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長。
雲春、如冰、乾天三人去而復返。
「查得怎麼樣?」
還不等唐寧開口,長孫如意便搶先問道。
如冰立刻上前一步回應道。
「我已經問過金喜善,她們的確一直在後廚燒熱水,並且自始至終都在一起。」
緊接著。
雲春也上前淡聲說道。
「我也問過洪真英,她的說法如出一轍。」
隨後便扭頭看向乾天。
「俺不光問了驛館的雜役,還去問了那幾個崑崙奴,他們都說她沒離開過驛館。」
話音落下。
在場眾人全都用質疑的目光看向唐寧。
「不是……」
「我的確是看到她去了九霄雲外,還和一個東瀛人……」
「對了!」
「乾天也看到了!」
說著。
唐寧抬起手指向正在撓頭的乾天。
「俺……俺也不知道咋回事。」
「明明看到的就是她呀。」
乾天滿臉愧疚地低下頭不敢看其他人。
哼!
「小六子!」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該不會是你胡編亂造的吧?」
長孫如意將佩劍從明希脖頸處拿開,然後提著劍一步一步地朝唐寧靠近。
「這怎麼可能呢!」
「就算我想胡編亂造,那兩個東瀛人不可能有假啊!」
「還有密室里那些藏匿的軍械和甲冑,那麼多東西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弄到的。」
唐寧一邊後退,一邊解釋。
「也對啊。」
長孫如意終於停下腳步,歪著腦袋自言自語道。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想知道啊!」
唐寧兩手一攤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猛然間。
唐寧想到一種可能,立刻對明希問道。
「明希。」
「你是不是有個孿生姐姐或者妹妹啊?」
剎那間。
在場所有人瞬間恍然大悟,同時扭頭看向佐佐木明希。
啊?
「奴婢不知道啊!」
「打從記事起,奴婢就已經被賣了,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更加不知道有沒有姐妹。」
「即便是有姐妹,恐怕也和奴婢一樣,早就不知賣到哪裡去了。」
嗚嗚嗚……
話落。
佐佐木明希就傷心的低聲抽噎起來。
見此情形。
眾人無計可施,只能暫且作罷。
……
夕陽西下,月上樹梢。
京都城城門關閉的前一刻,兩匹快馬風馳電掣一般沖入城中,分別朝著丞相府和上將軍府疾馳而去。
深夜。
上將軍府後門。
十幾名武道高手護衛著一輛遮擋嚴嚴實實的馬車緩緩停下。
其中一名護衛立刻上前輕叩木門。
片刻之後。
木門吱扭一聲,打開一條縫隙。
從裡面伸出一個腦袋,先是看了看護衛和馬車,隨即便將兩扇木門完全敞開。
馬車隨即緩緩駛入上將軍府邸院內。
關閉大門前。
最後兩名護衛很謹慎地朝兩邊看看,仔細確認之後這才快步跑進院內。
須臾。
上將軍府邸內的一間暗室里。
慕文平與一位身穿黑袍的人相對而坐。
「老東西!」
「深更半夜,神神秘秘,弄得跟奸細會面似的。」
「怎麼?」
「是不是見不得光的醜事做多了,害怕被別人抓住把柄威脅你啊?」
慕文平沒好氣的說道。
聞言。
對面的黑袍人摘掉帽子,同樣沒好氣地往桌上一扔。
哼!
「你以為老夫跟你一樣嗎?」
「有勇無謀,只會逞匹夫之勇!」
「老夫如此這般,自然有老夫的道理。」
沒錯。
與慕文平會面之人正是當朝丞相長孫安逸。
嘁!
「有個屁的道理!」
「別人不清楚,我還不知道。」
「成天只會陰謀算計的老狐狸!」
慕文平一邊不屑地譏諷,一邊倒了一杯茶水。
「你……」
「喝不喝?!」
哼!
長孫安逸氣鼓鼓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說吧。」
「這麼晚過來到底有什麼事?」
慕文平一本正經的詢問道。
聞言。
長孫安逸立刻將茶杯放下,神情嚴肅地反問道。
「今日你是否也收到了殿下的信函?」
「收到啦。」
說著。
慕文平便將信函拿出來放在桌案上。
「老夫今日也收到了。」
「對於信函中所說之事你有何看法?」
長孫安逸看都沒看一眼信函,直接對著慕文平詢問道。
嗯……
聞言。
慕文平一掃剛剛的調侃,神情嚴肅地沉思不語。
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
「倘若殿下信函中所言為真,無論鎮北王與四皇子是否有造反之心,私自募兵都已是死罪難逃。」
「可據我了解,鎮北王與四皇子並無深交,曾經還多次表露出敵對之意,按理來說他們不可能合謀一處才對。」
「鎮北軍原本就有五萬,如今又私募四萬有餘,加之在一起已有十萬之眾,雖遠不及三十萬邊軍,但若是真有心造反,其完全可以獨自為之,根本無須與四皇子合謀。」
「因此,老夫以為此事必有蹊蹺,即便將此事稟告於陛下,恐怕陛下也不會輕易相信。」
慕文平一字一句地將心中所想和盤托出。
而長孫安逸則手捋鬍鬚默不作聲地認真聽著。
「沒錯。」
「老夫也是這般想法,所以才深夜來此與你商議,是否按照殿下信函中的意思,不僅將此事稟告於陛下,還要將此事公之於眾。」
「若是陛下相信還好,可萬一陛下不相信呢?」
「畢竟,私自募兵絕非小事,鎮北王不可能不知道,怎會如此大張旗鼓行事?」
「這還只是其次,更重要的一點是,武德司執掌天下兵馬大權,並負責收集刺探各路線報,如此重要的情報豈會不向陛下稟報?」
「倘若陛下已經知曉此事,為何直到今日未曾提及?」
長孫安逸若有所思地問道。
「若是不按照殿下的意思辦,那你還想如何處理此事?」
慕文平疑惑地看著長孫安逸反問。
唉……
「就是因為拿捏不准,所以才來找你商議啊!」
長孫安逸有點生氣的說道。
嘁!
「你不是最擅長陰謀算計嗎?」
「怎麼現在又來找我商議?」
慕文平沒好氣地別過頭。
哎呀!
「今時不同往日。」
「如今你我共乘一條船,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何況,難道你就不想幫殿下謀得天下?」
「我……」
慕文平頓時被噎得無言以對。
唉……
「這都是命啊!」
慕文平感嘆一聲後,隨即看向長孫安逸說道。
「老傢伙。」
「若是論領兵打仗,我慕文平誰也不服,但若論心機謀算,我只能對你甘拜下風。」
「你說吧。」
「接下來咱們怎麼辦?」
考慮到女兒的未來,慕文平徹底豁出去了。
「好!」
「承蒙上將軍的信賴,那老夫也不再多言。」
「接下來我們……」
就在長孫安逸打算說出計謀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兩聲輕輕的敲門聲。
隨後一名護衛低聲說道。
「啟稟將軍。」
「虢縣縣府派人送來一道八百里加急公文。」
嗯?
還沒等不明所以的慕文平開口回應,緊接著外面的護衛又再次開口道。
「啟稟丞相。」
「大人府中的管家剛剛也送來一道虢縣縣府的八百里加急公文。」
哦?
長孫安逸和慕文平詫異得面面相覷。
「呈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