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2的門從裡面打開,曠野見他哥紅光滿面,眼底又隱隱透著點欲求不滿的生氣,跟在傅家是兩回事。
同為男人,當即明白怎麼回事。
曠野立馬推脫:「是老太太叫我來的啊,她把飯菜都惹好了,還煮了倆雞蛋。」
邢彥詔說他:「不是讓你別說出去。」
「老太太聰明著呢,自己猜著了個大概,具體的我沒說,應該不知道。」曠野提醒他,「趕緊來吃飯,吃飽點繼續戰。」
邢彥詔:「……」
砰!
門重重關上。
曠野:「……」
駱槐和邢彥詔簡單洗了個熱水澡才過去,怕曠奶奶乾等著,兩人的頭髮都沒吹乾,只用干毛巾吸了水。
邢彥詔寸頭的頭髮稍微長了點,依然幹得快,駱槐一頭濃密的長髮發尾還在濕漉漉地滴著水。
曠奶奶立馬叫邢彥詔拿吹風機來給駱槐吹頭髮,菜冷了再熱就是,重做也行。
「駱槐,奶奶給你滾滾雞蛋行不行啊?」曠奶奶一手拿雞蛋,一手拿著個銀制的素圈戒指,放在一塊布里。
拿著吹風機過來的邢彥詔見駱槐有點發懵,解釋道:「滾雞蛋是治療小孩受驚的一個土辦法。」
曠奶奶:「是的是的,奶奶不是迷信啊,就是聽說你在傅家受驚了,奶奶給你滾一滾,滾滾試試?」
駱槐心中一暖,笑著說:「謝謝奶奶。」
於是,她坐在客廳沙發上,身後站著身材高大的邢彥詔給她吹頭髮,身旁是曠奶奶給她滾雞蛋。
駱槐受寵若驚,嚇得就要站起來,一邊說自己可以自己吹頭髮。
邢彥詔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輕輕把人按下去坐好。
伺候她吹頭髮伺候得妥妥帖帖。
耳邊是嗡嗡的吹風機聲音,還有奶奶像哄小孩似的說著什麼,頭髮之間一隻大手輕輕地穿梭。
熱度始終不遠不近地保持著。
不知不覺間,駱槐的身子放鬆下來,眼底漾著一層又一層的笑意,吃飯的時候更是一直和曠奶奶說說笑笑,儼然把今晚在傅家發生的糟心事拋之腦後。
裴元洲也被忘到九霄雲外。
她應該專注於眼前的熱鬧和幸福,而不是惦記著以前的人。
吃過晚飯回到自己家裡,駱槐忽然覺得窗簾的顏色和沙發的顏色過於清冷,扭頭問邢彥詔:「詔哥,我能把家裡窗簾的顏色換了嗎?還有沙發套。」
邢彥詔的眼底忽然迸射出一縷光芒,勾唇:「當然,你是女主人你做主。」
怕她後悔似的,又緊趕著說:「我打個電話叫人明天把各種各樣的窗簾和沙發套送來,你只管挑,立馬就能換上。」
「好。」駱槐睜著亮晶晶的眼睛看他,頓了片刻,又說,「詔哥,你以後別睡客房了。」
說完轉身進臥室。
邢彥詔照在原地,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又掏出打火機和香菸,抽了一口。
艹。
終於能爬上老婆的床了。
白雪皚皚的清晨,駱槐在邢彥詔怒暖爐似的懷裡醒來。
裴悠悠就沒這麼幸運了,被親哥一巴掌抽到差點又睡過去。
裴元洲徹底清醒了,雖然手臂昨天差點讓人給扭斷,渾身也酸痛得厲害,那巴掌抽出去少了五成的力道,裴悠悠還是被打得滿嘴是血。
再次倒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
紅腫的臉再度雪上加霜。
邢母心疼不已,一巴掌打在兒子臉上,裴元洲青腫的臉也是雪上加霜。
「元洲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你怎麼不問問她做了什麼!」裴元洲怒不可遏,他也是第一次打親妹妹巴掌,不論是手掌還是心裡都疼。
「爸爸已經教訓過了,邢家也教訓過了還不夠嗎?」裴悠悠吐了一口血,接過母親遞來的紙巾擦擦嘴,紅著眼說,「你是我哥哥,也要來欺負我!」
「是你在欺負我。」裴元洲臉上的怒意沒有半點消下去的痕跡,指著她的鼻子說,「是你在欺負所有人,你從小到大做的哪件事不是在欺負人?還反過來倒打一耙,被爸教訓,邢家教訓,被我打,不都是你應得的嗎?」
裴悠悠看著親哥的眼神多了股恨意,衝上去吼:「是!都是我應得的,你打我啊!打我啊!連著我肚子裡的孩子,你的親外甥一起打死!」
咬牙切齒的模樣像要同歸於盡。
從小相親相愛的兄妹,在此刻劍拔弩張。
裴元洲在聽到她懷孕的消息後,眼神愣了下,看向母親。
「是的,悠悠懷孕了。」裴母苦口婆心地說,「她知道錯了,你別罵她了,頭一個月不穩定,情緒不能再波動。」
「媽,你帶悠悠出去。」裴元洲忍看她懷孕的份上克制著怒意,提醒她們記得帶著裴悠悠到傅家上門道歉。
裴母見兒子不再發火,暗中鬆口氣,說:「今天我和你爸還有政嶼,會親自去傅家道歉的。」
「她呢?」裴元洲盯著縮脖子躲在母親身後的妹妹。
裴母也下意識伸手護著,說:「她還懷著孕呢,就不去了,怕動著胎氣。」
裴元洲蹙眉:「不行。傅家又不會打她罵她……」
「萬一呢。」裴母也自知理虧。
「必須去!」裴元洲厲聲道,「到底是怕動胎氣還是怕丟臉裴悠悠你自己清楚,你算哪門子丟臉,我已經替你把臉都丟乾淨了。」
裴悠悠吸著鼻子不敢哭。
臉還腫著,流眼淚整張臉會更痛。
裴母:「政嶼都說不讓她去。」
裴悠悠:「是啊,政嶼哥都不讓我去,哥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你們就慣著吧。」裴元洲提醒母親,「哪天她把天捅了,到時候看怎們辦?整個裴家都讓她拖下水我看怎麼辦。」
「裴悠悠變成今天這個囂張的樣子,媽,我和爸都脫不了關係。」裴元洲冰冷的目光再次掃向裴悠悠,「我以後不再慣著你一點,以前的事我現在管不著了,從今以後你再做出任何一點欺負人的事,做一點壞事,就不只是凍卡這麼簡單。」
「什麼!」裴悠悠猛地睜大眼睛,「哥你要凍結我的卡!」
「是。」裴元洲立即拿過手機辦了這件事,「你不知悔改,裴家不會再給你一分錢。媽,你要是私下接濟裴悠悠,以後裴氏你就去做主。」
他不再管裴家的事。
「這……」裴母一臉難色,「元洲,有,有這麼嚴重嗎?」
裴元洲斬釘截鐵:「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