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王子選秀
約翰站在神殿門前，抬頭仰望這座不算高大的神殿，沒有八聖靈的徽記，這說明這裡供奉著並非是城市聯邦的主流信仰。他轉過頭，看向身旁氣定神閒的弗朗西斯，精靈在剛才面對那位修女時摘下了兜帽，約翰清楚地看到那位有些膽小的神職人員兩肩一抖，像是犯下了什麼過錯一樣不停地鞠躬致歉。
簡短的對話之後，約翰才得知修女將二人誤認成了被頑皮的孩子惡作劇上門討說法的居民，而弗朗西斯的臉又讓修女將他看成了一位大人物，也將麻煩看作了大麻煩。
「我們找因盧西恩。」弗朗西斯說道，他語氣平緩，至少約翰沒有聽出任何不悅的情緒。但對精靈的偏見就像是在克爾茜修女心中扎了根，她像是得到命令一樣飛快地沖向了裡屋。
兩人被留在門口，約翰皺起眉毛，弗朗西斯則依舊是那副冷淡的模樣，這是他習慣性的表情，但也奇妙地契合其他種族對精靈傲慢的偏見。
「你的朋友是一位牧師？」
弗朗西斯抬手捏住下巴，做沉思狀，幾秒後回答：「算是。」
算是到底是不是啊？！約翰沒有預料到弗朗西斯如此發言，心中不禁發出咆哮。他們馬不停蹄地奔赴北地，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偏僻地方，一路上約翰不止一次想要弗朗西斯透露一些未來隊友的有關信息，可總被弗朗西斯用「你總會看到的」搪塞過去了。
反正都會看到你為什麼不能提前告知我呢？氣急敗壞的邪術師心中對素未謀面的隊友不斷降低印象分。
弗朗西斯此時也感覺出來了約翰的負面情緒，說道，「你應該信任我的交友水平，我的朋友不會讓你失望的。」
精靈笑了一下，笑容裡帶著一絲得意的驕傲。
約翰道：「你從來就沒有和我過多談論過你的朋友，甚至是任何有關你的事。上一個在伱口中被你稱作朋友的人，是巴恩斯。你的友情似乎是單向的，他還罵你是殘暴劊子手呢！」
弗朗西斯的表情沒有太明顯的變化。
「那巴恩斯有讓你失望嗎？」
約翰選擇了沉默。
這時緊閉的大門打開，克爾茜修女在看到兩人時又抖了抖身子，似乎察覺到了門外的寒意。
「請進，二位客人，因盧西恩先生在大廳里。」
修女引領兩人前進，約翰觀察了一下神殿內的裝潢，牆面和家具有些陳舊，看上去這裡的狀況似乎相當拮据。在拉開大門前，克爾茜修女大著膽子說了一句。
「孩子們都非常喜歡因盧西恩先生這樣善良幽默的人，我、我也是，所、所以，也歡迎你們來訪，因盧西恩先生的朋友們。不過孩子們比較害羞，還請多多包容。」
說完修女整個人就像軟腳蝦貼在了拉開的大門上。
約翰並沒有關注修女的窘態，因為房間裡的場景已經讓他震驚。
那是一個用魔法戲法將自己包裝成宮廷小丑的怪人，在讓人眼前混亂的光線干擾下，因盧西恩的臉就像一張抽象派彩色油畫。
幻術，因盧西恩是一個幻術師，他的幻術甚至能對自己深紅和靈能雙重強化過的大腦產生影響。
此時他站在一群孩子裡，從房間的布置，約翰和弗朗西斯能看出這是一次生日聚會。因盧西恩將孩子們放進了自己創造的幻象空間裡，用魔法和夢幻裝點了他們寒酸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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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還沒張口，因盧西恩先聲奪人。
「王子選秀！」
他單手撫胸，像個莊嚴的宣告人介紹。
「今天是艾什莉公主殿下的七歲生日，因為我們公主殿下的美麗又增長了一歲，於是！來自世界各地，試圖和艾什莉殿下訂下未來誓約的各國王子紛至沓來。今天，就讓我們一同見證，又是哪一位王子，能夠得到艾什莉殿下的芳心呢！」
孩子們一下子就得到了命令，他們分作兩派，宛如侍衛讓出一條通道，一個被幻術包裝成主角的小姑娘就站在道路中間，驚喜地捂嘴。
「那麼，首先……」
因盧西恩迅速釋放的魔法擊中了約翰和弗朗西斯，他們發現自己的服裝發生改變，變成了華貴奢侈的造型。
弗朗西斯戴上了精靈桂冠，身著翡翠石和銀鏈點綴的絲綢長衣。他的長髮被編成了髮髻，本就英俊的面容在梳妝打扮後更顯優雅，身邊還漂浮著綠色魔法光暈。
