「嗯？我？我的確也被關了很長時間不過我可沒做過這種無聊的事。李普看著腳邊的空氣，眨了眨眼睛：「我經常看別人做這種事。」
聽著李普的自言自語，眾人的臉色突然一片死灰。
他們紛紛從懷中拿出了各種用來記錄時間年曆的魔法物品，上面所寫的時間，正是下午13點58分。
今天的日期，如果換算成舊世界的日曆，便是：『舊曆7萬1837年，1月25日'。
舊曆7萬1837年，1月25日下午13點58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如果，眼前的人是一個從異世界瘋人院跑來的瘋子，他怎麼會知道這個世界的曆法？！
如果他是一個普通人，他怎麼能不憑藉機械懷表，便知曉現在是下午13點58分？！
阿耶莎等人面流大汗，連連驚退幾步:「瑪戈麗特，我們沒有看到家具，是不是因為，我們擁抱邪神的程度不夠深？「
」我不知道，我連客廳都沒看到。「
女王現在也蒙了，她看著周圍的黴菌花圃說道：」但這裡，對於神明來說，是一間堆滿天使羽翼的客廳。一個囚禁著祂的客廳。「
阿耶莎等人陷入了思考。
女王也陷入了思考。
女王覺得，救世主尼普或許有精神病，但是，這個瘋子所說的瘋話，有可能是真的！
至少他把時間說對了——在塔達爾中所存在的那個邪神，有可能是某個舊神！
傳聞中，眾神便是在7萬多年前，封印了舊神，創造了世界，於是，舊神在封印中陷入沉睡，萬物開始在世界中繁衍，人類也漸漸有了歷史！
從舊神被封印，到現在為止，時間正好是7萬1837年，1月25天，13個小時58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聖城中一直都封印著一個舊神！且已經封印了七萬多年了！
在羊兒們來到羊山之前，這裡就已經有一個老虎了！
這裡不應該叫做羊山，而是虎山！
獵人們故意的將這裡叫做聖城，然後將羊兒們放養到了虎口之中！
【李普的演技成功了，羊兒們，終於相信了那個瘋狂的真相——所謂的聖城，是一座監獄！】
『這不可能！'
『塔達爾王都所在的土地，是一片真正意義上的聖地！聖堂大門前廣場上的天國石碑便是證明！'
『塔達爾的王都，是建立在聖地之上的！這裡曾經是一處人間天堂！怎麼可能會是舊神的牢獄？！'
在一千八百年前，塔達爾的先王們，在眾神的指引下，用盡了一生的時間，尋找到了這片神聖的土地，並在此建國。
眾神說，這片聖地，是眾神給塔達爾人的恩賜。於是塔達爾人發誓世世代代，都將生活在此處。
眾神還說，眾神恩賜著塔達爾，鍾愛著祂們的信徒與羊群。於是，世世代代的塔達爾人，都未曾遷都。
可如今，塔達爾人卻發現，自己的王都，便建立在舊神的牢獄中！
這怎麼可能？！
眾神怎麼會將心愛的羊兒，故意的圈養在關押老虎的深山中？！
可如果這是真的呢？
那麼這將意味著，這座被眾神賜福的聖城，這座所謂的人間天堂，並非是聖地。而是一座封印舊神的萬惡大牢獄！一座關押老虎和山羊的怪山！
意味著，李普所編造出來的瘋童話，就是真正的預言！
「原來我們真的是羊。」阿耶莎看向了天空，說道:「羊就被羊所信仰的眾神，圈養在了一座有老虎的怪山里！」
此時，阿耶莎等神官、聖堂們的信仰已漸漸開始崩塌，懷疑起了眾神的目的。
她想起了救世主的一句話——羊、兔子與老虎，都是動物。老虎吃肉，但也可以保護羊！
她也明白兔子為何要放老虎出來了——因為這世界裡，最可怕的，是獵人啊！
而如果，這頭老虎並不吃肉，而是吃素呢？
比如祂喜歡吃大蔥。那祂豈不是，羊兒們天然的盟友嗎？
