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姐姐,這個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及的寧缺哥哥,他是北涼府世子,我最好的表哥。」
水調樓。
一名身段窈窕,肌膚白皙的白裙女子,給人一種一塵不染的聖潔感覺。
一雙柔美眸子讓人看上一眼定然會給人印象深刻的感覺。
相比身邊翠黃長裙,給人可愛活潑的青鸞來說,眼前這位表妹的師姐更具穩重,成熟的感覺。
寧缺拍了拍腦門,實屬無奈。
他被青鸞擺了一道。
明明說是想來水調樓吃飯,結果暗中在這裡給他安排了一段透底牌式的「相親?」
曦月淡淡一笑,一雙溫柔美眸打量著寧缺,微笑道,「武王朝,北涼世子,早有聽說,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確實非同凡響,如今誰不知道,御將戰神沈凝霜當著滿城百姓,不僅被公然退婚,而且表明她跟南淮王的世子情投意合。
現在的寧缺,可是出了名了。
寧缺倒也淡定,知道對方這是在暗中諷刺自己。
畢竟北涼早已經不復存在,雖然百萬狼衛依然鎮守北域要塞,可十幾年過去了卻毫無功績。
「曦月小姐看起來也不同凡響,敢問來自哪個帝國名門貴族?」
能夠跟青鸞同在一個學院,那必然絕非等閒。
曦月莞爾一笑,「不過就是普通人罷了,談不上什麼名門貴族,比不上世子。」
寧缺眉頭一皺。
他怎麼覺得這妞語氣是火花帶閃電啊。
就好像自己跟她有血海深仇似的。
「以前...我可有的罪過曦月小姐的地方?」寧缺見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打量起對方。
一種直覺在告訴他,眼前這女子並非想像的那麼簡單。
她的背景極其不凡。
曦月眼神閃過一絲失望之色,然而很快這種失望就隱藏了起來。
她搖頭一笑,「我們沒有見過,這是第一次。」
寧缺正欲開口,忽然樓下傳來轟鳴巨響。
大門被一股怪力轟飛,頓時是人仰馬翻。
只看見一襲緊身白衣,頗有灑脫大俠風範的沈凝霜怒喝道,「寧缺,滾出來!」
寧缺眉頭緊鎖,他聽出了這聲音的主人。
站在二樓護欄後,寧缺朗聲道,「你來做什麼?」
沈凝霜一愣,這才注意到寧缺身後的曦月,頓時怒火更盛。
沒想到才剛剛退婚,寧缺竟然就開始找下家了?
「做什麼,你不覺得你很卑鄙嗎?」
「為了逼我回到你身邊,你竟然將錢莊,我沈家親戚全部趕出來了。」
「我父親因為你,差點氣的氣血攻心,你對得起我沈家對你的養育之恩嗎?」
寧缺冷笑,「你不是說那是國難財嗎,你若真的嫌棄,為什麼不用自己的錢?」
「你...」
沈凝霜面紅耳赤,如鯁在喉。
在軍營的日子,整個軍隊開銷,沈凝霜不知道全部都是寧缺在背後提供的。
否則她可能遠在域外,哪能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如今軍餉全部收回,她貴為御疆戰神卻身無分文。
「我不管你怎麼說,你至少應該念及舊情,給我父親一個台階下吧,他年事已高,怎麼能經受得起這個打擊。」
「寧缺,你真的太過分,太卑鄙了。」
寧缺想笑。
是你沈凝霜始亂終棄,自己默默付出這麼多,到頭來你卻當著滿城百姓羞辱自己。
現在竟然倒打一耙,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凝霜,你不覺得你很搞笑嗎,退婚是你提出來的,我答應你了,放你自由。」
「現在你又當又立,既然退婚,你還想要我的錢財?」
「這天下有這個理?」
「你以為你是跟誰說話,我可是御疆戰神,你信不信,你的那些骯髒錢財,我一句話就可以讓你一無所有,盡數充公?」
