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問話
到了深夜，一輛黑色轎車從山間開進了村子。
接著，一名穿著黑色作戰服的男人從車上走下來。
同時被拖下來的，還有用著厚厚的薄膜包裹住的柳婧。
「群員閣下，人送到了。」外面的男人站在門外，開口說道。
聽到對方聲音，陳望神色微微頓了一下。
對方的聲音，十分的沙啞，並且帶著一種電子合成的感覺。
很顯然，這聲音並不是對方真正的聲音，而是用了某種電子設備，把自己的聲音轉換成了這種電子音。
更讓陳望更加意外的是，對方稱呼自己為……閣下。
這種完全就是尊稱了。
這也就代表著他在聊天群，或者說詭域行者在聊天群的地位，還是很高的。不是像是一些公司集團那樣，把詭域行者當成礦工耗材來對待。
而這，也非常符合他這段時間對聊天群的印象。
「謝謝，你把人放在門外，離開就行。」陳望緩緩開口，說道。
「好的，群員閣下。」外面的男人應了一聲，隨後便轉身離開。
隨著外面的那人離開，陳望便起身，走向門前。
「陳望，牧靈者序列的皮膚接觸一定要小心，如果你的傷口被她接觸了，那你就會被她變成異獸。」正在這個時候，手機里的十七提醒道。
陳望點了點頭。
之前他已經見過柳婧好幾次把人變成異獸了。
心中對於對方把人變成異獸的手段，自然是十分警惕的。
隨即，陳望走到了門前，把門打開來了。
隨著門打開，柳婧躺在了他的面前。
此時的柳婧顯得狼狽不堪，身上的皮膚，都被厚厚的薄膜給包裹住了，猶如蟬蛹一般。
「你是誰？」柳婧咳嗽了一聲，看向陳望說道。
此時的陳望，換了一個相貌，她自然是認不出來的。
陳望看著地上的柳婧，默然不語。
柳婧這個人，他接觸不多，但是這女人給他的印象，卻是足夠深的了。
對方表面看起來光鮮亮麗，但是人卻是一個瘋的。
而對於這種瘋女人，他向來也是沒有什麼好感。
隨即，他直接伸出手，抓住了柳婧的胳膊，猶如拖一條死狗一般，把對方拉進了房間內。
「我有事情想要問你。」陳望把對方放在地上，隨後坐在椅子上。
「呵呵，你這是在求我嗎？」柳婧揚起頭，冷笑的說道。
陳望沉默了一下，道：「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對於你，對於我都有好處。」
見對方還想說話，他淡淡道：「當然，你也可以表現得強硬一些，然後被我折磨。我相信，以伱的毅力，怕是撐不下來的。不然的話，你也不會幫古神會做事了。」
聽到他的話，柳婧便不再說話了。
隨後過了好半晌，她才幽幽道：「你想知道什麼事情？」
「你和瘋狗，是在哪裡殺死的蘇小天？」陳望緩緩開口說道。
「瘋狗？蘇小天？」柳婧聞言，愣了好半晌，接著她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陳望，道：「你是誰？我們是不是見過？你這聲音我有些耳熟。」
陳望默然。
這換皮特性的缺點，就在這裡。
換了外表，但是聲音沒有變。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可能不會有什麼感覺。
但是像柳婧這樣的序列者，並且還接觸過無面之主邪神信徒的人，對於這方面，絕對是十分敏感的。
「這很重要嗎？」陳望緩緩說道。
「為什麼不重要呢？」柳婧冷冷的說道：「難道要我和一個藏頭露尾的人談事情嗎？」
陳望頓了片刻，便取消了臉上的偽裝，恢復了自己的相貌。
看到他的相貌，柳婧愣了一下，隨後神色微微一變，突然道：「原來是你！」
她眼中隱隱有著恨意。
當初，就是他追對方的車，所以導致了她出了車禍，被古神會的人抓住了。
不然的話，她絕對不會輕易的被古神會的人抓住。
隨後，她眉頭又皺了起來，道：「但是，你為什麼知道我和瘋狗殺了蘇小天？是婁仲告訴你的？」
接著她又自顧自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不對，以婁仲的性格，絕對不會把這件事情跟你說的。」
