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烏鴉與貓與小丑
在執行者小隊的辦公室待到下班後雷克頓又從科思先生那裡拿了兩本書，分別是精靈語和巨人語，然後就拿著裝有青銅磷的鐵製小盒和兩本書乘坐馬車回家了。
回到家的時候天色還沒有完全昏沉了下來，兩邊的路燈都還沒有點亮，雷克頓站在門口，目光在街道上掃過，這邊屬於富人居住較多的街區，白楓街道，街道上的行人和商販並不多，只有一輛輛馬車來往。
雷克頓的目光掃過整個街區，並沒有發現什麼觸動自己靈覺的事物後放心不少。
下午隊長將青銅磷交給雷克頓的時候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雷克頓也能夠猜出，自己多半被當成調出那個一直在醫院惡作劇的偷盜者途徑非凡者的誘餌了，以對方表現出來的樂子人屬性既然已經盯上了自己就可能會來找自己的。
僅僅只是一枚青銅磷並不能給雷克頓安全感，這件神奇物品雖然確實很強力，但是神奇物品再強也需要使用，雷克頓不覺得自己在面對那位疑似序列五竊夢家的非凡者時有使用神奇物品的時間，尤其對方還是最詭異的幾條途徑之一。
收回掃視周圍街區的目光後雷克頓轉身開門回家，一隻烏鴉落到了雷克頓右手邊的路燈上，烏鴉身上的毛色有些不同，不是純黑色的，反而在翅膀、腿上、頭上都帶有一些暗紅色的羽毛，像是烏鴉中的非主流鴉。這隻烏鴉奇怪的毛色引起了雷克頓的注意，在做出拉開大門進屋的動作時候微微側過腦袋看了那隻烏鴉一眼。
靈性直覺毫無預警，窺秘之眼也沒有看出什麼東西來。
「確實只是一隻非主流鴉！」雷克頓因這隻烏鴉羽毛顏色而產生的些許懷疑這才消散。
烏鴉這個元素在這個時候有些太敏感了，阿蒙的本體就是一隻烏鴉，現在自己又被一個疑似序列五的偷盜者盯上了，這個時候身邊出現的任何一隻烏鴉都能夠讓雷克頓懷疑有問題。哪怕明知道偷盜者要到序列四之後才能擁有寄生的能力。
「少爺，你回來了，莎麗已經在準備晚飯了，再過大概一刻鐘就可以吃晚餐了。」管家先生第一時間過來問候，看起來應該是算著時間在客廳里等著雷克頓回來。
「嗯，我在書房待會，晚餐好了後叫我。」雷克頓點了點頭。
「好的，少爺，我今天把你的眼鏡拿去店鋪里維修了，明天，最遲後天就能修好。」不得不說管家先生真是靠譜。
「眼鏡？嗯？嗯，好的，我知道了，肖恩叔叔你休息會吧，一會晚餐好了再叫我就行了。」雷克頓點了點頭快走幾步進了書房。
進了書房將房門關上後雷克頓的臉上才沉下來，將手上拿著的兩本書放在一旁的書桌上，隨後打開了放著青銅磷的金屬盒，看著盒子裡面呈灰褐色的巨龍鱗片，雷克頓猶豫了半晌還是合上了盒子。
「用手觸碰不知道算不算貼合皮膚，保險起見還是放在這金屬盒裡吧，說不定還能隔絕一下偷盜者途徑非凡者對於寶物的感知。」雷克頓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沒有把那枚青銅磷拿出來。
剛才管家先生的話讓雷克頓想起了今天去到霍克街道的深紅高級醫院之後就被自己遺忘了的事情，明明自己早上的時候買了兩副一模一樣的眼鏡，一副戴著，另一副一直放在外套的口袋裡，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見了，而且自己也一直都沒有想起來還有一副眼鏡這件事情。
「如果不是管家先生提起他把之前摔壞的那副眼鏡拿去修理了，我完全想不起來自己還有一副眼鏡的事，只有真切的面對偷盜者途徑的非凡者才知道他們有多麼讓人詭異和可怕。」雷克頓低語道。
雷克頓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仔細回憶著自己在深紅高級醫院裡遇到的所有事情，但怎麼回憶都想不起任何和眼睛有關的記憶。
「不可能是我和隊長相遇之後發生的，不然隊長或多或少應該能察覺到異常，就只能是我和伊莉莎相處的那段時間了，會是那個叫伊莉莎的血族就有問題嗎？還是在我們旁邊一直有第三個人？」雷克頓旋即又否定自己的這個想法。
血族的嗅覺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瞞過的，雖然因為通風管道被偷導致醫院裡空氣不流通各種氣味混雜，但如果是就在旁邊的話伊莉莎肯定也能察覺到才對。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伊莉莎！她真的是血族嗎？還是偽裝？我占卜到的畫面里拿走我掉落的書和撕掉書的人裝扮也不一樣！」雷克頓越是思考越覺得自己遇到的那位血族少女伊莉莎很可疑。
