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要看血流成河
『媽的，人的勝負比船重要。』
雖然大海上最強大的永遠不是人，但對船上廝殺的人來說，只要還有一艘船就夠了。
進入接舷戰後，無論張星擊穿了多少敵船，只要船長他們輸了，那對敵人來說無非是換一艘船的事情。
炮擊沒有停下——至少得讓船長他們不受干擾。
抱著這樣的想法，張星珍惜著自己和西瓜皮的共感時間。
雖然他並不知曉這份共感還能維持多久，但既然抽取的時候明確說了是暫時，那就當它下一秒就會結束好了。
炮膛開始變色，硝煙徹底瀰漫開來。
以真的擊穿敵船的思路，伴隨著熾熱的雨幕和嗆人的硫磺氣體，以及廝殺聲。張星努力尋找著敵船每一個薄弱點，爭取下一輪炮擊便將它們徹底擊穿。
然後，他就看到了。
在艏樓的甲板上，那個身影顯眼到張星懷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竟然會現在才注意到還有一個這麼危險的東西。
張星並不清楚那究竟是什麼，針刺一般的危險感讓他甚至沒法判斷那是不是一個人。要知道他現在可是迭了一艘船的狀態，還不是一般的船。
西瓜皮號可是最頂級的，能配得上那幾個覺醒者的商船。
他早該想到的——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哪怕西瓜皮號再肥，又怎麼會有海盜敢來捋船長的虎鬚呢？
那個人，便是命運洪流中，註定要席捲西瓜皮號的浪濤。
他空著手，抱著臂膀站在船艏上。哪怕在這越發激烈的風雨中，一舉一動都散發出十分乃至九分的漫不經心。
這是一種自信，即便只有自己一個人，也能將一切都打掃的乾乾淨淨的自信。
有他在，就絕不會有意外。
所以張星可以肯定，那個男人的眼睛，在某個瞬間定格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能看出意外來自於何方，所以他會消除自己這個意外！
意識到這點的張星下意識的，將能所有能調動的炮口都集中在了那個方向
然後在炮口硝煙瀰漫的下個瞬間，危險感便突然消失了。
擊中了？
不，不會這麼輕易的。
這一刻，張星學會了懷疑自己的感知，更進一步調動屬於船隻的知覺，努力地尋找那個危險的男人。
他或許可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只要他切實存在，對於一個有著清醒意志的船靈來說，只要願意花時間，那就一定能找到。
但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風暴中炮擊的煙霧正在快速散去，張星依舊無法在海盜船上找到自己的目標。
但他也不用去尋找了，正如他之前所感覺的那樣……
「你是怎麼做到的？」
煙霧中走出的男子依舊抱著手臂，歪著頭饒有興趣的看著張星站在船舵前的背影。
「我想不明白，在我的視野中你明明是個普通人。有沒有興趣將原因告訴我？以白鴿之名，我或許會在一切結束之後，讓你繼續作為舵手為我服務。」
風帶走了張星額頭的冷汗，耳邊的安慰讓他緊張的思緒變得平緩。
握緊手中的船舵，西瓜皮號依然在回應他的一切想法。
名為白鴿的男人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第一次放下了自己的手臂，兩道如水一般的鋒刃在他手中若隱若現。
「真可惜，我好久沒有留活口的想法了，你應該給我這個機會的。」
「我還是給你兩炮吧！」
在無人察覺的角落，出於裝飾作用安裝在西瓜皮船尾的兩門小炮對準了張星的敵人，激發出隱秘的殺戮之火。
這下，張星能看清他是怎麼躲避的了。
但他看不懂。
那個男人只是簡單的向前邁了一步，便從火炮的羅網中消失，並在下個瞬間出現在張星的身後。
然後，揮動手中的武器。
「嗯？」
這下，輪到白鴿看不懂了。
沒人知道，一個清醒的船靈除了可以自己操控纜繩炮彈船帆以外，還能出現在船隻的每一個角落。
站在船長室中，張星抬著頭看著木質的天花板。
他的視野沒有絲毫的阻隔，能夠清晰的看到在失去了自己的蹤跡之後，白鴿愣在原地的樣子。
但這並不能給張星帶來什麼安全感，尤其是隨著他的視線落在白鴿身上，這個危險的男人立刻便察覺到了什麼，低下頭看了過來。
就好像他的視野同樣沒有阻隔一般，與張星完成了一次對視。
「你過來啊！」
拙劣的挑釁沒有起到什麼作用，白鴿是一個精於殺戮的人，更是一個理智的人。
在這個遠離陸地，無法逃離的囚籠中，他有充足的時間進行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所以，還是先做正事比較好。
隨著他的下一次邁步，溫德船長的戰局中，出現了一顆影響天平的砝碼。
在船長的呼喊聲中，水手長做出了自己的反抗。
但那渾身閃爍的電光並沒有帶給他安全，白鴿僅僅只是揮動手臂，那本屬於水手長的力量便像是換了一個主人一般，如同羽翼一般順著他的引導環繞在他的身周。
流動的電光追隨著白鴿左手的鋒刃，而他的右手則輕巧的刺進了水手長的胸膛。
然後在水手長死去的下一個瞬間，兩把武器交迭在一起，連同那電光一齊為自己的主人擋下溫德船長憤怒的一刀。
洶湧的洪流伴隨著風雨，在甲板上不斷沖刷。
但這並不能留下白鴿，船長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但他的力量對於一隻展翅的飛鳥來說，的確是有些過於笨重了。
洪流能夠暫時將白鴿擊退，卻不能阻止他展開殺戮。
張星站在船艙里，看著上方的戰局，有些喘不過氣來。
耳邊的聲音在催促他做些什麼，他也試圖重新回到戰場，但殘存的理智使勁讓發熱的腦袋開始思考。
這種程度的接舷戰，哪怕是船靈也沒有多少能做的。
但他必須得做些什麼！
失去了水手長之後，船長和大副在那位死神代言人的面前，支撐不了多久。
「如果最後的結局是毀滅……」
站在彈藥庫中，張星看著剩餘的彈藥。
「那就乾脆血流成河好了！」
簽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