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投降的工程鼠們
隨著大塊頭抬手兩發重炮自己把自己送走，鐵牙部落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兵敗如山倒。
從艙門裡鑽出來的鼴鼠人果斷投降，並且立刻把慫恿他們騎著這玩意兒出來找茬的傢伙給供出來了。
「魔，魔王大人！我們是被迫的！」
嘎嘣的臉上寫滿了驚慌，接著憤怒地瞪向了不遠處的齒輪機關，指著那邊叫喚道。
「都是那些傢伙！他們躲在那兒看熱鬧！把嘎嘣派過來送死！」
「沒錯沒錯！我們都是被逼著過來的！」
咣咣的腦袋點的像搗蒜一樣，矮胖的身子想從嘎嘣的身後擠出來，結果卻小瞧了自己的腰圍，和擠在他前面的噶蹦一起卡在了圓形的艙門上。
「讓開！」
「你先讓！」
「%￥#@！」
看著動起手掐起來兩隻鼴鼠，莎拉側過臉看向羅炎，晃了晃手中的匕首，用眼神詢問是否需要自己動手。
羅炎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隨後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齒輪，揚起了手中的魔杖。
藏在隧道里的老鼠是麼。
用什麼咒語好呢？
還沒等羅炎想好用什麼咒語，那群躲藏在齒輪背後的鼴鼠們就慌了神，一個二個連滾帶爬的溜了出來。
「別！別殺我！」
「我我我是無辜的！」
「我也是！」
「我投降！」
「魔，魔王大人饒命！」
「嗚嗚嗚，我們也是被迫的……」
「大人，我還有一窩孩子要養……」
被那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得一陣頭大，羅炎不耐煩地甩出一道冰錐砸在了他們的腳旁。
「夠了，把你們的嘴閉上！或者我來削減一下你們的數量。」
「噫！！！」
看著那結了冰的地板，一眾鼴鼠人瞬間閉上了嘴，在牆角擠成了一團，像極了被趕到牆角的土撥鼠一樣。
看著這群小傢伙們老實下來的樣子，羅炎讚許地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很好，現在開始我問什麼，你們回答我什麼……首先，你們是怎麼知道我是魔王的？」
十幾隻鼴鼠人相視一眼，互相慫恿著對方先開口，結果商量了半天也沒商量出個代表。
羅炎不耐煩的咳嗽了一聲。
聽到這聲咳嗽的鼴鼠人們頓時被嚇了一跳，再也顧不上謙讓，七嘴八舌地都開了口。
「您，您會亡靈魔法……」
「整個迷宮沒有比您更像魔王的人了！」
「沒錯沒錯！」
「還有那邪惡的氣質！」
「簡直就是魔王本魔！不對，魔王本王！」
一群鼴鼠人說著說著又開始拍起了馬屁，雖然一個比一個用力，但完全沒有拍到點上。
羅炎不耐煩地看著吵鬧的他們，繼續說道。
「既然你們知道我是誰，為何不出來見我。」
眾鼴鼠人瑟瑟發抖，尖聲說道。
「我，我們不敢……」
「我們聽說這兒的魔王已經死了才來的這裡……」
「要是知道您還活著……呸！要是知道您在這兒，我們肯定不敢冒犯您的威嚴。」
聽到了有趣的情報，羅炎的眉毛輕輕挑了挑。
「你們？你們還有多少人？」
其中一名鼴鼠人咽了口唾沫，用不確定的聲音說道。
「一千……不對，也許是一萬？！」
顯然並沒有人仔細數過，以至於他連自己的部落里到底有多少只鼴鼠都不清楚。
奧克多和邦德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這群小傢伙，莎拉的目光則是完全被那一根根四處亂竄的尾巴吸引了。
想起了尾巴烤著吃的味道，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不懷好意的目光，一隻只鼴鼠人紛紛被嚇得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響。
那是門牙打顫的聲音。
等這幫傢伙終於停止了七嘴八舌的吵鬧，羅炎看向距離他最近的那三隻鼴鼠，耐著性子繼續問道。
「你們誰是壯壯？」
另外兩個名字他記不得了，就記得這個好記的。
「我，我是……」
一隻瘦小的鼴鼠戰戰兢兢地爬了出來，他的身高是要比小惡魔高上一點兒的，但看起來膽子卻比米西還要小。
羅炎注視著那雙恐懼的眼睛，繼續問道。
「你們的頭兒是誰？他叫什麼名字，還有你們的部落叫什麼，又在什麼位置。」
