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交易
「叫我斯卡就可以了。」
斯卡對這份友善做出了回應，維卡那恰到好處的熱情讓斯卡對這次的目的增添了些許信心，他的神聖感知能力也並沒有在這座神殿裡感覺到魔鬼之流。
看來博德之門沒有像艾爾托瑞爾一般被魔鬼徹底滲透，這是個好事，之前諾希爾的擔心應該是多餘了。
雖然在心中這麼想著，但他依然保留著一份謹慎，在回應了維卡熱情的招待後，斯卡便提議要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詳細說明此次到來的原因。
「當然，我再次為之前那位學徒的莽撞而向你道歉，現在請跟我來吧，斯卡先生，我們到後面去詳談。」
——
「就是這裡了，這裡的房間保密性很不錯，我們有事情需要拜託冒險者的時候一直都在這兒接待他們，在這裡可以隨意交談，不用擔心任何可能造成的困擾。」
維卡帶隊來到了大廳的後院，然後打開了一間房門，裡面的裝飾非常樸素，只有一張桌子和幾張椅子。
這些家具看起來非常矮小，不過大部分都是黃銅打造，如果仔細觀看似乎還能感覺到它與尋常家具的不同。
維卡從旁邊的架子上拿出茶具放在桌子上，對著斯卡熱情的招呼道。
「請坐吧，我之前就在不遠處，所以大概聽到了你來的目的，不過恕我冒昧的問一句，你真的是來自已經消失不見的艾爾托瑞爾嗎？」
斯卡在進門環視了一圈後沒有發現什麼危險後，他這才走進房間，然後對著維卡淡淡的回應的。
「是的，而且當那場悲劇發生時，我就在不遠處，……我親眼目睹了那場災難的全部。」
維卡聽到這番話明顯有些傷感。
「哦，天吶，我很抱歉先生，但請相信我們和伱一樣悲痛，因為我們的大公爵也在那場災難里失蹤了。」
維卡一邊說一邊拿出水壺泡上茶水。
「之前高公爵為了兩座城市的和平而出使訪問艾爾托瑞爾，幾乎所有博德之門的人民都知道了這件事，兩座城市的人們都在盼望著一個和平美滿的結局，結果噩耗就這麼忽然降臨了。」
維卡伸手一扶另一邊的椅子，椅子便忽然增高了一個檔次。
斯卡能感覺到他的悲傷沒有任何作假，他確認眼前這位貢德的信徒是友非敵，這才在維卡的招呼下坐在那把椅子上。
維卡也坐在另一把椅子上，也不知道按了什麼地方，面前的桌椅忽然直接升高到恰到好處的位置，他將茶水推到斯卡的面前，自己也舉起來抿了一口，然後繼續對著他說。
「大公爵是一個很有魅力的領導者，我衷心的希望這場災難能夠早點結束，所以儘管最近城裡有些閒言碎語，但我不會去相信那些瘋話，我向你保證我本人對於艾爾托瑞爾人沒有任何偏見。」
閒言碎語？偏見？
「什麼樣的閒言碎語？又是什麼樣的偏見？我來博德之門的時間尚短，難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嗎？」
維卡放下茶杯。
「啊，你沒聽說過，不過這也正常，畢竟這種瘋話也是在這幾天內在上城區的一些地方流傳，而且除了傻子以外沒人會信。」
「雖然我也不知道這些話具體是從哪傳出來的，但最近確實有些人在暗地裡煽動民眾情緒，說高公爵的失蹤是艾爾托瑞爾人的陰謀……真是蠢貨，一整座城市都淪陷了，卻只為了拉一個人陪葬？真是只有傻子才會信這種蠢話。」
維卡對於這劣等的把戲表現的非常輕蔑，這拙劣的計謀簡直是在把所有人都當傻子，但斯卡並不這麼想。
一遍是謊話，兩遍是流言，三遍是真理，不是所有的民眾都有能力堅定自身的觀念，而這些針對艾爾托瑞爾倖存民眾的言論正在被有心之人刻意散布，只需等待時間發酵便能帶來可怕的後果。
不管是誰在散布這些言論他都希望博德之門能夠亂起來，該死！看來諾希爾的擔憂成真了，如果不快點揪出幕後黑手，那等倖存下來的艾爾托瑞爾人民來到博德之門後，恐怕是得不到這座城市的友善幫助了。
斯卡的臉色有些難看，這讓對面的維卡有些擔心，雖然他沒有親眼見過艾爾托瑞爾淪陷到地獄裡的那副慘狀，但僅憑報紙上的文字也能想像到那是一場無比無與倫比的可怕災難，他有些擔心自己的言論讓斯卡想起來了那可怕的記憶，於是他飛快的補充道。
