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二合一
第二天上午的醒來，雷克頓揉著腦袋低聲呢喃了一句：
「這位算是薩斯利爾嗎？黃先生窺見的那一絲命運指向的就是祂？」
從床上起來，雷克頓準備去看一下被封在透明琥珀中的那團承載了小部分真實造物主意志和神性的血肉。
窗戶邊的咖啡中上，透明琥珀中空無一物，雷克頓愣了一下。
又看看了緊閉的窗戶，從口袋裡拿出一枚金鎊，拋到空中，做了一個簡單的占卜。
得到了那團血肉還在房間內的答案後，雷克頓眼眸中蒙上了一層蒙蒙紫光，掃視了兩遍臥室。
「不在？」眉頭微皺，雷克頓有些不太確定的就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
一團深紅近黑的靈光在左手的小臂位置閃爍。
眼眸中的紫色光暈淡去，雷克頓將左手的衣袖拂上胳膊。
露出來的小臂位置有一塊深紅色的倒吊人影圖案，仿佛與周圍的血肉融為一體了一般，如果不依靠窺秘之眼的視線，雷克頓自己都發現不了異常。
雷克頓眉頭直跳，低聲嘟囔了一句：
「還真到我身上了，這樣有點不方便啊，不管是去圖書館還是灰霧之上。」
雷克頓準備試一下，自己的精神體離開，對方會不會有什麼反應。
將衣袖放下，雷克頓直接閉目冥想，在腦海內勾勒出圖案。
身上的靈性如同水波蕩漾之間，一輪由齒輪和鏈條構成的殘缺圓環在身後浮現。
雷克頓的意識隨即通過固有的聯繫來到了位於靈界的圖書館中。
黃先生依舊坐在圖書館前方的靠背椅上，一邊的書桌上放著熱氣騰騰的紅茶，手裡拿著一本沒有封面的書。
雷克頓快步走了上去：
「上午好，黃先生~」
本想伸出左手，將上面的圖案展示給黃先生看的，但拉開衣袖後，雷克頓卻發現，上面深紅的倒吊人影圖案不見了。
「祂過不了，也不會過來。」
黃先生語氣不平不淡的說道，眼神中帶著不加掩飾的驚訝目光。
「你和祂達成交易了？我能看見你的身上多了一些東西，這是你和祂之間的契約。」
雷克頓微微點頭，將自己和那位自稱薩斯利爾的模糊人影之間的交易說了一遍，末了又問道：
「祂真的是薩斯利爾嗎？」
黃先生稍有沉默，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回憶，過了一會才緩緩開口說道：
「真實身上的權柄與特性有部分來自薩斯利爾，如果祂將其中一部分剝離出來，並且塑造成新的化身，確實可以算是薩斯利爾。」
「至於是否仍是曾經的那位暗天使，我也無法確定。」
雷克頓看了眼神色間有些許感嘆的黃先生，將自己心中對對方身份的猜測壓了下去。
「伱準備去完成和祂的交易前來這裡一趟，我會給你一份預言家的特性，並做一定的調整，讓你能夠直接動用其中的部分能力。」
「嗯？」雷克頓有些不明所以，他想不通黃先生願意提供幫忙的理由。
黃先生微笑著說道：
「真實的狀態如果能夠變好一些，風暴和太陽才能在壓力下有合作的可能，同時，我也很好奇一直敵視真實的亞當會作何選擇。」
「關於遠古太陽神，即便是全知者，也看的不是很真切。」
「好的。」雷克頓回答的很快，沒有在圖書館多做停留，精神體重新回到了臥室的身體內。
雷克頓看了眼左手小臂位置上的圖案，沒有任何變化，那位自稱薩斯利爾的模糊人影似乎陷入了沉睡一般。
走到樓下的餐廳，一邊吃著兔八哥準備好的早餐，一邊回想著黃先生和那位自稱薩斯利爾的模糊人影的話語。
「黃先生大概率是知識之神的一個馬甲，將曾經作為空想之龍從神的過去分割成了一個分身嗎？」
雷克頓輕聲呢喃著，他覺得黃先生對阿蒙他哥的身份有了一定的懷疑.該說，不愧是全知者嗎？
隨後又試著往左手小臂位置灌注一些靈性，探入自己的精神去查看，但都沒有收穫，仿佛昨晚夢境中的那位模糊身影從未存在過一般。