這話把他給問住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頭兒？我們，沒有頭兒……對了！議會！十三隻牙議會就是鐵牙部落的頭兒！」
議會？
是模仿矮人嗎。
羅炎似乎在課本上看到過，萬仞山脈有一些矮人和地精實行的似乎是議會制。
考慮到這些鼴鼠極有可能是從萬仞山脈遷徙過來的，而且搞不好還曾經是矮人或者地精的奴隸，因此八成這又是什麼cosplay的行為。
「那你們平時在哪裡開會？」
壯壯緊張地說道。
「就，就在這大殿後面的……大人。包括我們的部落，所有人全都在後面！」
羅炎用魔杖指了指前面的路。
「在前面帶路。」
「是，是……」
壯壯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戰戰兢兢地走去前面帶路。他走出去還沒兩步，又差點被後面傳來的聲音嚇得摔了一跤。
「聽好了，小老鼠，如果你敢耍什麼花招……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這句話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或許沒什麼威懾力，但從亡靈法師的嘴裡說出來卻被賦予了截然不同的意義。
壯壯不敢怠慢，尖叫了一聲，四肢並用的向前奔去。
「是——！」
羅炎接著看向了其他鼴鼠，手中的魔杖指了指壯壯的背影。
「你們跟在他身後。」
「如果他帶錯了路，記得提醒他。」
眾鼴鼠人紛紛尖聲應道，麻溜地追上了壯壯的腳步。
「是！！！」
……
機械神殿的後面又是一座空曠的大殿。
不過和之前的那座機械神殿不同的是，這兒沒有那麼多複雜古怪的零件，也沒有堆成山的垃圾，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金屬窩棚擁擠在大殿的空地上，就像物流公司的貨架一樣。
很明顯。
原本位於這片區域的平台和隔斷都被拆除了，而這些金屬窩棚就是用那些材料做成的。
這些鼴鼠就像蝗蟲一樣，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如果說織影一族只是在迷宮的邊緣打洞增蓋違章建築，那麼這些傢伙乾的完全就是裝修隊的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併拆除迷宮內的硬裝和軟裝，然後換成自己的風格。
羅炎本以為這是什麼養殖場，結果問過之後才知道，這兒居然就是這群鼴鼠人們的聚居地了。
上萬隻鼴鼠人吃喝拉撒在這裡。
擁擠，混亂，沒有任何秩序可言……甚至就連北峰礦洞裡的鼠人們，過的都沒有他們這般潦草。
住的高的鼴鼠將食物的殘渣和糞便扔在下面，等下面的金屬窩棚被糞便淹沒，下面的鼴鼠再跑去上面蓋新的屋子，重複那日復一日的循環……直到他們的糞便將昔日的樓上鄰居掩埋。
這裡的環境雖然狹窄，但卻並沒有讓他們感到擁擠，反而給他們提供了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只不過相對的，這種互相餵屎的秩序與安全感，恐怕也只有這群鼴鼠人自己能忍受。
不出羅炎所料。
議會這玩意兒對矮人來說或許剛剛好，但對這群照葫蘆畫瓢的鼴鼠人們來說還是太過於超前。
甚至於他們都到了生死存亡的節骨眼上，也沒有一個能扛事兒的傢伙主動站出來。
周圍要麼是看戲的，要麼是帶路的。
那臭氣熏天的味道讓莎拉情不自禁的皺起了眉毛，不自覺的往羅炎的身後靠了靠……因為只有那兒比較香。
羅炎也不再往前走了。
因為他不禁開始思索是否還有這麼做的必要。
爬在前面的壯壯停下了腳步，瑟瑟發抖地回頭看向羅炎說道。
「議會……就在前面，魔王大人，您確定要過去嗎？我不記得今天那兒有沒有開會……搞不好，那裡可能是空的。」
就在他停下腳步的同時，一隻只鼴鼠腦袋也從窩棚底下的陰影中探了出來，緊張地看著眼前四位闖入者。
和那些從齒輪下方鑽出來的小傢伙們一樣，面對闖入者的他們全都束手無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看著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倉鼠籠」和那一隻只恐懼的小腦袋，羅炎最終放棄了繼續深入的念頭，而是用威嚴的聲音緩緩開口說道。
「不必了。」