或許老虎真的有可能是吃大蔥的。或者說，祂曾經是吃素的——祂曾經並不是邪神！而是天國的女武神！
但祂被天國諸神陷害了，放逐了，墮落了。於是，祂從吃素的好老虎，變成了吃肉的壞老虎了。
【羊兒們陷入了第二層邏輯陷阱——他們開始相信，老虎是吃素的了。】
【大部分的羊兒們都被騙了，騙邪神的前提條件達成了。】
【只要最後一個領頭羊也相信起兔子的鬼話，兔子，便要充當誘餌，帶老虎入局了。】
【為何領頭羊必須被騙瘋？因為，她是最理智的——謊言必須把她都能騙瘋，才能達到無懈可擊的程度。】
阿耶莎終於明白了『這裡其實是虎山，獵人養羊就是為了餵老虎'的真相，但女王卻依然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不，不可能！邪神怎麼可能是女武神！」
『是我瘋了，我將這個瘋子的胡言亂語當真了。'女王的信仰漸漸崩塌了，但她卻還在找著理由:『塔達爾的王都中，絕不可能封印著一個舊神。'
『應該是某個未知的存在，在三個月前才剛剛降臨到了塔達爾的王都中！'
『至於他說出的時間為何會剛剛與舊神被封印的時間所吻合，是因為這個時間就是日曆，而他手中的書里，有著時間和日曆！'
『沒錯.看一看那本書就能確定了！那上面一定有一個日曆！'
女王此時沒有意識到，她開始將那本她心中的普通童話故事書，當做了一個有個鐘錶與日曆的魔法書了。
在心中瘋狂的呼喚中，女王陛下滿頭大汗的來到了李普的身邊，看向了他手中的童話故事書。
旋即，她的身體便猛然一晃，如遭一記重錘。
因為她突然發現，那些沒有任何文字的插圖中，正寫著這樣的一段話：
【如果你看到了這些文字，那麼你要注意了。】
【因為這說明，伱的認知，已經出現問題了。】
女王腦中轟隆一聲，她自言自語道：「我、我瘋了？」
自己能看到這兩行文字，有兩種可能。
一個，是這本書是創世救贖之書，它在警告自己——這意味著，自己的認知出現問題，開始將一本童話故事書，當做創世救贖之書了！
一個，是這本書是童話故事書，但因為自己在潛意識中意識到了自己快瘋了，於是便在看圖時出現了文字幻覺——這意味著自己的潛意識正在警告自己，意味著自己的認知出問題了。
無論是哪種結果，自己的認知都好像出現了問題。
「我、我瘋了？！」
女王愣在了原地，而當這個念頭閃過，她開始發現，眼前的又書出現變化了。
書中的畫，開始能動了，上面的文字也越來越多了！
漸漸的，圖畫變成了另一幅樣子，而那些並不存在的文字，也書寫起了對圖畫的描述。
【畫中是一座美麗的城堡。】
【一群客人造訪了城堡，來到了城堡的客廳中。而在客廳中，有著一張完美的地毯】
猛然間，女王抬頭的看向了四周，黴菌叢還是那個黴菌叢。現實世界中也並沒有什麼城堡與客廳、地毯。但那畫中的東西，與李普對周圍環境的形容是一模一樣的。
『原來，這便是他所看到的世界嗎？'
女王默然的看向了眼前的尼普。
『到底是塔達爾王都真的建立在一座無形的城堡（邪神牢獄）中。'
『還是我瘋了，從書中看到了幻覺了。'
自言自語中，女王在書中看到了另一個的世界。
聽到女王自言自語說，她在書中看到了城堡與大廳，李普暗暗留下了冷汗。
因為他並沒有看到大廳，他眼中的書內也沒有關於大廳的插圖——他看到的是旁白。看不到圖！
所以，所謂的大廳、地毯、家具都是他編造的。
可人們卻真實的看到了。
『這裡，不會真的是一座大廳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