吃完早餐，雷克頓準備出門去買通靈者魔藥的輔助材料的時候，突然想起來，自己忘記向黃先生詢問，可不可以將博學者魔藥配方告訴艾辛格·斯坦頓的事情了。
只好重新回到房間，召喚出自己的書籍信使，讓它去幫自己問一下這件事情。
然後又重新出門，準備去購買通靈者的輔助材料。
「還好我的材料儲備足夠，只差一些普通的材料，不然我就只能讓克萊恩代購了。」
沒有用太久時間，雷克頓就將通靈者魔藥所需要的材料湊齊了。
回到家，雷克頓就開始給烏鴉調配起魔藥來。
將材料一一放進玻璃瓶中，倒入100毫升純水後，玻璃瓶中的材料迅速融化成一團墨綠融入水中。
稍微搖晃了一下玻璃瓶，雷克頓將通靈者的特性也放了進去，玻璃瓶中的魔藥開始不斷地冒出一個又一個氣泡，氣泡很快又破裂，留下一個個形似骷髏的神秘符號。
隨手拿起一枚金幣拋出，做了一個簡單的占卜，得到肯定的答覆後，雷克頓將魔藥遞給了正在一邊凝望著這一幕的烏鴉阿努。
烏鴉阿努迫不及待的就將自己的喙探入玻璃瓶口，雷克頓傾斜著玻璃瓶，將魔藥灌入烏鴉阿努的口中。
很快，魔藥就被阿努全部喝了下去，然後整隻烏鴉就如同喝醉了酒的醉漢，直挺挺的倒在了桌面上。
雷克頓微微皺了下眉頭，這隻烏鴉每次喝完魔藥的反應都有些不一樣。
眼眸中淡淡的紫色一閃而逝，阿努身體中的變化在雷克頓的眼中一覽無餘。
「魔藥在改造它的精神體。」雷克頓的視線在不斷的延伸，他仿佛看見了這隻烏鴉和冥界產生了一些神秘學上的聯繫。
「看門人能力的前置嗎？」
輕鬆低語了一句，雷克頓後退幾步，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等待烏鴉阿努的晉升結束。
靈感被觸動，雷克頓有些疑惑的抬手接住了一張從靈界落下的淡黃色紙張：
你要的通靈者魔藥配方我幫你找到了，這次給你免費，作為你告訴我的那些關於原始月亮信息的報酬。
記得將你那隻烏鴉晉升後的變化以及它晉升時看到的東西寫信告訴我。
一封沒有開頭也沒有結尾的信，雷克頓微微無語了一下，他忘記自己寫信找西婭尋求通靈者配方的事了。
「還好西婭沒有向我要錢，不然我就要花錢買一份自己已經有的魔藥配方了。」
感嘆一聲，雷克頓將手中的紙張翻了個面，背面還有一段文字：
「黃先生說，你可以將博學者的魔藥配方告訴那位偵探。」
抬手將信紙送回靈界，雷克頓感嘆了一句：「竟然直接將消息寫在信紙的背面，連本書都學會偷懶了！」
烏鴉阿努已經在桌面上站了起來，不過還有些搖搖晃晃的，它身上的羽毛染上了一些如同油漬般的點點紅色，不過正在慢慢的褪去。
烏鴉阿努上下搖晃著腦袋說道：
「老大，我又看見那隻很大的鳥了，它的尾羽好長好長，紅紅的，可好看了，我覺得我也能長成那樣！」
「這是你的直覺？你還看見了什麼？」
雷克頓立刻走過去出聲詢問道。同時，眼中再次浮現出淡淡的紫光，上下打量著阿努，檢查它身上的變化。
阿努做出著一副沉思的模樣說道：
「我好像看見了冥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看見那個地方的時候，我的腦袋自己就認為那是冥界了。」
「我還學會了一個開門的能力，可以直接穿牆而行，這不是魔藥附帶的能力，是我看見那隻紅色的巨鳥後自己就學會的能力。」
聞言，雷克頓眉頭微微皺起，不死鳥始祖格雷嘉莉，掌握了部分門途徑的權柄。
他有些懷疑這是烏鴉身上血脈返祖帶來的影響，但他又沒有在烏鴉身上看見什麼不和諧的因素，而且它也沒有服食過學徒途徑的魔藥。
稍加斟酌後，開口問道：
「開門的能力是你直接就掌握的？還是獲得了相應的知識？」
烏鴉搖晃了一下腦袋說道：「不光是知識，還有好多使用這個能力的經驗。」
從烏鴉阿努的話語中，雷克頓大致明白了，它獲得的是使用開門能力的非凡知識和經驗，而不是直接獲得了相應的部分特性。
