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提利昂的決斷
在北厄索斯的群山中，一支支大軍正在前進，安達爾人高舉在此已有數千年無人見到的七芒星，前往祖先發源的故地。
本來安達爾人是不可能穿行在如此之北的地方，諾佛斯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但是得益於布拉佛斯的敗亡，北方邦聯自動解散，而邦聯的另外兩個成員，諾佛斯與科霍爾都選擇同安達爾征服者簽訂和平契約。
對於諾佛斯與科霍爾來說，這些年下來，他們也已經在維斯特洛主導的東方體系中找到了新的定位，足以自給自足的諾佛斯大鬍子僧侶不願繼續這場戰爭，而科霍爾的工匠們也不想再與自己最大的客戶呈敵對姿態。
所以，安達爾人才得以去接手布拉佛斯在北方的遺產。
沿途的部落人不斷加入到大軍中，雖然這些人對他們的祖先與信仰早已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但是現在天氣已經開始變冷，那些對部落無用之人需要為家裡減輕壓力，而加入戰爭，便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還有一些部落整個部族整個部族的加入了遠征的大軍，這些部落看中了戰利品與在更好的地區定居的機會。
在很多遠征的狂熱之士看來，這乃是他們的征伐受到七神眷顧的體現，因此這些狂信者越發狂熱，行軍速度也越來越快，巴不得立即走到斧頭半島。
但是其他部隊就很不喜歡了。
「他媽的，七神在上，那些瘋子居然不休息，還在走，還催促我們走，這些傢伙到底腦子裡面是什麼？就不怕還沒到地方就累死了？」
在巍峨群山的注視下，提利昂·蘭尼斯特糾集的軍隊正穿行於山間谷地之中，小惡魔正裹著一件厚袍子，衣服裡面是鎖子甲，他不由自主的緊了緊袍子，「還有這鬼天氣，進山之後就早晚冷，午間熱，現在早晚還越來越冷了。」
「山區就是這樣的，提利昂大人。」傭兵波隆說道，此人臉上帶著一種玩世不恭的笑容，無論看什麼都是如此，「一天溫度波動好幾次，您得注意好身體，穿好衣服，不然很容易生病的，在這種地方可找不到什麼醫生。」
提利昂看向這個僱傭兵，他不知道接納此人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但是波隆現在的表現完全符合他所吹噓的能力，這個人熟悉東方，而且長期在一線摸爬滾打，什麼都會一點。
提利昂曾經問過他，像是他這種有能力的人，在東方不是早就應該混到一個爵位，成為貴族了嗎？對此波隆只是笑笑，那笑意中有著提利昂第一次在此人臉上看到的苦澀。
「也得靠運氣和關係啊。」波隆當時是這樣說得。
提利昂自然明白傭兵指得是什麼，這讓他再次慶幸起自己的身份，他是一個蘭尼斯特，縱然是侏儒，他也是一個蘭尼斯特，這保證了他生下來不會被立即溺死，也保證了他努力就會獲得成功。
想到這裡，提利昂又開始感謝自己侏儒的身份，若不是如此，他恐怕會變成一個不通世事的二世祖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若他不是侏儒，就又不會遭遇那一切，不得不說，七神的意志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而提起七神意志，提利昂就不由得那場與妻女的會面，不得不說，那場會面真是尷尬到了極點，面對泰莎和她身邊的孩子，提利昂憋紅了臉，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泰莎的態度則看起來比他淡然多了，面對兩人之間的沉默，她只是默然嘆氣，最後雙方乾巴巴的互相詢問了各自的信息與現狀，然後就互相告別離開。