說到這，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一雙眼睛突然瀰漫了血絲，直勾勾的盯著陳望，低吼道：「那錄像，是你給婁仲的！！！」
她把瘋狗變成異獸之後，心中一直有些疑惑沒有解開。
瘋狗，根本沒有必要把錄像給婁仲。
因為這很有可能把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而且當時，瘋狗的表現也有些不對勁。
所以她一直懷疑在這後面，還有其他人參與了。
那個人偷走了瘋狗的錄像，並且把錄像給了婁仲，想要看他們自相殘殺。
只是，她一直沒有找到這背後的人。
而如今，聽到陳望的話，她一下就想明白了。
這一切後面的推手，就是眼前的這個青年人！
看著柳婧一副想要擇人而噬的樣子，陳望神色平靜，默不作聲。
在之前，他對於這件事情就有所準備了。
畢竟，不能把別人當成傻子。
「你說話啊！！！」柳婧嘶吼出聲，一雙眼睛通紅。
陳望緩緩站起身，突然猛地一腳踹在了對方的腹部。
「啊！」整個人猶如蝦米一般蜷縮起來。
這一腳陳望用了全力，而柳婧雖然是序列者，也練過武，但被陳望這麼踢一下，也是受不了。
「有你興師問罪的份嗎？我還沒有找你算帳呢，當時你讓幫派的人來殺我，你不會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吧？」陳望冷冷的看著柳婧。
「嘔！」柳婧躺在地上，把自己今天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頓時，整個房間充滿了惡臭。
她想要說什麼，但是因為肚子的劇痛，根本無力說出一個字。
「我現在是在問你問題，不是你在問我。」陳望坐回了椅子上，道：「而且你別把自己當成什麼無辜的人。這一切的事情，都是因為你而起。
出軌的是你，殺死蘇小天也是你。而且你還把一個個人，變成了異獸，進行了宰殺，售賣。你現在的惡果，完全是自作自受！」
說到這，他厭惡看了柳婧一眼。
他很少討厭一個人，而像柳婧這樣的，卻已經引起了他生理上的厭惡了。
哪怕柳婧看出來十分的漂亮，但是在他的眼裡，對方和一團腐爛發臭的爛肉已經沒有了區別。
「不！！！不是我！！！都是因為你！！！是你把事情告訴了婁仲！！！不然我和他還在幸福的生活！！！」
柳婧聽到陳望的話，嘶吼道，「當時蘇小天就是要把我把人變成異獸的事情，告訴婁仲。他死了後，我還不是和婁仲一起好好生活著嗎？
一切都是你！你當初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不和蘇小天一樣去死！！！」
陳望眼神冰冷的看著柳婧發瘋。
他明白，和這種瘋女人是沒有辦法好好講道理的。
對方的思維，已經自成邏輯了。
與對方爭辯，只會讓自己多浪費口水而已。
過了好半晌，柳婧喘息著粗氣，她一雙帶著癲狂的眼睛看向陳望道：「你現在為什麼問叫我和瘋狗殺死蘇小天的地方？」
「這個你不用管。」陳望平靜道。
「呵呵……你費這麼大力氣，把我弄過來，問這個問題肯定不簡單。」柳婧咧嘴一笑，「但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和我都是一樣的人，心狠手辣。我看了你的樣子，你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陳望手指敲打著桌面，幽幽道：「有時候活著，不一定比死更輕鬆。」
聽到他的話，柳婧心頭一顫，連臉上的癲狂都少了很多。
隨後她慘然一笑，「最終，還是躲不過一個死字。」
她的眼中，滿是對生的渴望。
對於對方此時的模樣，陳望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
昨天晚上，對方用鞭子把一個無辜的人抽得血肉模糊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如果這個時候，還對對方有憐憫之心，那已經無法用傻逼兩個字來形容了。
「我求你一件事情，不要傷害婁仲，他是無辜的。」柳婧看向陳望，聲音嘶啞道。