再次確認烏鴉阿努身上沒有異常之後，雷克頓到二樓的書房，拿起紙筆，寫了封給普拉克·艾格斯的信，將烏鴉阿努晉升時的遭遇詳細的描述了一遍，包括它獲得門途徑非凡知識的這件事。
取出材料，布置好儀式後，雷克頓後退一遍，誦念起普拉克的信使召喚咒文：
「遨遊於上界的靈，絕對友善的生物，普拉克·艾格斯的契約夥伴。」
隨著咒文誦念完畢，房間內的溫度一下就降低了下來，燭火冒著熒熒綠光，在無風的房間中不斷搖晃。
雷克頓靜靜的矗立在原地，眼睛一直注視對面的牆壁。
一根根燃火的碎骨從牆壁里湧出，在雷克頓前方的地板上胡拼亂湊般的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身上到處是縫隙、窟窿的高大人形，幽綠色的火焰從它身上的每一個縫隙中竄出。
雷克頓將手中寫好的信遞給了對方，見到對方身上的火焰並沒有將信紙給燒掉，這才鬆了口氣。
竄著幽綠火焰的高大的人形身體再次崩碎成一塊塊碎骨，如同流淌的泉水般湧入了靈界。
看著普拉克的信使離開的方向，雷克頓低聲自語了一句：
「這個信使不太像正常的死靈，而且實力不弱，有著序列四到序列五之間的實力。」
將布置儀式的材料收拾乾淨，雷克頓回到書桌邊，從筆記本上撕下一頁，然後寫下了博學者的魔藥配方。
拿著寫好的配方，邁步踏入靈界。
希爾斯頓區，一棟略顯陳舊的建築前，雷克頓的身影快勾勒了出來。
雷克頓打量了一眼這棟採光不算太好，顯得有些陰暗的房屋，幾步上前，敲響了大門。
「咚！咚！」
在吱呀的開門聲中，一位穿著長風衣帶著眼鏡，臉龐有些年輕的助手打開了大門，對方不算明顯的打量了雷克頓一眼，隨後說道：
「你好，這裡是艾辛格·斯坦頓偵探的住所，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雷克頓將手中對摺之後的紙張遞到了助手面前說道：
「這是給斯坦頓偵探的東西，裡面有他需要的信息，請你轉交給他。」
說完，將手中的紙張塞到了助手的手裡後，雷克頓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那張寫有博學者魔藥的紙張上面留有心理暗示的痕跡，斯坦頓偵探的這位助手不會主動去打開看裡面的內容。
給斯坦頓偵探送完博學者的魔藥配方，雷克頓轉頭去了大橋南區的豐收教堂，他準備去看一下兔八哥在那邊待的怎麼樣。
雷克頓剛離開艾辛格·斯坦頓的住所沒多久，這位大偵探就乘坐著馬車回來了。
助手將雷克頓送過來的紙張遞給了艾辛格·斯坦頓：
「先生，剛才有個奇怪的年輕人拿了一張紙過來，說是給你的。」
艾辛格·斯坦頓接過助手遞過來的對摺了一下的紙張，明顯能看出來這張紙是隨便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
艾辛格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期待的神色，立刻打開對摺的紙張，不出所料的，裡面寫的是博學者的魔藥配方。
大橋南區，月季花街的豐收教堂中，雷克頓的身影迅速勾勒出來。
還沒有來得及和坐在生命聖徽前的烏特拉夫斯基神父打招呼，就被在一邊爭吵的兔八哥和埃姆林吸引了注意力。
雷克頓看了眼他們中間那盆鮮紅如血的番茄，眉頭微微皺起，他從那些番茄中看見了血氣。
「這些番茄裡面有血？」雷克頓靠近過去，眼神奇怪的打量著這一隻兔子和一隻吸血鬼。
埃姆林頭也不抬的點了點頭：
「你管管這隻兔子吧，它竟然想培育可以自己製造血液的番茄，它說這樣我們血族即不用去吸食別人的鮮血了。」
「它難道不知道我們血族根本不會直接張嘴咬人嗎？這種粗魯的進食方式，只有你們這些服食魔藥晉升的人類才會選擇！」
雷克頓一時無語，將兔八哥從地上提了起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它說道：