接下來，提利昂好好和叔叔談了談，了解了她們母女這些年的生活狀態，而叔叔告訴他，泰莎與孩子這些年都過得很好，是胡戈大人親自安排照顧他們。
說實話，這也是一個煎熬的事情，在做下了弒父的事情之後，提利昂是不願意見到親人們的，那視線讓他受不了——好在叔叔從頭到尾沒有提到父親的事情，但叔叔的眼神已經給他造成了足夠的壓力。
拜託叔叔照顧好泰莎母女，提利昂就專注到他的遠征事業中，並為此更加努力，也更拉得下來臉求人，他現在所能做得，也就取得更高的權力，更高的地位，好風風光光的把她們接回來了。
回到現在，提利昂回頭一看，打著獅子旗幟的軍隊正在有序前進，這支軍隊的組成很雜，有一直跟隨他的高山氏族，有在布拉佛斯內陸與沿途招募的新兵，有通過花言巧語與許諾利益而召集的僱傭兵與小貴族。
為了集結出這三千人，他可謂是招數盡出，把那點臉面已經用完，還代表蘭尼斯特許下一大堆承諾，打了一大堆欠條——反正老爹留下的好名聲本質是種資源，是資源就應該用。
雖說這支軍隊的質量不是很靠譜，但是提利昂明白，雖然士兵重在精銳，但若是踏在地上的鐵靴數量太少，那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那些騎士也不知道跑得那麼快到底在什麼？」
在看到一隊打著七芒星旗幟，身上有著各種紋章的騎士跑過，捲起煙塵嗆了他一臉之後，提利昂不由得抱怨道。
「自以為可以再現父輩武功的小年輕罷了。」波隆的語氣裡帶著輕蔑，還有一些難以察覺的不堪回首，「這些人從小就在身邊人的鼓吹之下長大，認為父輩能做到的，他們就可以做到，那些沒腦子的，就變成這樣了，不過他們願意沖那麼前面也好。」
「為什麼。」提利昂十分應景的問道。
「他們至少把埋伏都給踩完了。」波隆說完，兩人不約而同的嘴角上揚。
提利昂很喜歡這個傭兵，風趣且有能力，這種人是很少見的，但是他也從來都沒有信任此人，波隆說得那些他為出價高者效力的話，從來都不是假的。
進行完這番談話，又過了一個小時，也正像是他們剛才所說的，看到了一片伏擊的戰場，而遇襲者正是那些騎士。
現在騎士們完全不復此前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威武，而是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期間還有不少戰馬的屍體，不少人的腦袋還被割下來，插在了木樁上。
提利昂看向了一副胸甲，那胸甲上有著一道極其嚇人的創口，看來這就是資料里提到的那些伊班斧手的傑作。
看著現場，提利昂在腦海還原出了當時的景象，這些奔馳的騎士根本沒想到會遇到伏擊，於是先被絆馬索放倒了一大堆，倒下的騎士也絆倒了更多人。而在騎士們陷入混亂這一刻，伊班人投出了標槍與弓箭，接著步兵衝到了騎士之中砍殺他們，戰鬥結束之後，伊班人拿走了一切可用的東西，然後不忘把頭顱砍下插在路邊以做威懾。
「典型的伊班軍隊恐嚇方式。」波隆評價道，「那些多毛的高個很喜歡用這種方式來恐嚇敵人，不過這對布拉佛斯那些僱傭兵倒是挺有效的，我為布拉佛斯打仗時，沒少見布拉佛斯從天南海北搜羅而來的新丁被嚇住。」
作為在東方混了十來年的僱傭兵，波隆自然給布拉佛斯幹過活，在北方與伊班人打仗，波隆口中那段經歷不是太美妙，布拉佛斯人拿他們當炮灰，還好波隆反應足夠快，不然早就死在了那裡了。
「而我的軍隊裡遍布新丁，夏嘎，把這些屍體和人頭都處理了。」提利昂皺眉說道，夏嘎雖然嘟囔著抱怨，但還是老老實實帶人清理了屍體與頭顱。
對此，波隆只是無所謂的聳聳肩，「看起來我們已經進入戰區了，用不了多久，應該就可以看到那些狂熱的傢伙。」
提到「狂熱的傢伙」，提利昂想起了那些七神信徒，那個著名的老麻雀率領著他們，這些傢伙可謂是跑得飛快，同時他們也這遠征軍的主力。
而想起那些人，提利昂就有些不高興，因為那之中有些狂熱信徒把他視為「七神在人間的污穢」，是不可能誕生的孩子，藉此瘋狂攻擊他。
