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議會
陸遠步入內堂時，裡面已有不少先一步趕到的頭臉人物。
外城三大幫會的頭腦坐在最下手，彼此怒目而視。
武館各大館主與真傳見戚長風到來，各自起身見禮。
商會幾名執事和供奉笑得一團和氣，
內城四大家族，吳家和姜家已經率先坐在了主位上，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陸遠與老八是沒有座位的，兩人分別站在岳威和戚長風后面。
此時黃家跟孟家還沒到場，這些頭臉人物養氣功夫自然到位，閉目調息，也不互相攀談。
陸遠暗中觀察主位上那兩位世家族長。
心裡盤算著幕後黑手是這四家中的哪一家，在不在這二人之中。
正在思索間，他就看到兩人起身看向堂外。
陸遠也順著目光看了過去。
「孟某來遲一步，見諒見諒。」一名員外打扮的中年男子邁著大步走了進來。
堂中眾人紛紛見禮。
陸遠雖然不認得此人，但也能猜到，這應當是孟家家主了。
果然，他徑直走向主座，坐在了另外兩名家主中間。
「好了，既然人來齊了，那麼就開始吧。」姜明計大手一揮，宣布道。
陸遠這才反應過來，這主座竟然只有三張座椅？
還好，有人替他問出了疑惑：「不等黃家的人麼？」
姜明計沒有正面回答。
「稍安勿躁，徐館主。」他清咳一聲，頓了頓，「黃家主事務繁忙，抽不開身，我們直接開始罷！」
那館主面色陰晴不定。
姜明計也不理他，兀自說道：「諸位！此次城中剿匪失敗，痛失上千好兒郎，乃至城中肱骨，實令樓城主憂憤難捱，特地囑託我主持今日事宜。」
在場的都是人精，都靜靜看著他表演。
「其一，乃是要總結得失，賞罰功過！」姜明計朝外喊道，「帶上來！」
不多時，幾人被五花大綁，嘴裡塞著布條壓了上來。
有幾名綠袍小吏不說，竟然還有上品級的官員。
都有一個共同點，都姓黃，黃家的黃。
眾人瞬間炸了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諸位肅靜！」
「這幾人，魚肉百姓，踢斛淋尖。將良善百姓逼得落草為寇！才有了黑風賊之禍！」
他又指這幾名將官：「這幾人，尸位素餐，毫無統帥之能，枉送兒郎性命！」
「樓城主心痛啊！命我將這幾人剝下官服，打入大牢，以正視聽！」
說著，就有衙役上前，將這幾名黃姓子弟官皮扒下。
那幾人嘴中塞著布條，只能嗚嗚反抗。
眾人哪還不明白，這是要將黃家在衙門中的人全部拔除。
眼見主位上的吳孟兩家不聞不問，底下之人自然也不會開口。
「還有這一人！此番軍情泄露，樓城主懷疑正是此人泄露給賊匪！還不速速拿下！」
姜明計猛然指著方才詢問黃家是否來人的徐館主，這武館也與黃家親近。
那徐館主面色一白，起身駁斥：「血口噴人！」
話剛一站起來，就被姜家兩名隨從按倒在地。
姜明計眯著眼睛：「哦？那為何別家武館都損失慘重，而你這邊反倒未損一人呢？」
「我……」
「壓下去！斬了祭旗！」
也不管他如何掙扎，最後還是在堂中諸人若有所思的神情中，被壓了出去。
一聲慘叫。
堂內又復歸平靜。
但此時的氣氛卻有些凝滯。
這姜家今日生殺予奪，堂中諸多首腦，不免兔死狐悲。
此時有侍從送來茶水。
陸遠雖然站著，卻也有份。
他正要推辭。
看到眼前侍從的臉。
他猛然一驚！
王鵬！
他怎麼混進來的？
不說其餘侍從一副與他相熟的模樣，就是戚長風跟岳威都沒認出他來！
認知層面的改變？
陸遠驚疑不定。
「小陸哥免驚，我來確認一番道種所在。」
一道聲線傳入他的腦海。
只能裝作一切正常，接過茶杯。
主位的姜家主還在繼續。
空置下來的官位被陸陸續續確定給了三家之人，只待報上去給樓城主首肯。
黃家的爪牙幾乎都被姜家敲斷打碎，掀起一場瓜分之熱。
陸遠沒有在意。
他偷偷看著王鵬，見其人大搖大擺地出了大堂。
過了一會。
陸遠遠遠瞥到那猛虎幫的應幫主面色一變，然後匆匆告罪離去。
他想了想，還是暫時不要摻和。
定了定神，靜靜站在戚長風身後。
「姜家主，您既然在這裡主持公道，那黑風賊到底如何處置，您倒是立個章程出來。」
「若是府城那邊再騰不出手來，還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百姓受難。」
說話之人乃是商會的大執事。
黑風賊阻截官道，對他們影響最大。
更不要說這次剿匪失敗後，城中人心惶惶，對營商環境極為不利。
此刻他難得能說上話，連忙開口。
「譚執事稍安。」姜明遠緩緩轉頭四顧，將眾人的表情收入眼下。
「若是諸位信得過我！這賊匪一事，就交由我姜某人處理！」
堂下眾人又是一陣交頭接耳。
前次傾全城之力，數千步卒，若干高手，都在黑風寨折戟沉沙。
哪怕說話之人乃是姜明計，眾人也無法輕信。
就連一旁的吳嶺南都忍不住開口道：「姜家主所言不虛？」
不只是他，一旁的孟升也不可置信看著他。
現在那賊匪所用何種手段，他們都還一無所知。
按照倖存之人的描述，哪怕他們聯手，各自派出明勁大成，也不見得是其對手。
實在不知這姜明計有何依仗。
姜明計淡淡一笑：「鄙人從不誇下海口，我可向諸位保證！一個月內，解決那黑風寨賊匪！」
看著他自信的模樣，戚長風也忍不住問道：「姜家主作何打算，何必遮遮掩掩？」
自己愛徒就死在黑風寨，他自然也恨不得將那賊首碎屍萬段。
姜明計笑容不減：「不瞞諸位，在下犬子數日前，已被宏法寺高僧，收為親傳！」
堂下眾人驚呼。
弘法寺在府城赫赫有名，乃是衡山郡有數的大宗派，眾人自然知曉。
「可是那高僧慈悲為懷，願為我等斬除賊首？」商會大執事問道。
「正是！高僧如今另有要事，應許我一月後前來了結那賊匪。」
「今天叫諸位前來，便是要拜託諸位收拾城中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