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交手
一切只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
從這小弟張狂無法,到陸遠一招制敵,交手不過瞬息。
直到陸遠饒有興趣地調侃了賈三刀一句,剛剛還在為陸遠不忿的眾人才回過神來。
這是忠義堂惹到高手,吃癟了啊!
賈三刀面色難看地站在原地,也不去看身後小弟手忙腳亂:「銅掌開碑,你是長風武館的人?」
黑山城混跡多年,他自然知道這城裡哪些勢力能惹,哪些不能惹。
長風武館是產業遍布中城的大勢力,學徒眾多。
更別說還有兩大明勁武者坐鎮,根本不是忠義堂能比的。
自己這邊,就連幫主也才氣血三變!
若是這小子只是普通學徒就罷了,但他一招制敵,顯然是名武者。
但凡武者都是武館正式門徒,地位不一定高,但每個都是武館的臉面。
再沒有以勢壓人的遊刃有餘,賈三刀現在就像吞了蒼蠅一樣難受。
有心作罷,但現在已經騎虎難下!
自己又是發燒餅又是帶恐嚇地驅趕來這一片的百姓。
就是要讓他們看看忠義堂的威風。
現在自己明顯吃癟,要是不找回點場子。
明天幾條街的人都得背後說他笑話。
現在幫里跟猛虎幫,青衣幫爭得厲害,要是有一點負面影響出在自己手裡,恐怕再也無緣地堂堂主之位!
但若是憑空招惹這樣的人物……
胡萬山說他是沒背景的赤佬,意味著這人此前隱忍不發,漕幫覆滅之時就脫身而走,入了武館,在這三個月里,武道入門。
顯然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物,天賦心智都是一等一的角色。
四周圍觀的人正在喁喁私語。
「長風武館,陸遠。」陸遠現在才自報家門,底氣十足,「我可以走了麼,賈副堂主?」
賈三刀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當然不可能就這樣放他走,自己臉面都被猜到泥里去了!
自己氣血一變的武者不至於怕了他。
不過是還在心底權衡,是否有必要得罪此人與長風武館。
但一想到堂主之位。
想到跟自己勾心鬥角的幾個副堂主。
想到丟了面子之後被訓斥得抬不起頭的樣子…
他一咬牙:「陸兄弟好身手!剛才是賈某多有得罪,聽信了小人讒言。」
「你,去把胡萬山舌頭割了給陸兄弟當作賠禮!」
他隨手指了個小弟,吩咐道。
「不必了,忠義堂怎麼處置他是你們自己的事,我走了。」陸遠可沒興趣帶根舌頭回去。
「且慢!」
「賈堂主還有事?」陸遠心中一沉,這賈三刀混到這個地位,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魚死網破吧?
「我這幫眾出言不遜在先,被陸兄弟教訓理所當然。但,我這狗可是無辜的。」
賈三刀指了指地上暈過去的大黃狗。
也不待陸遠接話,他接著說道。
「我這狗乃是幫中重要財物,如今無故被陸兄弟毆打一番著實無辜,伱說是也不是?」
「但我見陸兄弟有一股江湖意氣在身上,與我投緣。這般,我也不要陸兄弟作價賠償,與我搭把手過過招可好?」
陸遠眯起眼睛,看來賈三刀這是忌憚他背後的武館,拿話掐住他,限定在個人切磋上。
此人大概是想以氣血一變的實力,給自己一點教訓,在眾人面前找回場子,又控制烈度不會升級。
不愧是混跡江湖的老油條。
看這架勢,自己若是不接,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不過,自己卻也不懼他。
陸遠當即直視著賈三刀:「陸某還有館主安排的要事在身,不好回去晚了。既然賈堂主技癢,那你我便點到為止。」
「好!陸兄弟快人快語,請!」
隨著這一聲,周圍幫眾圍成一圈,將圍觀人群隔開。
剩下陸遠跟賈三刀在場地之中對峙。
「走走走!」
有百姓眼見要打起來,燒餅也不要了,直接溜走。
只剩下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這忠義堂這麼厲害,連武館的面子都不給?我聽說長風武館還是中城的大武館。」
「這你就不懂了,武館再厲害也管不到咱們外城來,得罪了忠義堂還想走?」
「什麼得罪,不是忠義堂非要找事麼?」
