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驚變(二合一)
【姓名:陸遠】
【壽元:17/53】
【武學:《小無相功》(可融合)、《養元根本法》、《五禽戲》、《菩提靜心疏注》】
三門養生功,便是此次府城之行的收穫了。
最後這本《菩提靜心疏注》也成功被面板收錄。
陸遠也大致明白了為何六門養生功,僅僅被收錄了三門。
這三門,包括最初的那門《內景心意深揭》,都像是弱化版的內練武學。
尤其是這本《菩提靜心疏注》,本是對一本內練武學的註解,逐漸演化成了一門養生功。
這幾門養生功都有一個共同點。
呼吸法鍛鍊肺腑,演化真氣種子屬金;
養元根本法法鍛鍊雙腎,凝腎水;
菩提靜心疏注練心,養心火;
五禽戲並不專攻,但對五臟皆有鍛鍊。
而未被收錄的幾門,都還止於修身養性的範疇,僅僅是少食多動,冥想打坐等生活習慣,稱不上武學。
這樣看來,今後收集養生功,可以更有針對性。
衡山郡範圍內還有不少城鎮,定然還有不少養生功法,此後再行計較。
這次進府城的目的基本上達成了,三門養生功可以回去慢慢練。
融合升級之後,應該能離完整內練武學更進一步,有助於他修出真氣。
而武學之事,只能從長計議。
陸遠去碼頭詢問船期。
被告知明日才有去黑山城的船。
閒來無事,他便去街上轉悠轉悠。
這個世界並沒有過年的習俗,但是冬春交替之際,也有迎春節,在這一天,家人團聚,製作紙鳶,邀請賓客,品嘗肉食。
在地位上跟前世的過年相似,是一年中最為重要的節日。
差不多還有一個月就到迎春節了,兩旁的鋪面開始擺出迎春節所需的物品,供人購買。
官面上給陸遠出具行腳錄時,他用的理由就是購置貨物。
雖然是隨口找的理由,但多少也得買寫東西回去。
先去給小妹淘了一支髮簪,兩盒胭脂,又去給韓漁買了兩瓶府城酒樓特釀的酒,戚長風和幾名師兄也沒落下。
猶豫了一下,給隔壁余老太,還有悅來客棧的鵲兒也捎帶了一份。
第二天,陸遠拎著大包小包上了船。
返程也沒有波瀾。
途徑來時那兩名武者戰鬥的地方,還有不少船客議論。
陸遠偷聽了一耳,竟然是那持槍的武者勝出一線。
不愧是贅婿翻身,果然厲害。
心中暗贊一句。
今日行船比來時慢一些,現在已經是深冬,這兩日尤其冷冽,控制速度防止有河道結冰,以免到時候措手不及,這也是臨近中午才發船的原因。
……
到黑山城已經深夜。
走在街上卻發現不對。
偶爾有騎兵縱馬狂奔。
路上行人神情緊張。
甚至還能看到兵卒巡視的身影。
「老丈,小子方從府城回來,這城中是發生了什麼事麼?」陸遠湊到一處攤位前,小聲問道。
攤主卻一副不想惹麻煩的樣子,緘口不言。
陸遠無奈,只得先回武館,城中大事總是瞞不過武館的耳目。
但他到門口發現,武館的氛圍更加凝重。
不少師兄弟面容悲戚,三五人湊到一塊竊竊私語,唉聲嘆氣。
院中彌散著中藥的氣味。
陸遠心中一驚!
這是發生了何事?
他攔住一名弟子:「我方才回城,這是發生了何事?」
「陸師兄。」那弟子連忙行了一禮,遲疑答到,「城衛軍被黑風賊擊破了。」
「隨軍的師兄們,或死或傷。」
「你說什麼?」陸遠神情一震,難以置信。
這次剿匪,人數占優,兵戈甲冑更是碾壓,就連高端戰力,都數倍於對方。
怎麼會輸!?
「怎麼輸的?咱們武館師兄弟如何了?」陸遠追問。
「這……這我就不知道了。」
陸遠扔下他,轉而去尋戚長風。
他到內堂的時候,戚長風正盤坐在蒲團上,身後是一口棺材。
二師兄岳威和三師兄童軒束手站在身旁。
陸遠看到這一幕,已有猜測。
不由放緩腳步,輕聲道:「老師,師兄。」
戚長風沒有答話,閉著雙眼,面無表情。
陸遠眼尖,不經意瞥到,自己離開也就幾日,戚長風兩鬢竟然染上白霜。
岳威與他相熟,給他拉了出來:「師父悲慟,不要打擾他。」
陸遠滿肚子疑問,認真問道:「岳師兄,到底出了什麼變故?」
岳威回頭望了一眼。
「黑風賊實力出乎意料,兵敗如山倒。」
「甚至可能出了內鬼,軍陣布置被摸得一清二楚,撤離時被留下了近半數人。」
「幾位明勁,盡數被殺。」
「大師兄……唉。」
岳威話不必出口,陸遠已經聽明白。
難怪戚長風這幅樣子。
大師兄劉峰是他的衣缽傳人,年僅三十就修成明勁,甚至有望暗勁,乃是如今長風武館的頂樑柱,以後整個武館都是要交到他手上的。
如今既然死在山匪手中!?
