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政嶼回來知道胸針的事後,安撫完裴悠悠,特地去找邢語柔。
抬手輕輕敲門。
「語柔,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二哥。」邢語柔看到他的衣服上別著自己買來的胸針,好一會沒說話。
邢政嶼摸摸她的頭,說道:「謝謝我們語柔送的胸針,很好看。」
「二嫂的。」
「悠悠說是你買的,事情來龍去脈我都知道了,胸針是你二嫂想送我的,一時情急說話不過腦子,沒壞心的,能不能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原諒你二嫂?」邢政嶼拿出手機,給她轉了六十六萬的零花錢。
邢政嶼大邢語柔九歲,父母忙得沒空帶妹妹的時候,都是他帶著,家裡也不是很放心保姆單獨帶孩子。
他不是抱在懷裡,就是背在背上。
妹妹從小就喜歡趴在他的肩頭睡覺。
家裡還拍了不少照片,洗出來裝在相冊里做紀念。
邢語柔沒少翻開看,邢政嶼對於她而言,比起哥哥,更像一個父親的角色。
她很聽哥哥的話。
哪怕後面知道邢政嶼不是她的親哥,二十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
「二哥都這麼說了,我不會生二嫂氣的,我知道二嫂很愛二哥。」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邢語柔叫他不再是「哥」,而是「二哥」。
好像無形之中,邢語柔逐漸接受了自己親哥的到來。
邢政嶼覺得這可不是個好信號,微微眯了眯眼眸。
「嗯。」他微笑著說,「哥哥雖然有了老婆,也是最疼你的。」
「知道啦。」邢語柔笑著,「我不生氣啦,過去就過去了,二嫂還是二嫂。」
「語柔最近和大嫂關係不錯。」
「大嫂人很好的!」邢語柔想了想又補充,「長得還特別好看。」
她見過的美女不少,只覺得家裡的一個堂嬸和她大嫂最好看。
還是截然不同的美。
因為堂嬸的職業,家裡的人都不怎麼喜歡堂嬸,母親尤其不喜歡,她也一直不敢說堂嬸漂亮。
「確實。」邢政嶼表示贊同,一想到駱槐的臉蛋和身段,他就心癢。
邢語柔讀不懂他臉上略帶覬覦的笑,只知道二哥笑得溫柔,和她一樣,認為大嫂人美心善。
「馬上就到月底祭祀了,我會戴著這個胸針,這是你和你二嫂共同的心意。」邢政嶼又說。
邢語柔高興地:「嗯!」
……
十一月底。
深秋初冬的早晨,寒風凜冽。
駱槐系上淺藍色的圍巾,下巴埋進去,把手機放在桌上,自己離遠些,站好,微笑,拍照。
照片發給羅雲裳。
羅雲裳立馬打來視頻電話,看著她脖子上的圍巾說,「不長不短,剛好合適,就是款式簡單了點,我剛學,只會平針。」
「簡約好看!」駱槐又站遠些,轉個圈讓她看清楚。
羅雲裳點頭:「也適合你。」
她注意到房間布局和之前打視頻看見的不一樣,問:「沒在邢家?」
「在曠家奶奶這裡,來陪奶奶吃飯,不過待會要去邢家老宅那邊的宗祠祭祀,我和詔哥結婚剛好一個月了。」駱槐說著,又走近手機。
「今年冬天特別冷,你穿厚點,林教授已經逼我穿秋衣秋褲了。」羅雲裳輕輕嘆了口氣,「我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天一冷,空調都開上了,再穿秋衣秋褲,熱。」
駱槐笑笑。
「別笑了,信不信過兩天林教授就該打電話提醒你。」
這個真有可能。
駱槐抿唇,簡單又聊了會才掛斷。
她出了1602,到對面的1601去。
曠老太太一看到她就笑起一臉褶子,貼心地問她換好啦,又圍著她打量一圈,問這樣冷不冷。
駱槐說出門會穿上大衣外套。
曠老太太拿濕紙巾擦擦手,伸手去摸米白色的大衣,挺厚的,也暖和,這才放心。
「奶奶,詔哥呢?」
「陽台,哥倆在那兒抽菸呢。」曠老太太看向陽台的方向,兇巴巴地說,「抽抽抽,一天就知道抽,哪天抽得黑心黑肺的,兩臭小子。」
「駱槐啊,你管著點彥詔,他欠人管教。」
駱槐笑而不語。
她不敢。
曠老太太看出她的心裡話,說:「放心,他不敢欺負你,他要是欺負你,凶你,對你說話重了,你就跟奶奶告狀,奶奶用掃把抽他,抽完讓他給你跪下認錯!」
跪下認錯?
她連想都不敢想。
詔哥這種鐵骨錚錚的硬漢怎麼可能下跪。
「奶奶,詔哥沒欺負我,反而幫我不少。」
「你是他老婆,他不幫你幫誰?」老太太說,「他就是眼睛看著凶,要是你看不慣,就讓他把眼睛蒙起來。」
駱槐笑著點頭:「好。」
時間不早了,她到陽台去叫人。
正好聽到兄弟兩個談到裴元洲。
曠野:「LK那邊有點猶豫,裴元洲讓利了。」
邢彥詔背對著駱槐,兩隻手肘撐在陽台圍欄上,後背微微弓著,拉扯著身上的襯衫馬甲。
一股蓬勃欲出的力量感。
「多少?」男人吐著煙圈,硬朗的臉龐隱在交錯的熱氣和煙霧之間。
曠野勾唇:「二八。」
邢彥詔側頭:「裴氏二?」
「對,難怪應哥猶豫。」曠野說,「二八,裴氏只能回本,後期項目運營得好,賺點零頭。」
「這有什麼猶豫的?有錢不賺。」邢彥詔評價,「他也是真捨得。」
曠野眸光一閃,「裴元洲還有個更有趣的事。」
邢彥詔看他。
想知道的意思。
「他不是有挺多地下情人、曖昧不清的對象嗎?最近都頻繁出現,也不知道要幹什麼,跟應哥見面的時候,一副睡不好,老走神的樣子。」曠野冷嗤,「不知道牽腸掛肚哪個……嫂子?」
曠野看見駱槐站在那兒,有些走神。
邢彥詔回頭,順手掐了煙,斜了曠野一眼。
曠野嘖一聲,也掐了煙,離開陽台。
「準備好了?」邢彥詔走過去,站在駱槐的面前,高大的身軀擋住冷風。
駱槐額間飄動的碎發漸漸停下。
「嗯,好了,詔哥。」
「外套先穿上。」邢彥詔看到她的白色羊絨大衣在沙發上,走過去彎腰拿起,直接罩在駱槐身上。
駱槐心不在焉地穿好,同奶奶和曠野說再見,跟著邢彥詔的腳步出門。
到樓下一出電梯,呼呼的冷風吹來,凍得她鼻尖一陣紅,眼尾也吹得發紅。
邢彥詔伸手從自己的黑色大衣兜里掏出一個圓形暖手寶,小而精緻,也是白色。
遞到駱槐手裡,說:「捂著。」
駱槐盯著暖手寶問:「你呢?」
「讓你捂著就捂著。」邢彥詔拉過她的手掌攤開,暖手寶直接放上去。
他看著駱槐泛紅的眼淚,眼裡若隱若現的淚光,開門見山地問:「你不知道裴元洲有很多地下情人和曖昧對象嗎?眼睛紅成這樣。」
駱槐垂眸,吸了下鼻子。
搖頭。
過一會又點頭。
「他是哪裡好,值得你這麼惦記?」邢彥詔語氣生硬,眉宇間多了抹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