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兩黃金,從帝都過三峰府,再到龍潭山...
按照如今進度,也堪堪到了龍潭山的邊境。
然而八方諸侯已然知曉。
在第三天,北涼府外不少官僚紛紛拜訪這位新的北涼王。
寧缺不太喜歡這些官僚禮節,也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麼。
無非就是想要試探自己的底線在哪裡,好在他手中買一點人情。
以至於有絕大部分人,大大方方將自己珍貴寶物紛紛獻上。
寧缺笑著將全部收下,隨後就在心裡將他們每個人的名字記了下來。
等他處理好北涼三十二城各大情況,第一批抓的就是這些給自己送禮物的。
當然,也有聰明的人。
登門拜訪,不送禮物,送的是自己種的不值錢茶葉,北涼稀有的一籮筐蔬菜瓜果。
寧缺把這一類人安排到了第二類。
他取名為有城府,又他娘摳門的奸臣,更該死。
其次就是第三類了。
這一類人多屬當初北涼出去的人,如今已經在朝廷各大崗位發光發熱,知道北涼府有了新的主人,五成帶著好奇,五成不服氣。
到了下午,寧缺難得清閒,他讓老黃把懸月湖的冰面給鑿開,自己想要釣魚。
「你這算釣魚?」
曦月跟著青鸞走來,發現寧缺的魚鉤光禿禿的。
青鸞瞪大水靈靈的大眼睛,「咦,是啊,寧缺哥哥,你釣魚怎麼不上魚餌啊。」
寧缺淡淡道,「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青鸞不懂是什麼意思,好奇道,「寧缺哥哥,你在說什麼啊。」
寧缺將魚竿甩給一旁老黃,笑著起身來到青鸞面前,雙手捏住她軟乎乎的臉蛋,笑容感到些許深意。
「青鸞啊,這些天你在北涼府幹嘛呢?」
青鸞眨了眨眼睛,「當然一直在房間了,你又不讓我出去玩,說北涼最近不太平。」
「是嗎,那我問你,你從小養到大的小白和小黑呢?」
小白和小黑是北涼特有的雪雕,那是寧缺年幼時候送給青鸞的禮物。
半個月前,小黑和小白還在北涼府上空盤旋,獵殺路過的雪雁。
然而近些日子,寧缺發現它們不見了。
青鸞有些慌了神,不擅長說謊話的她,挺起胸脯道,「可能出去玩了吧。」
「玩個屁,還裝,」寧缺輕輕彈了一下青鸞的小腦袋瓜子。
「陛下知道近些日子,我在北涼做的一切事情,我還在想誰能夠知道這麼透徹,是你吧?」
寧缺沒有瞞著青鸞,她可以暢通無阻。
「小黑和小白日行千里輕輕鬆鬆,是它們替你來回傳信對吧。」
「嘿嘿,」青鸞不好意思抱住寧缺的胳膊,「寧缺哥哥,父皇也是關心你嘛,而且父皇還說,如果我不幫他的話,他就讓我回去,你捨得讓我回去嗎?」
「沒事,表哥我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情可以說,有些事情不可說,這要分人,你懂我意思嗎?」
曦月抱胸走來,「寧缺,我怎麼覺得你在點我呢。」
「你要這麼覺得,那我也沒有辦法。」
曦月生氣道,「寧缺,我告訴你,青鸞是我的好朋友,我就算再惡,我也不會利用我的朋友。」
朋友值個錢?
在大是大非,國讎家恨前,愛情都可以背叛,更何況是友情呢?
好吧,這又讓他想到了沈凝霜,不知道現在她躲在哪裡。
「涼王,」這時劉總管神情嚴肅走了過來。
「劉總管,你不是上街了嗎,怎麼這麼快回來了?」寧缺疑惑。
劉總管趴在寧缺耳邊小聲說了什麼,頓時寧缺臉色充滿疑惑之色。
「你確定?」
劉總管神情著急道,「這件事情可不小啊,畢竟那小女子跟南宮家有一層關係,雖然南宮正還沒有點明。」
「不行,不行,我必須馬上上報。」
「事情不明朗前,不要著急。」
寧缺攔住了李總管,「我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後再做定奪。」
說完寧缺神情凝重出門,可見此事非常重大。
「劉公公,你跟寧缺哥哥在說什麼啊,為什麼要上報父皇。」
劉總管看了一眼曦月,先是尷尬一笑,旋即將青鸞請到一邊。
很快...