「你覺得你有這個本事,你就試一試,我不想跟你廢話,實在噁心的想吐,來人送客。」
「誰敢!」
沈凝霜美眸冷冽,手掌寒芒長槍轟然跺地,頃刻間飛沙走石,將靠近的雜役盡數震飛了出去。
沈凝霜長槍直指寧缺,「你不就是看我不爽嗎,我給你機會,你只要征服了我,我做你女人。」
話落,沈凝霜身形一閃,似閃電一般朝著二樓寧缺就是攻擊而來。
寧缺眉頭一皺,暗罵沈凝霜當真是胸大無腦。
身為御疆戰神,膽敢在百姓營業的地方鬧事,這事情傳上去,後果可是非常惡劣的。
寒芒刺目,長槍當真不留半點情分朝著寧缺咽喉就是扎了過來。
就在寧缺打算略微出手,好好讓沈凝霜看看,她引以為傲的五境在自己眼裡何等渺小。
忽然門外是一聲怒喝,一道黑影速度更快,一步便是在空中截停了沈凝霜。
一拳轟出。
只聽見噔噔蹬數聲沉悶響聲,沈凝霜倒退了回去。
「是誰,膽敢攔本戰神為民除害?」沈凝霜正義凜然。
然而當她看到眼前之人時,那俏臉頓時是驟變。
一名身材壯碩如野牛,甲冑不離身的漢子,雙眸仿佛能夠噴出火似的。
「是老子,你有意見?」
「武王十境大將軍,夏侯猿?」
現場一片震驚。
這可是當今武王朝的大將軍,當初北涼王門下的守門小將。
沈凝霜看到夏侯猿嬌軀一個冷戰,作揖道,「晚輩御疆戰神沈凝霜拜見前輩,剛剛不知道是您,語言有所冒犯,還請不要怪罪。」
「沈凝霜,你以為陛下封你為御疆戰神,你就真的可以藐視王法,膽敢在城內動手殺人?」
「我實話告訴你,就你這腦子和修為,是因為有人幫你出面求來的。」
「如今你不僅不低調做人,反而在這裡行兇,你該當何罪?」
沈凝霜腦子嗡的一聲就炸開了。
她剛剛真的是衝動了,還以為是在域外。
頓時沈凝霜臉色蒼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滾出去,別在這裡給我武王朝的將士丟人現眼,下一次你若膽敢再犯,我廢了你修為。」
沈凝霜悻悻作揖,眼睛委屈的紅了起來,轉身就走,
她不過是作為女兒,想要替自己父親討回公道。
為什麼所有人都欺負她?
就因為她這麼年輕就得到御疆戰神稱號,夏侯猿嫉妒自己?
難道自己優秀,想要追求更加有能力的男人,這也是一種錯了?
「站住,」忽然就在這時候,寧缺開口了。
沈凝霜一愣,冰冷轉頭,「你要幹嘛?」
寧缺對著小二招了招手,「算一算,咱們不可一世的御疆戰神,在我們酒館鬧事,損害財產,傷及無辜百姓,我們應該要多少賠償。」
沈凝霜傻眼了。
「寧缺,你做人別太過分了,你賺了這麼多黑心錢,你差這點?」
她以前的軍餉都是有一點用一點,如今武王大帝軍餉都盡數收回,她空有其名,並無半點實權。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身為御疆戰神,隨便破壞他人財物,你就可以不用賠錢了?」
寧缺對著冷臉的夏侯猿作揖,「大將軍,小民請問,我武王帝國是否有這一條法律法規?」
夏侯猿嚇得差點尿都甩出來了。
世子對自己作揖,這事情要是傳到了那些老夥計的耳朵里,他堂堂大將軍怕是也得被揍得懷疑人生。
「世子,這...」夏侯猿脫口而出。
可當看到寧缺那眼神,嚇得他趕緊改口道,「我武王帝國法律法規森嚴,軍營紀律更是如此,誰也不例外。」
「沈凝霜,你損壞了多少錢,你就賠多少,否則我定要上報陛下。」
沈凝霜怒火在胸膛燃燒卻不敢在這位大將軍發作。
然而就在沈凝霜不知所措,門外傳來一道悠揚的男子聲音。
「我淮南王未婚妻,武道驚人,力氣難免大了一些,不小心損壞了一些東西罷了。」
「夏侯猿大將軍,你讓我未婚妻如此難堪,是不是沒有把本世子放在眼裡啊。」
沈凝霜聞言大喜,轉頭看去。
只看見一襲黑衣,劍眉星目的男子手持玉扇而來。
寧缺看到此人,頓時笑容冷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