約翰則戴上了黃金王冠，身著騎士甲，右手粘著一把沒有重量的寶石長劍，背後的威武披風無風自動，引得無數男孩驚呼。維爾蒂斯的罪惡縛鏈似乎感應到了加在自己身上的魔法，血紅不滿地蠕動一下。而在幻術的加持下，孩子們看到的是，約翰眉頭一皺，一身亮銀盔甲瞬間變紅，變得狂野又霸氣。
「他還會變色！」孩子集體驚呼。
因盧西恩則在驚呼中增加了王子們的設定。
「這一位是精靈王子弗朗尼斯·綠葉！他從遙遠的樹之國度千里迢迢渡海而來，只為祝福艾什莉公主的生日，讓我們看看這位精通詩歌音律又擅長武藝的精靈王子會用什麼辦法俘獲艾什莉殿下的芳心呢！」
被孩子們期待的目光脅迫，弗朗西斯慢慢走上前，來到艾什莉面前單膝跪立。他斜眼看了下滿面笑容的因盧西恩，這才轉向臉色通紅盡顯羞澀的小女孩。
「祝你生日快樂，艾什莉公主殿下。」
沒有更多動作，實際上只是一句簡單的祝福，艾什莉都像是隨時會暈倒過去一樣。
「難道王子殿下沒有帶生日禮物來嗎？」因盧西恩在一旁支招提示。
弗朗西斯反應很快，但是他並沒有帶什麼適合的東西。於是弗朗西斯取下了自己腰間的兩把彎刀，精妙的工藝和銘文讓孩子們發出驚呼。
「我獻上的禮物，即是我的承諾，公主殿下，我會用我強大的武器和無雙的武藝去保護你。」
「好吧，勉強合格。」因盧西恩在約翰眼中變得更加討厭。
小女孩艾什莉倒是對暗精靈的禮物十分受用，她兩手牽著自己的裙邊，對弗朗西斯鞠躬回禮，還有一個微笑，和一個感謝。
「謝謝你，弗朗……綠葉王子。」
因盧西恩的折磨還沒有結束，接下來，到約翰了。行禮完畢的弗朗西斯站在一邊，微笑著看向約翰，他的嘴唇輕輕活動，默默念出「配合」。
約翰只能接受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場戲劇表演的事實。
「那麼你是……」幻術師開始消耗腦細胞思考。
「卡爾·戴米拉斯。」邪術師全身都在抗拒這一身彆扭的虛假裝扮，但瑪麗安娜的利益教育讓約翰沉下心投入自己的表演。他立刻全身貫注想像自己的身份，很快就模擬出了一個熟悉的人。
「來自埃弗薩。我是埃弗薩的王子，不久之前，正義的我完成了一場偉大的冒險，斬殺了邪惡的紅龍，鎮壓了反叛的軍隊。現在，我已經功成名就，但我的內心依然感到無法釋懷的空虛。」
邪術師捂著胸口，慢慢走向艾什莉。
「我的心中，缺少一位美麗的女士，一位像公主殿下您這樣美麗的女士。」
「生日快樂，公主殿下。」
邪術師掏出了一枚銀幣，城市聯邦承認的通用銀幣。
「這就是我的禮物，如您的美麗一樣閃耀的銀幣。」
孩子們已經驚訝地無法言語，他們在生活中已經了解了克爾茜修女真正頭疼的問題是什麼。而一枚銀幣，在孩子們眼中是一筆巨大的財富。金幣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過於過於貴重，而銀幣不如金幣珍貴，但也不比銅幣廉價，倒是恰好適合成為生日禮物。
一個適合又充滿誘惑的禮物。
艾什莉的確猶豫了幾秒，她下意識尋找克爾茜修女的身影，但尋找失敗了，只能將求助的目光轉向唯一的大人，因盧西恩。
幻術師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輕地說：「今天你是公主，艾什莉，你可以自己做出選擇。」
艾什莉重新看向卡爾王子和他的銀幣，雙手在胸前合握。
「卡爾王子殿下，很感謝你的禮物。」
小女孩接著雙手叉腰，有些賭氣地說：「但我還沒有接受王子殿下，所以禮物不能要。」
約翰點了點頭，和弗朗西斯一樣站在了一邊。
孩子們天真爛漫的天性經過因盧西恩引導，他們必然會去追逐童話，而不是金銀。過於實事求是，而忽略了他們的心靈感受。
約翰心中有些懊惱，一定是模擬卡爾的行事準則影響了自己的判斷。
弗朗西斯在一旁調笑道：「你大可不必如此認真，約翰，你不需要贏得天下所有女孩的好感。而且，我們只是錦上添花的一筆，因盧西恩會給她準備真正的禮物的。」
沒過多久，房門被再一次敲響。
約翰心裡一突。
還有高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