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懷疑
而武館外圍觀的兩人對視了一眼,掩飾不住臉上的驚訝。
那高胖之人詫異道:「江執事,這是什麼路數的武學,我怎麼看不出來?」
他作為天機閣之人,見多識廣,不說博覽天下武學,但至少武學路數能看出個七七八八。
可方才陸遠這一劍,他竟然半點看不出門道,簡直奇哉怪也。
矮瘦之人,也就是江執事皺著眉頭,若有所思:「我也看不出來,雜亂無章,似是而非。」
說到此處,不由眉頭皺得更緊了。
雜亂無章必然是不可能的。
若是如此,如何能一劍擊破丹勁。
能讓他們絲毫看不出跟腳,只能說明圓融完美,神華內斂,揮灑自如,脫離了招式的範疇,不帶一絲匠氣!
江秉越想越是疑惑。
他突然眉頭一挑,似乎想起來什麼,開口道:「我記得,此人應該是修習的三流武學,開碑手?可方才他分明催動的是一門劍法?」
作為天機閣執事,三榜上所有人的資料,幾乎都滾瓜爛熟。
陸遠的資料自然也不例外。
他略微一思索,就想了起來。
江秉這一提醒,那高胖之人也立馬醒悟過來:「你是說……」
所謂武學奠基。
氣血功行路線與洗經伐髓的底子是更改不了的。
這就意味著,修習奠基武學後,其氣血與勁力,很難再適配其他武學招式。
否則,哪怕是先天武學,十成能為,也至多發揮個五六成,並且煉勁的法門仍然只能走前者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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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
量體裁衣!
只有在原有的武學上,自開一脈,融會貫通,這樣才能取長補短,逐步演化提升武學。
說得輕巧,但這可不是什麼嘴皮一搭就能成的。
此乃武學宗師的底蘊!
高胖之人遲疑道:「天下焉有二十歲不到的武學宗師!?」
所謂武學宗師,與地榜宗師不同,專指自開一脈,武學造極深的武者。
因為往往只有地榜宗師為求先天之道,才會走到這一步,所以二者,常常混為一談。
江秉突然笑了一聲,開口道:「不僅如此,他的真氣修煉,也很快啊。」
內練武學,修行曠日持久,這都是共識了。
但陸遠才修行多久,就真氣小成了,太出人意料了。
那高胖之人擺了擺手道:「這我倒是看出來了,他所使的真氣,是七殺真氣的底子,由陰陽血種分化五行而出,比不得內練正宗。」
這就是陸遠所做的遮掩了,否則顯露的內練境界太過驚世駭俗。
被人誤以為是有什麼天大的機緣在身,引得江湖人士覬覦就不好了。
如今也算是誤中副車。
江秉止住了笑,悠悠道:「我正是這個意思。你覺得,若非武學宗師的天賦底蘊,他能做到這一步嗎?至少我做不到。」
「至於年齡?不到二十的武學宗師有什麼稀奇?又不是沒見過十六歲的先天。」
果然,江秉這麼一說,那高胖之人細細思索了一番,也有些被說服了。
喃喃道:「果真如此……」
而後他嘆了一口氣道:「好個武學宗師,豈不是已經走上先天之路了?恐怕一突破罡勁,就能感受到天地之橋吧。」
江秉搖了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高胖之人一愣。
遲疑道:「你指的是?」
江秉抬頭望了望天,語氣玩味道:「這個年紀的武道宗師,說是天賦的話,也未嘗沒有可能,不過……」
他頓了頓,繼續道:「悟性、天賦、智慧,伱說,他有沒有可能與那位智慧王佛有所牽扯?」
所謂智慧王佛,指的自然是寶蓮華善住娑羅樹王佛。
但尊諱在上,不能輕易提及,才有了默契的代指。
天機閣高層之間,自然都省得。
高胖之人一驚,脫口而出:「智慧王佛!?」
江秉正視著他,點了點頭:「不像麼?」
那高胖之人凝神思索了片刻,才道:「你是說,他失蹤這一年,得了寶蓮寺的傳承?」
江秉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不好說,寶蓮寺的智慧果應該是還有一枚的,說不定呢?」
高胖之人道:「要不要跟上去確認一番?」
江秉瞪了他一眼:「咱們看看熱鬧就行了,妄自牽扯進天下因果,失了立身根本,早晚殺劫臨身!屆時老爺子也救不了你!」
二人地位仿佛,但修為低的自然說話小聲,高胖之人受了訓,這才悻悻作罷。
「好了,咱們也走吧。對了,給閣里傳個信,這小子人榜位次可以改一改了。」
「多少?」
「感覺他還未用全力,可惜。先以戰績論吧,暫且排到二十九。」
「江執事也莫急,此番寧州七派論劍,我看少不了此人,屆時再好好輪次排位。」
「也是,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有場什麼好戲。」
二人一言一語之間,便消失在了屋頂。
……
陸遠出了武館之後,便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衣物。
讓戚長風三人好生喬裝打扮了一番。
內城中還有一位丹勁,他也不想被攔著,不然又要費些手腳。
況且打了霸府的臉就算了,要是去蒼梧山的時候露了行藏就麻煩了。
行事自然要小心謹慎。
趁著這個功夫,他還順手從馬廄中奪了四匹馬來。
而後雇了四個人縱馬狂奔,奪門而出。
以此作為障眼法。
而他們則是喬裝打扮好,一路摸到城外。
接著在道旁買了輛牛車。
這才走上正道。
「哥,我們這是去哪兒啊。」陸靜趴在牛車窗戶上向外張望著。
陸遠在外面趕著牛車,優哉游哉。
「帶你去隱居山林,結廬而居。」陸遠隨口敷衍道。
主要是解釋起來有些麻煩,等到了地方,她自然就知道了。
「哦。」
陸靜沒有再問。
看得出來,能脫離那個牢籠,她十分雀躍。
這也難怪,被軟禁了一年,多少會有些壓抑。
「我說,老七啊,你是怎麼練的,怎麼就這麼厲害了。」岳威探了個頭出來,問道。
陸遠隨手摘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
毫無形象地道:「無他,勤修不輟罷了,還是岳師兄不夠努力。」
岳威苦笑一聲道:「得了,你這一聲岳師兄,我都擔不起了,怕是得叫小岳了。」
他至今可還是氣血三變呢,眼看此生明勁無望。
心中多少有些苦澀。
陸遠笑了笑:「風起於青萍之末,交情哪有按修為論的,師兄就是師兄。」
戚長風今日情緒起伏太大,已經在牛車中睡著了。
只剩下陸靜與岳威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眼看剛走了幾里地,陸遠突然神色一動。
吁吁吁。
下意識用停馬的手段叫停了牛車。
他靜靜看著前方的一人:「怎麼,還特意來為我送行,馬師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