「啊,造反啊!」青鸞脫口而出。
......
沈家老宅,重兵把守,門外停著規格極高,在北涼幾乎沒有看到的馬車。
那就是四馬級別。
所謂天子六馬,諸侯四馬。
此時在沈家老宅之內,至少聚集了七名諸侯王,其等級絲毫不遜色寧缺。
寧缺得到這個消息,擔心是南宮正鋌而走險,趁著北涼城迎接官僚,聚集諸侯要對北涼最堅硬的城池出手。
「站住,什麼人!」
寧缺今晚帶劍,身後衛青,李沐風等相對年輕狼衛十幾人快步疾走而來。
看到這陣仗,這些諸侯的親衛當即警惕了起來。
衛青一步上前,一腳將拔劍的某諸侯親衛轟飛出去,眸子冰冷,殺意外放。
「瞎了你的狗眼,北涼王之地,你膽敢拔劍,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他...他就是涼王?」那被踹翻在地上的諸侯親衛嚇壞了,哪裡還有剛剛的囂張氣焰。
寧缺冷臉走來,「你是誰的親信?」
諸侯親衛趕緊跪地,顫顫巍巍道,「小的乃是西部小洲,襄王的親衛。」
「西部小洲的?」
寧區頓感不妙,一步上前,無人一人敢阻攔。
衛青跟上,一腳踹開本是搖搖欲墜的大門,卻見大院之內數名氣息恐怖的武夫注視而來。
衛青大驚失色,「巔峰十二境武夫周長公,還有巔峰十一境武夫,同時也是七境拳師的江狂。」
太多了,恐怖的氣息如潮水一般,在夜色之中席捲而來,身為八品武夫的衛青根本就扛不住。
唯有一人。
寧缺。
寧缺淡然道,「都是諸侯王的門客?」
「你是何人?」一名戴著斗笠,背心佝僂的老人,黑暗吞噬了他的五官,看不出實際年紀。
此時他那雙幽冷的眼睛,在斗笠的陰影下死死盯著寧缺。
寧缺冷笑,「你在我北涼地盤,你問我是何人。」
「北涼王?」
這些江湖頂尖高手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我還以為北涼王世是何許人也,竟然是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子,還學人唬人?」
這些諸侯王培養出來的門客,無不是江湖狠人,刀尖舔血的殺手。
不用懷疑,只要他們的主子一聲令下,他們誰都敢殺。
衛青手心已經出汗水,不自覺摸向了寧缺發明的信號焰火筒。
只要他們敢動手,衛青就會毫不猶豫發射。
至於裴悲烈這位北涼府鎮山石,是否來得及出現,那就看運氣了。
衛青開口跟寧缺說什麼,忽然就在這時,一道青光陡然出鞘。
看似書生氣息的寧缺一瞬間便出現在了那斗笠老人身後。
速度太快了,快到在場眾人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不好!」斗笠老者眸子微縮,右手便是急速抓向腰間的彎刀。
然而...
寧缺雙眸青光一閃而過,速度更快。
只聽見是破風響起。
噗嗤一聲,斗笠一分為二,鮮血濺射染紅了雪地。
斗笠老者當場捂住咽喉倒地。
「吸!」
這些諸侯殺手臉色凝固,這才發現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諸侯是個狠人。
一旁衛青都看傻了眼睛,呆呆道,「涼...涼王竟然是武夫,而且比我還厲害的武夫?」
寧缺擦去臉上血漬,看向幾人,轟然間爆發出更加恐怖的殺機。
殺機籠罩整個沈家老宅,在場幾名江湖高手皆是被鎮壓。
這時候寧缺,沙啞道,「笑?為什麼不笑了,是想到了不開心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