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逝者未矣
約翰·坎普看到那座壯觀的城市的第一眼，邪術師就忍不住捂住了腦袋。他的靈能感知自行發動，在他的意識世界具現出一座扭曲欲望籠罩，民眾麻木追隨的墮落城市，和他眼中所見的光潔城堡形成了鮮明對比。
「摩根、摩根、摩根……」無數分辨不出本音的扭曲吶喊沿著靈能觸鬚在約翰的感知中迴響，這些狂熱已經形成了一團具有侵略性的氛圍，準備將每一個靠近它的人化作扭曲心靈的養料。
這座城市裡沒有宗教信仰，但對於女王摩根的個人崇拜已經達到了病態的程度。她藉助失落諸神不再顯世的機會，收割民眾的信仰，讓自己的地位成為至高點。而神與人的界限在那些被扭曲的大腦中已經模糊，約翰知道，讓這種盲目崇拜升華，只需要一個契機。
約翰看著這座被女王摩根從各種意義上統治的王城，從中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
「你能從這個地方逃出來的原因，是因為你的能力嗎？」
約翰對於加拉哈德不受摩根的魅力影響感到驚訝，民眾的愛戴在靈能感知層面已經達到了等效精神操控術法的程度。約翰懷疑他們只要進入王城居住一天就會被這種氛圍影響，對那位摩根女王產生濃烈的好感，而加拉哈德長居此地，居然不受影響，目光清明。
加拉哈德搖頭說道。
「我也曾是圓桌騎士的一員，還是被摩根女王賜下聖言的騎士領主。我最初也被摩根的超凡魅力誘惑，那種自身被女王關注的美妙感覺時刻控制著我。」
「即使在我掌握脫罪的聖言後，那種感覺也沒有改變，因為我當時根本發現不了自己心靈的異常，直到摩根的一道命令。」
「她命令我去探索靜謐之室內部的古老遺蹟，我推測摩根是認為我的能力能夠對抗遺蹟中的神秘兇險，但她沒有預料到，靜謐之室的神秘力量糾正了我被魅惑的心靈。」
「我因此意識到了自己的異常，從摩根的魅惑中逃脫，並藉助探索遺蹟的命令開始對摩根陽奉陰違。」
約翰抓住了加拉哈德話語中的重點。
靜謐之室，這和梅林提到的遺蹟入口相互印證，約翰確定王城之中的確存在這樣一個造物主遺蹟，並且約翰還知道騎士領主的聖言力量其實就是遺蹟中被梅林和摩根發現的褻瀆禱言，神的第四個詞。
約翰疑惑地問：「你有辦法帶我們進入那間靜謐之室，從遺蹟中獲得抵抗摩根魅惑的精神抗性？」
「我不能。」加拉哈德顯得有些沮喪，「靜謐之室在王城中心，在摩根居住的塔樓底下，那裡有圓桌騎士把守，他們能感應到我宣告聖言的動靜，每一個騎士領主都能發現彼此使用能力。」
「而且我也不能保證，你們在靠近王城，不會被摩根的魅力俘獲。」
巴恩斯先是觀察了一下約翰遠眺王城目露忌憚的樣子，隨口一說，「這位女王的魅力真有那麼嚇人？」
加拉哈德回答，「這是摩根的聖言，『虛榮』。她的美麗會被放大到輕易俘獲一個正常人類男性的水平，使她可以輕易得到人民的崇拜和愛慕。除『魅惑』之外，聖言的另一個能力是『統御』。摩根不會被任何向她宣誓效忠的人打敗，如果某一位騎士領主背叛，摩根會在對抗的瞬間，獲得虛榮加持的遠超對手的才能。下克上擊敗不了女王，唯有外來者才有機會。」
雷文眯起眼睛，加拉哈德看向冒險者的目光兩眼放光，引起了三個男人的不適。
「然而我們現在連城門都進不去。」
「我們知道另一個入城的辦法，直通靜謐之室。」貝拉從加拉哈德的肩甲上飛起，光粉在空中劃出一個圓圈。
地道，約翰幾人腦海中同時出現了答案。
加拉哈德沒有賣關子。
「我認識的一個……朋友，是當年奉命挖掘古老遺蹟的工人，嗯，一個不太正經的傢伙。他在古老遺蹟中偷偷挖掘出了一條通向城外的暗道，企圖盜竊遺蹟中的寶藏，結果恰好躲過了摩根的聖言宣告。在王城居民陷入女王狂熱的時候，他察覺到了其中的危險，從暗道逃到了城外，現在就定居在不遠處的小村落里。」
「我們可以請他幫忙。」
……
加拉哈德帶著約翰幾人來到了他記憶中的村落。
因為身為叛逃騎士的原因，加拉哈德和約翰一起進行了蒙面偽裝，沒有圓桌騎士的身份便利，他們的搜尋進度緩慢，花費了一些時間。
幾經波折，約翰等人才在一個木匠的口中套出了加拉哈德所謂朋友的情報。
衣服上沾著木屑的絡腮鬍男人用手指扣了扣自己的禿頂腦殼，隨後才在思考一陣後開口。
「啊！克洛那個混蛋。兩年前就因為盜竊罪被吊死了，屍體就埋在村子東郊呢。」
約翰幾人抬起頭，平靜地看著加拉哈德。
脫罪騎士有些尷尬地傻笑，急忙和克洛撇清關係。
「其實……我和克洛結識的原因是因為我借給了他一筆錢，他聲稱手頭緊於是用暗道的秘密還債，我們之間也算不上多麼熟絡的朋友。這個人有些難應對，幾年前和他交流的時候，我就沒從他身上討到好處，所以，暗道的位置才一直沒弄明白。」
「不過沒辦法，死者為大。克洛這些年其實也和我透漏了一些隻言片語，我們花些時間也能夠搞清楚暗道的位置的，大概。」
加拉哈德灑脫地說道。
約翰偏過頭，對雷文說：「不覺得這種感覺很熟悉嗎？」
雷文點了點頭。
「嗯，看來最後一個反轉體找到了。你打算怎麼辦？約翰。」
加拉哈德臉色古怪，貝拉恐懼地縮到騎士的衣領後面，折迭捂住自己的尖耳朵。
約翰毫無負擔的邪惡言論嚇到了善良的皮克精。
「死了正好，死者交談控制的死人不會說謊。」
「等天色晚了我們去村子東郊，把異界巴恩斯的墳刨了，讓他起來說話。」
船長在一邊憤怒地抗議。
「嘿！我聽得見！」
邪術師轉動眼珠，看向情緒激動的船長。
「哦，巴恩斯，我的朋友，你還有什麼想要補充的嗎？」
巴恩斯揉搓手掌，冷笑一聲。
「讓我來問，我絕對會在五次問答中得到暗道的位置。」
「還有我的寶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