「不過不必擔心，貢德信徒會尊重所有來自艾爾托瑞爾的人民，如果倖存的民眾來到這，我們也會儘可能的為他們提供幫助。」
不過其實不需要維卡的安慰，斯卡單憑自己就很快的穩住了自己的情緒，他現在離真相只差最後一步，所以現在的他絕不可能被過往的回憶打倒。
他看向維卡，面對他擔憂的神情搖了搖頭，強撐起一個微笑說道。
「感謝你的理智和對艾爾托瑞爾人民的支持，在這危難的時刻，我們對於任何友善的微笑都來者不拒。」
維卡見此也露出一個開朗的微笑。
「我只是遵守貢德的教導，貢德的教義告訴我們，奇蹟使者只對被眾人認可的發明報以最為燦爛的微笑。」
奇蹟使者代指發明之神貢德，而這句話亦是貢德告知其信徒的第一句話，是祂最初的神諭。
斯卡也終於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微笑，來自陌生人的友善總是能鼓舞人心。
「真是感激不盡，我代表艾爾托瑞爾的人民感謝你的幫助，不過還請讓我們回到正題吧。」
「我手中目前有一個對於你們來說應該非常有吸引力的機械造物，據我的同伴說那東西價值非凡，我想把它售賣給你們。」
「那你的同伴真是一個博學者，而且很了解我們，你聽從你同伴的話是正確的，斯卡先生，在博德之門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比貢德信徒對於機械發明更感興趣，在這種事情上找我們准沒錯。」
維卡微笑著對斯卡回應道。
「自從先行者們在博德之門立起神殿，我們便一直對外宣稱願意為任何稀奇的機械造物開出高價，如果先生你手中真的擁有來自地獄的珍奇造物，貢德信徒願意為其付出大量的金錢購買。」
「我們甚至可以溢價兩成，這些多出來的價格權當是用來支持艾爾托瑞爾倖存的民眾，這應該足以證明我之前所言絕非空話。」
但斯卡並沒有被多出來的溢價打動，他反而皺起眉頭，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雖然來自艾爾托瑞爾，但似乎從來沒有親口承認我手中的物品來自地獄，為何你如此信誓旦旦？」
「這，這當然是因為你來自艾爾托瑞爾，而那裡最近出現了魔鬼軍團，這對於我們來說並非什麼特別隱秘的情報，你又說是珍稀的機械造物，我自然而然就往那方面聯想了。」
這個理由勉強有一些說服力，但不夠，於是斯卡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問道。
「好吧，這個解釋算我信了，但地獄造物真的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嗎？對於世人來說，來自地獄的物件難道不都是不祥之物嗎？」
「就算你是奇蹟使者的信徒，但對於這邪惡造物的追捧也是否有些過於嚴重了？這其中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
斯卡銳利的目光直視著他，而維卡也被這尖銳的話語和逼人的氣勢弄得啞口無言，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解釋，但話到嘴邊又停了下來。
雖然他真正需要地獄造物的理由也並非見不得人的陰謀，但如果把實話說出來實在是很難讓人相信，而且此事事關他們的最新款發明造物，可目前來說這件物品還是處於保密階段，哪怕眼前之人是聖武士他也不能隨意泄露。
這忽然的沉默瞬間便讓斯卡緊張了起來，他的瞳孔猛然一縮，幾乎控制不住右手去摘自己掛在腰間的戰錘，但所幸維卡也在一瞬間明白了他的擔憂，他立即瘋狂擺手並高聲解釋道。
「不不不！冷靜！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