「那韓師兄呢?」陸遠連忙追問。
那外院弟子只說或死或傷,他對韓漁抱有僥倖心理,畢竟他跟韓漁關係親近。
岳威搖了搖頭。
陸遠心中一嘆。
自己從進武館後,就得了韓師兄不少幫助,其性格率真自然,兩人私交還不錯。
只是沒想到,一下就是天人永別。
此世果真朝不保夕。
心情不免也低落了下來。
「師兄,那賊匪到底如何反敗為勝,還殺傷我如此多人?可否說得詳細些?」陸遠追問。
不是他不信,而是太過匪夷所思。
無論是城衛軍還是世家私軍,都是強弓勁弩,披甲帶槍,對於山匪來說,應該是一邊倒的屠殺才對。
更不要說明勁捉對廝殺這種事,對方哪來這麼多高手?
除非……
岳威搖了搖頭:「我知道你覺得難以置信,我初次聽聞反應與你一般無二。」
「那賊匪本來被圍困住半月,幾乎油盡燈枯,但那匪首甫一出現,就逆轉了局勢!」
岳威的語氣帶著驚疑。
「倖存的師弟說,此人一經出現,所到之處,他們便覺得氣血被徹底壓制,渾身空乏無力,成了任人宰割的雞羊。」
「而那些賊匪則完全不受壓制,瞬間就如狼入羊群,令人難以招架!」
「使得那十三太保,以氣血三變的實力,生生搏殺明勁!」
陸遠聽得脊背生寒。
這般描述,可完全不像武道手段!
陸遠第一時間想起了那些血祭練功的說法,莫非,確有此事?
難道此世有修仙?
魔道手段?
不,不可能。
陸遠第一時間就否定了這個猜測。
此世武道昌盛,不缺乏搬山斷河之輩。
若有仙人,不可能一點見聞都沒透露出來。
陸遠下意識喃喃:「這是何種手段?」
岳威搖了搖頭:「我亦不知。」
兩人還在攀談,被一道聲音打斷。
「陸遠!」
戚長風步伐穩健,面色沉靜,領著童軒走了出來。
「伱可願受我衣缽,成為我門下真傳弟子?」
陸遠愕然。
然後瞬間醒悟。
這是武館經此一遭,受難不輕,明勁修為的大師兄一死,更是頂樑柱倒下。
戚長風有意擴收真傳,一則穩定人心,二則提供資源,儘快培養出一批中堅,同時還要挑選出有望明勁的苗子,在他之後撐住場面。
陸遠的修為進境在這個年齡段並不算慢。
縱使他現在只顯露出氣血一變的修為,也在一眾學徒里名列前茅,畢竟才17歲。
戚長風此次招收真傳,怕也不止他一人。
再加上他出身微寒,沒有其他依仗,更容易對武館歸心。
所以才有此一問。
但陸遠其實並不會將自己束縛在武館。
戚長風對他的期望也就氣血三變,否則當初也不會引導他過度催伐精髓本源,儘快達到氣血三變了。
但自己身懷大機緣,融合武學已經達到二流不說,內練真氣也初見端倪,成就必定超乎所有人的預料,長風武館限制不了自己。
之前只能算武館門徒,錢貨兩訖。
若是成為真傳,少不得一番牽扯。
但如今自己武道未成,羽翼未豐,尚需要武館庇佑。
也不可能斷然拒絕,否則必然惡了戚長風與幾位師兄。
陸遠腦海中念頭快速轉動。
自己暫時也沒有更好的出路。
並且若是能得到武館大力培養,對自己的成長也有很大好處。
哎,也罷。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若是真對自己施恩,耗費資源培養自己,那待日後修煉有成再回饋一番吧。
念及至此,陸遠當即躬身長拜:「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岳威在一旁也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童軒無可無不可,顯然在走神。
戚長風面上露出笑容,欣慰地拍了拍陸遠肩膀:「明日你們幾個來祖師堂,我正式收你為真傳弟子。」
「武館遭逢大難,希望你們勤勉修行,莫要斷了武館傳承。」
不知道是不是陸遠錯覺,戚長風的身影都顯得有些佝僂。
親傳大弟子罹難,恐怕比親兒子死了還難受。
留給兩位師兄安慰,他自行告退。
……
部分師兄的遺體永遠留在了黑風寨,只有少數被搶了回來,現在放在靈堂,等著家屬過來領走。
韓漁就在其中。
陸遠準備去見上一面道個別,畢竟多少有幾分交情。
現在已經深夜,院子裡十分靜謐。
站在靈堂外,陸遠想起韓漁走之前還來找過自己,言語多少有些不吉利,他一時惘然。
他拎著府城買回來的兩壺酒,推門而入。
或許是心理作用,靈堂顯得有些陰森。
陸遠扶著韓漁的棺,一聲長嘆。
「韓師兄,我去府城給你帶了兩瓶好酒,可惜你我無法再共飲了。」
「之後諸事繁忙,師兄本就不拘小節,我乾脆就在此請師兄喝了吧。」
「數次指點之恩,師弟記在心中。」
「師兄一路好走。」
「諸位師兄同飲。」
陸遠拿出酒瓶,盡數傾倒在了韓漁面前。
「好酒。」
突然,一道陰測測聲音突兀地在陸遠身後響起。
陸遠悚然一驚!