「當我走到這裡他們都還沒有出現，那便說明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個錯誤，已經沒有必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那冰冷的聲音讓壯壯心臟一顫，手腳冰涼，噤若寒蟬地閉上嘴，不敢再說一句話。
羅炎停頓了片刻，揚起手中魔杖為自己的聲音注入了魔力，隨後朝面前的聚居地緩緩開口說道。
「當我踏入這裡的時候，我很驚訝。」
那平鋪直敘的聲音聽不出波瀾起伏，在一旁悄悄圍觀的鼴鼠人們都不知道他想幹啥，只能好奇地繼續觀望。
見越來越多的視線聚焦在自己身上，羅炎也不再和這幫傢伙客氣，語氣冰冷的繼續說道。
「我很驚訝。」
「我驚訝於只是短短几個月的功夫，一群臭烘烘的老鼠就將我的迷宮糟蹋成了這幅醜陋且臭不可聞的模樣！」
那威嚴的聲音就像凜冬的寒風，毫不留情地吹在了每一隻鼴鼠人的臉上。
刺骨的寒冷仿佛吹進了每一隻鼴鼠人的骨髓深處，也深深的刺痛了他們的心臟。
恐懼。
憤怒。
然而無動於衷。
這便是這幫傢伙們的反應。
他們憤怒於被當成是老鼠，卻根本提不起一絲勇氣反抗，只能瑟瑟發抖地埋著頭顱。
恐嚇——
這是對付這群懦夫們的最言簡意賅的方法。
或者說，這是最適合用來馴服他們的辦法。
羅炎環視了一眼周圍。
不出他的意外，所有與他接觸的視線紛紛屈服的低下了腦袋，生怕和他對上視線哪怕一秒。
嘴角翹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羅炎像個真正的反派一樣，用威嚴的聲音宣布了鐵牙部落的結局。
「你們大概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現在由我來和你們說明好了。」
「這裡是地獄的領土，你們才是鳩占鵲巢的闖入者。你們不但把這兒弄得一團糟，還將那些本該發揮更大作用的零件拆成了廢品，做成了那些你們沾沾自喜實則可笑無比的垃圾！」
「我沒興趣和你們廢話，你們只有兩個選擇——臣服，或者死亡。」
「我只給你們十秒鐘。」
話音落下的同一時間，羅炎手中的魔杖閃爍了幽綠色的光芒，那純粹的邪惡就仿佛來自地獄最深處一樣。
眼看著魔王大人就要施展邪惡的亡靈魔法，所有的鼴鼠人都慌了神，發出嘰嘰喳喳的恐懼叫喊。
面對死亡的威脅，終於還是有人反應了過來，率先從鼠群中跳出匍匐在地，尖叫著大聲喊道。
「魔王大人萬歲！」
見有人起了頭，那些蜷縮在鐵皮窩棚里的鼴鼠們紛紛效仿，接二連三地從家裡爬出來，驚慌失措地叩首在地。
「魔王大人萬歲！魔神大人萬歲！地獄萬歲！」
「鐵，鐵牙部落將永遠效忠！永遠臣服於您！」
「從今往後您就是我們的領主！我們將誓死追隨您的腳步！」
七嘴八舌的聲音迴蕩在寬闊的大殿，從那驚慌失措的叫喊中，羅炎能感受到他們內心深處的恐懼。
已經足夠了。
羅炎畢竟沒有打算真的殺光他們。甚至於早在進來這裡之前，他就已經想好了他們能夠派上的用場。
繼織影一族的施工隊之後，大墓地將再添幾支熟練的裝修隊，以及擅長雕刻銘文的熟練工匠。
相比起難以管教的鼠人，鼴鼠人還是有調教價值的。
「很好。」
面對俯首稱臣的眾鼴鼠人們，羅炎滿意地點了點頭，熄滅了魔杖杖尖的幽綠色光芒。
「從今天開始，我宣布十三隻牙議會解散，新的議會成立了，議員就是那群老鼠們……」
說著的時候，羅炎看了跟在壯壯身後瑟瑟發抖的小老鼠們，接著又將目光投向了壯壯。
「至於你，從今以後就是鐵牙部落的酋長，以及這些小傢伙們的首領。」
壯壯錯愕地看著羅炎，來不及詫異這位大人的任命，連忙叩首領命道。
「遵命！我的大人！壯壯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將這群小傢伙們管教的服服帖帖的。」
圍在周圍的鼴鼠全都羨慕嫉妒地瞅著這個幸運的小傢伙，包括那些藏在鼠群中的「前議員」們，眼中都閃爍著赤果的光芒。
之前把他從鼠群中擠出來的鼴鼠們，此刻都恨不得一窩蜂地衝上去把他撕碎了，然後取代他。
然而也正是因此，那個叫壯壯的小傢伙表現的更賣力了，毛茸茸的腦瓜子都快在地上蹭出血來。
看著那個拼命表忠心的小傢伙，羅炎讚許地點了下頭，隨後看著扔下了最後一句話。
「我希望你們的忠誠不只是停留在口頭上。」
「如果你們有任何二心，我會讓你們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連死亡都是一種奢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