「我不是說過，你改造植物要先寫申請書，得到我的同意才行嗎？」
兔八哥扭動了兩下身體，從雷克頓手上蹦了下去，往後挪了兩步，拉開些距離後才說道：
「這裡又不是家裡！而且神父說了，只有讓別人感受到豐收的喜悅，我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豐收祭司。」
「豐收的喜悅？」雷克頓看了眼旁邊臉色一點都不喜悅的埃姆林。
或許，這隻兔子大概只能停留在序列七了。
雷克頓覺得以後都不能讓這隻兔子和弗蘭克接觸了，不然真變成弗蘭克·兔，就麻煩了。
坐在生命聖徽前祈禱的烏特拉夫斯基神父睜開眼睛，看向那一盆顏色鮮紅的番茄，提醒了雷克頓一句：
「它的想法很有趣，但有時候又過於危險，而且還有強大的執行力。」
「我明白了，我會看好它的。」雷克頓點頭回應了神父一句。
隨後轉過腦袋看向一邊的兔八哥，不用問也知道，這盆離譜的番茄是它偷偷摸摸培育的。
胡亂的雜合動物與植物的特點，在大地教會可以禁忌，弗蘭克當初就是因為這麼做才被逐出大地教會的。
雷克頓把越來越向弗蘭克靠近的兔八哥拉到一邊好好敲打了一番，直到它耷拉著腦袋認錯。
為了不讓這隻兔子又想出什麼離譜的實驗，惹怒烏特拉夫斯基神父這位神眷者，雷克頓決定將它帶回去。
至於豐收祭司的扮演，留著以後再說，反正現在還是冬天，也不適合植物生長，種植糧食這些。
帶著兔八哥走到烏特拉夫斯基神父面前，雷克頓找了張椅子坐下：
「神父，我打算將這隻兔子帶回去了。」
「沒有問題。」烏特拉夫斯基神父微微點頭，沒有詢問原因，更沒有挽留。
雷克頓伸出右手，掌心飛速形成一團緩緩旋轉的星沙，雷克頓將手中的星沙輕輕一拋。
半空中灑落了一道又一道輝芒，籠罩住了兔八哥培育的那盆顏色鮮紅的番茄，隨後被星光溶解，崩潰消散。
距離那盆鮮紅的番茄不算遠的埃姆林立刻往後退出好幾米的距離，埃姆林警惕的看著那盆番茄崩潰消散的地方，又看了眼將手收回的雷克頓。
「你」埃姆林張了張嘴，話語又被他咽了回去，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可以直接讓東西崩潰消散的非凡能力，剛才那些輝芒，給他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
沒有在意埃姆林的目光，雷克頓向烏特拉夫斯基神父詢問了一下從埃姆林那裡繳獲的萬能鑰匙的信息。
「神父，我能從你這裡買下這件神奇物品嗎？」
「不行，這是我的東西！」
埃姆林率先接話。
雷克頓撇了他一眼，隨後笑著說道：
「你自己都是神父的戰利品，那把萬能鑰匙已經充公了。」
埃姆林臉色白了又紅，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你們那是強搶！」
「我認識一位血族，他和你一樣年輕，但他現在已經在大地教會混成男爵了，你要不要考慮一下這條道路？」
「我是絕對不會像那個傢伙一樣，背棄始祖的信仰的！」
埃姆林憤憤的說了一句，轉身離開了豐收教堂。
看著埃姆林的背影，雷克頓好奇的看向旁邊的烏特拉夫斯基神父問道：
「神父，你給它種下了多長時間的心理暗示？」
「兩個月。」
烏特拉夫斯基神父語氣溫和的回答了一句，同時將一把形式普通，靈性完全內斂的鑰匙遞給了雷克頓。
雷克頓略感疑惑的接過這把萬能鑰匙後，烏特拉夫斯基神父開口解釋道：
「我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這間教堂里，並不需要這件神奇物品，你可以直接將它拿走。」
雷克頓沒有推脫，只是在離開豐收教堂的時候在奉獻箱裡留下了幾張十鎊面額的紙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