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俘虜
既然投降不被接受，那能賺一點是一點。
揮了揮硝煙尚未散去的短槍，又嚇了那些回過神來的護衛一跳，邦蒂有些樂不可支。
「別怕，沒子彈了。」
不再去看那些暴怒的護衛，在他們衝過來之前，少女只是盯著懷中昏睡的查爾斯。
「你不只是看上去很瘦呢……」連自己都沒覺得有什麼壓力，那就是真的輕了。
這麼個瘦小的孩子居然會跟著自己一起找話事人的麻煩，而自己居然也會跟著他們一起發瘋。
真是想不通到底為什麼。
「只是，感覺還行就是了。」
應該是會有人給自己報仇的，心裡想著張星的樣子，邦蒂忍不住抱緊了查爾斯。
終究還是有些怕——「停手吧。」
熟悉的聲音，讓護衛們赤紅的雙目微微一清。哪怕是在面子和欲望的支配下，都強行止住了自己的行為。
看樣子拿錢辦事的人，還是有些職業道德的。
不僅是他們，連邦蒂都有些意外。
雖然真正的接觸只有一次，但這個聲音她自認為還是沒那麼容易忘記的。
鎏金樓的管事，一位尖銳刻薄的女士。而邦蒂能認為自己對流鶯聯合的人來說，有那麼一點重要的原因，也正是因為她。
「我總是覺得你給我的意外已經夠多了，但你依舊能整出一點新花樣來。」
越過鼻息粗重，但在自己的命令下依舊一動不動的護衛們，瑪麗爾看著那張她覬覦很久的臉，露出滿意的笑容。
「當然，這也讓你的價值更加濃厚。至少在你的臉沒有被破壞，青春還沒有損耗完之前，你所做的一切都在為自己漲價。」
「那看樣子，現在就是你收貨的時候了？」
「當然了親愛的，在你離開的那天我就說過了……」
你逃不掉的——這是邦蒂第一次和流鶯聯合打照面，也是最後一次正經見面的時候，在瑪麗爾那裡聽到的話。
那時候的她，剛鼓起勇氣，做出聽從內心的選擇。
也依舊是在這個地方，邦蒂趁著那一位首領褲子脫到一半的時候，在這個男人最放鬆的時刻給了他一刀。
感謝這裡是厄里斯，讓人和人之間的差距能被武器極大的彌補。也感謝在將自己賣掉的那些人口中，她是個懦弱的人。
事實上，在劃出那一刀之前，她的確挺懦弱的。
但人是會變的，就像查爾斯一樣。
而在流鶯聯合這種地方，死掉的人也是沒什麼價值的。所以當瑪麗爾找到邦蒂的時候，出於對這麼個坯子的喜愛，或者說某種奇妙的驕傲。讓這位鎏金樓的管事，試圖再度讓事情回歸原來的軌跡。
結果當然是失敗了。
鼓起了勇氣的少女利用她的傲慢再度逃離，並再也沒有讓自己真正暴露。
畢竟鎏金樓的事情那麼多，棚戶區又是個讓人不大願意踏入的地方，這兩個理由讓邦蒂雖然時不時需要小心，但還是自由的生活到了現在。
只是現在看來，邦蒂的好日子終於結束了。
「其實我本來以為你的無法逃離，是在面對那些環境之後，會乖乖的回到我的手中。」一如既往的傲慢，讓瑪麗爾甚至願意多說兩句：「想不到你寧願在棚戶區廝混，也不願意來籠子裡當一隻雀鳥。明明做的都是一樣的事情……」
「區別很大，但你應該是不明白的。」
對於瑪麗爾這種人，邦蒂覺得應該是沒什麼多說的必要。
看樣子她也不打算聽：「反正挺蠢的，就像你現在做的事情一樣。」
轉頭看了看那些已經停止動作的小鬼們，瑪麗爾不屑的笑了笑。很顯然這些貨物在極短的時間內已經學會了看氣氛，並且知道現在局勢已經不對了。
「只是為了就這些人就把自己搭上了，要不是我剛好也在這邊辦事，你可就真的死了。和你的……」
伸手示意了一下倒在邦蒂懷中的查爾斯，出於對自己眼光的自信，她沒有給出準確的定義。
『我可不只是為了救人。』
腦中閃過這樣的念頭，邦蒂看著靠近的瑪麗爾，最終還是放棄了挾持她的衝動——她做不到在保護查爾斯的時候還挾持一個人，徹底掀桌的話大概率還是兩人一起死。
那還是繼續苟著吧，反正……反正看樣子，就算瑪麗爾很心急，自己無非也是做以前一樣的事情。
雖然不一樣，但倒也沒多大區別。
畢竟除了自己以外，應該也沒人會覺得有區別才對。
『也可能不止有我這麼認為……』
「以前那套行不通了，有點故事對那些客戶來說更有誘惑力，何況以你的情況哪怕是用之前那套也能行……」
意思很明確，那就是邦蒂的確很有價值。同時在檢查過這個別院之後，對於查爾斯的價值，瑪麗爾也有了點數。
所以在鎏金樓沒有別的損失之前，邦蒂以及查爾斯的命都可以保住。甚至在未來，他們兩個的地位說不定迴避瑪麗爾還高。
至於死在這裡的人？
消耗品這句話，可不只是用來形容那些貨物的。
面對護衛們的不甘，瑪麗爾的解釋很簡單：「不要讓我為難，也別讓你們能拿到的獎賞變少。」
於是護衛們接受了這個解釋。
「想開點，至少那些東西現在只有你們幾個分了，連我都拿不到。」
這下，護衛們徹底沒意見了。
連將那些小鬼重新打包，以及把查爾斯與邦蒂好好捆起來這件事都做的格外利索。
這個過程中，邦蒂什麼都沒試圖做，甚至還主動將那把槍交了出來——這讓她藏起別的東西來要更加方便一些，哪怕是那些下意識看她不爽的護衛，也只會將注意力放在這把她用來殺了自己人的武器身上。
『至少我會和你關在一起，以及總算是救下了兩個……』
看著其他幾個籠子裡的貨物們，靠著昏迷的查爾斯，倒在這個空曠籠子中的邦蒂這麼安慰著自己。然後在胡思亂想中，放棄抵抗的邦蒂和昏迷的查爾斯一起，被抑制不住喜悅的瑪麗爾帶回了鎏金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