「可是不對啊！如果真是她有問題的話也不會在意我當時那些帶有挑釁意義的話了啊，那為什麼還會盯上我？我身上有什麼特別的嗎？」雷克頓仔細思考起自己身上有沒有什麼可能吸引到別人的東西。
思考了半天一無所獲的雷克頓有些煩躁的起身在書房裡走來走去。
「汪汪~汪~」
「喵！喵！喵~喵~~」
窗外傳來起伏不定的貓和狗的叫聲，聽聲音就停留在這條街道上。雷克頓記憶中這條街道雖然有養寵物貓寵物狗的人，但也沒有這麼多才對，循聲走到書房的窗戶邊，拉開窗簾。
窗外一群毛色花紋各異的貓在一隻黑貓的帶領下，追逐著一群狗子上躥下跳，狗子們被訓練有素的貓貓大軍打的節節敗退，尤其是帶頭的那隻黑貓，幾乎一爪一隻菜狗。
「這隻喵喵生猛過頭了吧！」雷克頓喃喃說道。
「嘎~」窗外路燈上一隻烏鴉叫了一聲。
雷克頓這才注意到之前自己回家時落到路燈上的那隻烏鴉，竟然還在，而且看起來它正在欣賞下方的貓狗大戰。
這一幕讓雷克頓感覺有些違和，不管是這群貓貓大軍還是那隻烏鴉都太人性化了。
雷克頓沒有再遲疑，主動使用了窺秘之眼，雷克頓眼中的世界換了色彩，外面的普通建築失去了色彩變成了黑白畫面，而點亮的路燈，周邊的草木，追逐和被追逐的貓貓狗狗，站在路燈上的烏鴉這些具有生命的事物則變成了抽象般的濃烈色彩，當那些貓貓狗狗靠的近的時候在雷克頓眼中都糊成一團了。
雷克頓將注意力集中在領頭的那隻黑貓身上，對方身上星靈體、心智體、以太體、甚至精神體都在雷克頓的注視下散發出層層迭迭不同色彩的光輝，即便這些不同的光輝層迭在一起，但在雷克頓的眼中它們卻又渭涇分明，雷克頓能夠清晰的分辨出來，就仿佛自己是從更高的維度投下視線一般。
這些光輝交替層迭勾勒出一個橙黃色像是天平一樣的圖案，圖案很模糊，雷克頓沒有繼續觀察下去，懂得克制，不能肆意窺探未知，這是雷克頓今天下午剛吃過的教訓。
目光移向站在路燈上的那隻烏鴉，這隻烏鴉好似察覺到了雷克頓的窺視，轉過頭來和雷克頓隔著窗戶對視起來。
雷克頓眼中的烏鴉不斷的變大膨脹，細密的鱗片從它身上不斷冒出，紅色的羽毛變成了黃銅色，並且不斷往全身擴散，羽毛變得張揚且猙獰，它巨大的眼睛中似乎有一本虛幻的書籍在不斷翻動。
雷克頓立刻偏過腦袋然後閉眼，不再使用窺秘之眼。眼睛上的刺疼逐漸消了下去。
雷克頓這才心有餘悸的睜開眼睛，不敢再看路燈上的那隻烏鴉，對方明顯是一位真·大佬。
追殺著菜狗們的貓貓大軍似乎受到了驚嚇，叫了幾聲後就四散而逃了，領頭的黑貓也將自己隱藏在了街道另一邊房屋的陰影中。
雷克頓視線移到貓貓大軍開始散開的方向，那裡的路燈下站著一個打扮相當滑稽的小丑。
小丑頭戴高高的紅色禮帽，穿著紅色燕尾禮服，和長褲，腳上穿著暗紅色的皮鞋，皮鞋擦得很亮，在路燈下反射出亮白的光，小丑臉上畫著誇張的妝容，白的如同塗滿麵粉的臉，紅紅的鼻頭，嘴上塗著誇張的口紅，如同在臉上畫了一張咧到耳根的笑容，描黑的眉毛和畫成抽象的方塊樣眼睛，橘紅色的波浪捲髮整齊的背梳著，頭髮留到了下巴位置。
小丑臉上帶著一副和他風格完全不搭的眼鏡，雷克頓認出了那是自己在醫院的時候弄丟的那副眼鏡，此刻出現在小丑身上仿佛是來嘲笑自己的一般。
小丑發現了雷克頓的注視，站在不知何時亮起的路燈下對著雷克頓露出誇張的笑容行了一禮。
雷克頓受到驚嚇般的後退兩步，右手伸進外套內側的口袋裡，觸碰到裝有青銅磷的金屬盒才安心一點。路燈下的小丑站在那不動，站在窗戶邊的雷克頓也不敢輕舉妄動。
詭異、寂靜、恐懼的氛圍在無形之中開始瀰漫在四周，仿佛要將這個畫面凝固。
「嘎！嘎！」
站在路燈上的烏鴉再次發出了叫聲，因為之前窺秘之眼的深刻印象，雷克頓下意識的就抬頭看向這隻烏鴉大佬。
烏鴉大佬伸了伸頭，又恢復了站立在路燈上的姿勢一動不動，剛才似乎只是隨口的叫兩聲。
收回視線的雷克頓發現原本站在路燈下的小丑已經不見了。雷克頓慌忙的往四周張望，都沒有發現小丑的身影，逃似的將窗簾拉上，雷克頓面對著窗戶一步步後退，好似剛才的小丑隨時都會拉開窗簾露出他那誇張、詭異的笑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