「去去去,你懂什麼,沒有忠義堂罩著,你生活能有這麼滋潤?」
下面眾人議論紛紛,交頭接耳。
不少給陸遠打抱不平的,還有仰慕忠義堂的,爭吵不休。
人群里一個光頭看著陸遠越發覺得眼熟。
忽然想到了什麼,蹭了蹭身邊的同夥:「雞哥!這不是之前咱們打的那小子麼?」
旁邊的雞哥沒反應過來:「什麼?」
光頭朝陸遠努努嘴:「這傢伙,小半年前,搞什麼商業創新的,不給道上兄弟們孝敬,打了他一頓。」
雞哥這才恍然大悟:「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當時打趴在地上像條狗一樣,現在人模狗樣的我還沒認出來。」
陸遠剛穿越而來的時候,不知道世道險惡,企圖用前世的知識賺錢,就被幫會找上門來教訓了一頓,還被搶走了銀錢。
就是他們二人。
這二人本是小幫會成員,上個月幫會被猛虎幫打散兼併,併入了猛虎幫,現在混在人群里看熱鬧。
「看樣子,好像是已經成為武者了?」光頭有些不確定。
「還要跟刀哥掰手腕?」
兩人都覺得有些不真實。
聚精會神看著場上。
……
賈三刀跟陸遠分立兩頭。
互相抱拳一禮。
「賈堂主,請。」
「陸兄弟,請。」
陸遠先動,五指成抓,直接抓向賈三刀的脖頸。
氣血運轉,雙掌泛起銅色。
賈三刀不甘示弱,以強對強,雙手抱住陸遠手臂,緊緊一鎖,屈身向前,竟是一記頭槌砸向陸遠。
忠義堂的武學是一門硬功,專練頭部,稱為鐵頭功,此番正是要打陸遠一個措手不及。
但陸遠也不是沒有對過招的雛。
他腰身扭轉,身體向後一翻,用肩膀硬受了一記頭槌,卻順勢出腿,一腳踢在賈三刀的膝蓋上,手臂也趁機掙脫出來。
二人接連倒退數步。
陸遠只覺得肩膀麻木,險些失去知覺。
賈三刀氣血更足,毫髮無傷,率先站定,再次欺身而上。
氣血沸騰,頭頂隱隱有白霧騰起。
一個大撲,攻向陸遠。
陸遠已經看出他的路數,此人專於鐵頭功,又輔以擒拿之術。
貫會將人牽制住,然後頭槌猛攻。
陸遠肩膀方才受了一記,不能再給機會。
他邊向後退邊出腿,將賈三刀防在身外。
但每次交手,陸遠都被賈三刀磅礴的氣血壓制。
雙腿隱隱作痛。
眼見逐漸落入下風。
賈三刀見他行動逐漸遲緩,瞅準時機,側身躲過一記鞭腿,撞進陸遠懷裡!
雙手握拳,對著陸遠的面門直直轟了過去。
陸遠等的就是現在!
他不再示弱!
鼓盪全身氣血!
催發體內真氣種子!
雙掌銅色越發深邃!
將開山勁催動到了極致,狠狠一掌拍出,對在賈三刀的拳頭上!
這蘊含了肺金真種的一掌拍下,賈三刀仿佛預知到危險,面色一變,硬功催發,雙手泛起牛皮的糙感,氣血也運轉到極致。
二人針尖對麥芒!
拳掌相交!
周圍群人只覺得一股氣血熱浪撲面而來!
咔擦一聲。
兩人雙腳站立的地面,土磚裂開一道縫隙。
而後雙方面無表情,撤回拳掌。
雙方對視,也不言語。
「雞哥,這誰贏了啊?」光頭有些看不明白場上情況。
「你問我,我問誰去?」雞哥也納悶。
跟他們混混打架不同,也沒人倒地,沒人掛彩,看不明白。
台上二人不再出招,都一言不發。
場下竊竊私語。
就連忠義堂的幫眾也面面相覷。
這時。
陸遠吐出一口濁氣:「賈堂主果然了得,是陸某技不如人了,先行告辭。」
賈三刀一聲不吭默許。
周圍小弟見他未發話,也不敢阻攔。
圍觀之人自然分開一條道,陸遠穩步走出了人群。
等到陸遠走出三十步,賈三刀才遠遠喊道:「痛快!如此,你我二人算是平手。」
圍觀群眾譁然。
這少年竟然有這般實力?
「雞哥?看明白了麼?」光頭又用肩膀靠了靠旁邊的同夥。
雞哥眨了眨眼睛,看著陸遠離去的方向說道。
「看明白了」
「這小子,贏了賈三刀三十步。」
光頭露出驚容,喃喃自語:「恐怖如斯?」
「哥,咱打了個什麼人物啊。以後不會報復咱吧?」
這小子能跟賈三刀打成平手,遠遠不是自己兩人能對付的。
若是報復自己,二人看了看地上開裂的土磚,齊齊打了個哆嗦。
「不知道,先溜。」
二人狼狽逃竄。
看到陸遠舉起手揮了揮,賈三刀才雙手負在身後,緩步向店鋪里走去。
圍著的幫眾潮水一般圍上來,跟在他身後。
賈三刀快要走進店鋪之際,看了一眼地上的胡萬山,向一側的小弟吩咐道:「良心掏出來,餵狗。」
負在身後的雙手,猶自顫抖不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