猛然扭頭回看。
一張滿是腐肉,滴著膿水的臉,就貼在距離他不足三寸之處!
豎著的兩片猩唇開合,發出嘶啞的聲音,方才陸遠聽到的聲音便是從此發出。
什麼怪物!?
他後背汗毛炸起,本能示警不斷!
應激一掌打出,也不看有無奏效,立馬抽身急退!
撲向一側後,陸遠慌忙看向方才所處的地方。
這才到這怪物全貌。
五官擠在一團,一顆眼珠懸吊在眼眶內,臉上腐肉像花瓣一樣綻開。
頭髮狀似黑霧,一直蔓延,包裹住全身。
滴滴血水順著頭髮往下流淌,片刻之間,地上已經是一團血泊。
這絕對非人!
「你是誰!」
陸遠一聲爆喝!
既是試探其是否有靈智,同樣為了驚動戚長風。
也不指望獲得回答,陸遠抄起身邊一個香爐狠狠砸了過去。
接觸這怪物的一瞬間,竟仿佛石沉大海,被頭髮一纏,塞進了那周身黑霧之中。
陸遠面色難看。
掀起一塊棺材板,一記鞭腿將棺材蓋抽向怪物,甚至不敢回頭。
腳下一點,猛然撲向窗戶,直接奪路而逃!
身後那怪物不見動作,那棺材板也被他塞入周身黑霧。
眼見陸遠要逃,只是頭髮暴漲,像一條條毒蛇一樣,向他纏來。
危機時刻,陸遠瘋狂壓榨全身所有底牌。
氣血混同真種,剎那爆發,梯雲縱一動,腳下外快三分。
狠狠一躍!
咔嚓!
木窗被他狠狠撞碎,身形落地一瞬間,借力翻滾。
運起氣血正要再拼一記。
陸遠突然一個激靈。
月色靜謐,院中安寧。
他發現自己竟還站在靈堂門外,手中兩壺老酒滿滿當當!
方才的一切好像是幻覺。
這?
陸遠後退兩步,將周圍一切認真收入眼中。
方才被他撞開的窗戶此刻也完好無損。
門內燭火搖曳,沒有半分異常。
還有兩名武館弟子從院中走過。
見陸遠在門口駐足不許,好奇道:「陸師弟是來祭奠麼,怎麼不進去。」
陸遠一時分不清孰真孰假。
聽到詢問,才恍然回過神。
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卻不顯,後退數步,展顏一笑:「不忍見幾位師兄,就在門外寄託思念便好。」
隱晦地朝門內看了一眼。
事有蹊蹺,自己還是謹慎為妙。
就要轉身離開。
他正欲離開,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哎,小陸哥,是我,進來吧。」
陸遠猛然回頭,看向靈堂。
這是,王鵬的聲音!!
怎麼會,馬三寶不是說他全村都死在黑風賊的刀下了麼?
又是幻覺!?
陸遠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別說進去,他甚至不敢再作停留。
剛一提起腳步,眼前景象卻是一花。
他竟然又被挪進了靈堂之內!
抬頭看去。
面前站著一道身影。
渾身罩著黑衣,正對著他。
究竟怎麼回事?
又要重複一遍方才的幻覺?
就在他不敢輕舉妄動的時候。
那道身影緩緩掀開冒兜:「小陸哥,是我。」
帽兜下竟真是王鵬的面容!
但縱然容貌一樣,可今夜這般詭異非常,陸遠當然不敢信。
王鵬在此時又開口道:「方才是幾位師兄身上的『殘餘『跟我起了共鳴,現在已然無事,小陸哥免驚。」
陸遠緩緩移步挪向大門,嘴上還是順著對方問道:「你不是王鵬,你是誰?什麼殘餘?」
王鵬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但我今日【理智】快耗盡了,只能長話短說。」
「發生了很多事,之後再與你解釋,我是王鵬,如假包換,小陸哥且相信我。」
「今夜來找你,是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陸遠心思完全沒聽他說什麼,看準時機,就要奪路而逃:「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王鵬也沒管他反應,自顧自說道:「靈性指向你,你一定能幫到我。」
「我會再來找你。」
「先給你這個。」
毫無徵兆,陸遠只覺得大腦被重重一錘,腦海中陡然出現無數聲音呢喃,不可名狀的認知被硬生生塞進了腦海中。
最終化為一頁燙金色的金章。
《玄君七章秘錄卷三(殘)》
陸遠緩緩回過神來,卻見他還現在靈堂外,月光照在自己身上,蒙上一層朦朧的虛幻。
腦海中,王鵬的贈與真實不虛,陸遠一時間恍惚非常。
(看到很多小夥伴在問,解釋一下。本書就是武道流,底色和基調不會變。一些別的力量存在只是為了完善世界觀,推進劇情,裝點人物。不會往克發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