我早晚要找機會讓這些傢伙付出代價的。提利昂這樣想到。
經過這個插曲之後，提利昂的大軍繼續上路，隨著時間的流逝，氣溫漸漸熱了起來，尤其是被山間的太陽照耀之時。
因此，許多士兵都脫下了外套前進，隨著氣溫的適宜，他們的腳步也隨之輕快了起來，甚至還有士兵唱起了歌謠。
而在此刻，提利昂卻收到了一個糟糕的消息。
「你說被打敗了是怎麼回事？」
提利昂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里有著一些氣急敗壞，他更想要立即獲得準確的信息。
「老麻雀大人中了伊班人的埋伏，他們現在正被迫撤退。」衣著破爛，一看就是經歷了長途跋涉的信使說道。
「我去，這他媽的。」提利昂感覺有些扯淡，老麻雀可是第一次遠征的參與者，這種人居然會把部隊引到伏擊圈裡面？
提利昂不知道的是，老麻雀雖然資歷很老，但是獨立領軍的經驗屬實匱乏，而且現在麾下還統領著一批狂信徒，只能說這些人不顧一切瘋狂往前沖才是正常狀態。
使者沒有回答提利昂的問題，因為這是他不知道的事情，他只是來傳達這個消息而已。
「提利昂大人，現在老麻雀大人下令所有部隊後退，然後再次集結，我已經把消息帶到，這裡就告別了，我還得通知其他部隊。」
說完，使者就策馬離去，不給提利昂繼續詢問的機會。
見狀，提利昂也乾脆讓大軍停下來就地紮營，接著，他和幕僚與盟友一起分析起局勢。
因為，這場戰敗雖然來得突然，但是也讓提利昂產生了一些別樣的想法，一些讓他能夠在這場遠征利脫穎而出的想法。
他從來都沒有忘記，對於其個人來說，這場征伐歸根結底，乃是胡戈·托勒特給他的考驗，他可是得交出來一份足夠出色的答卷，不然未來怕是要在一眾維斯特洛冒險者里泯然眾人——畢竟，東方最不缺的就是他這種軍事領袖。
但是，提利昂不是一拍腦袋就行動的人，在開始行動之前，他必須收集到足夠的信息，進行足夠的分析。
「既然都到這時候都沒有看到潰軍，那無疑說明老麻雀的部隊不是沿著我們這條路撤退的，而伊班人現在肯定在追擊從另一條路上撤退的老麻雀軍隊，諸位，要是我們運氣好，通往伊班人老巢的道路正向我們敞開。」
站在自己的部下們面前，接受著一雙雙眼睛審視的提利昂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便是他花費了大量時間，利用自己收集的資料與斥候所打探的消息，而拼湊出來的計劃。
是的，提利昂打算賭一把，抓住這個機會，直搗伊班人的老巢，以此取得不世之功，完美完成胡戈的考核。
不過，現在回應提利昂的，卻是一片沉默，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這實在是太冒險了，說好聽點這是有膽有識，說難聽點這是孤軍深入，稍不注意，便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波隆那傢伙更是一副作壁上觀的姿態，就像是在看戲一樣。
提利昂皺起了眉頭，不過這也屬於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就在他準備說出那些準備已久的台詞時，夏嘎突然說話了。
「半人，別人覺得這有風險，但是我信你，當年你一個人就敢在明月山脈點起篝火，引得我們前來，然後三言兩語讓我們帶著你去見酋長們，接著我們高山氏族千百年來才得以真正抬起頭來，打敗了那些安達爾人。」
高山蠻族的話語很是有力，提利昂看到不少人臉上的表情都發生了轉變，這讓他在內心鬆了一口氣，這個事他還準備費一番口舌呢。
不過，就算是解決了這個問題，那也僅僅只是一個開始而已，提利昂很明白，接下來的路，還艱難著，而他已經準備好走這條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