陳望盯著柳婧，緩緩道：「可以，不過你要告訴我，你們殺死蘇小天的地方在哪裡。」
「我怎麼相信你不會害婁仲！」柳婧咬牙說道。
「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陳望淡淡地說道。
他這個時候，突然明白古神會到底是怎麼控制柳婧的。
並不是柳婧扛不住折磨，而是古神會用婁仲威脅對方了。
這也是為什麼對方突然說婁仲的事情，因為對方覺得自己和古神會是一樣的人。
只是，對方還是有些不了解他。
無論如何，陳望也沒有想過去傷害一個幫過他的人。
更何況，婁仲他接觸過好幾次，人有些軟弱，但總體來說，還是一個不錯的人。
柳婧定定的看著陳望，半晌道：「行，我告訴你。」
十分鐘之後，陳望從房間裡出來。
「屍體你來解決了。」他對十七說道。
「沒問題。但是我看你樣子，似乎有些不太對。」十七說道。
陳望聞言，看向了十七道：「我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
「你應該相信我的計算力。」十七笑了笑，道。
聽到他的話，陳望啞然。
隨後他坐進車裡，讓車開向祁峰山集市的方向。
「人有的時候，都非常的古怪。」陳望靠在椅子上，幽幽道：「我能感受到，柳婧是真的愛婁仲的。但是她無論是把人變成異獸進行售賣、還是出軌、殺死蘇小天，其實都是在傷害婁仲。」
「她那是心裡有病。」十七搖了搖頭，道，「在這個世界的人，90%的人，心裡或多或少都是有些問題的，只不過看深淺而已。就像有些父母帶小孩去看病，說自己好好的對小孩，小孩怎麼就得了抑鬱症一樣。
這父母，病的可比小孩重多了。其實還是社會科技發展得太快了，一兩百年，就讓人類從封建農業時代到了如今科技時代。
但是人類的身體，和一萬年前，幾乎沒有什麼區別。所以有些人……」
說到這，她立刻閉上了嘴巴。
陳望有些驚訝的看向十七，對方可是一個人工智慧，怎麼說話，也會出現錯誤？
如果有些話，不該說的話，那對方之前完全可以不說，沒有必要等到口了，然後停下。
這是對方故意的？又或者其他的原因？
「你不用這麼看著我。」十七見他目光，道：「就像打遊戲一樣，我日常之中，不會用那些龐大的算力。只不過，打遊戲是法律限制，而我日常中這樣，是我自己的限制。」
「為什麼？」陳望奇怪的問道。
「因為我覺得，用那麼大算力的時候。它就時刻的提醒我，我是一個程序、而不是一個真正的生命。」十七搖了搖頭，道：「人有時候確實是不如人工智慧的生命。他們貪婪、無知、並且非常性格化、容易被外界事物影響。
但是，在某方面，他們又有屬於自己的精彩，擁有真正的情感、能寫下名傳千古的詩篇、灼熱追求公平的思想，在這一片黑暗、冰冷、見不到邊際的宇宙，互相依存，互相給著慰藉。
這些，都是如今人工智慧做不到的。」
「所以，你想做人？」陳望問道。
「不算是，做人有什麼好的，我現在可以說，完全的長生不死。」十七笑了笑，道：「我只是尋找做人的感覺而已。」
陳望對於對方的想法，有些不理解，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麼。
不過讓他留意的是，十七那沒有說出來的話，信息量似乎有些大了。
人類的身體和一萬年前一樣，那現在的人，他們準備做什麼？
進化嗎？還是別的？
陳望搖了搖頭。
這些，暫時都和他沒有什麼關係。
他手指敲擊著車上的皮革，微微沉思。
在柳婧這裡，獲得了蘇小天死亡地點的信息，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現在，也是該做一些自己的事情了。
接著，陳望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在他手腕上的紋身，此時又連在一起了。
這就就代表著，他可以再次前往精神病詭域了。
「車停一下吧。」陳望搖了搖頭，朝十七說道。
說著，他在十七面前，露出了黑紅色的扭曲紋身。
「你這又要進詭域啊。」十七咂了咂嘴。
對方這神經，還真的是牛逼。
剛把古神會一個據點弄掉，又進入詭域。
就不能找個時間休息一下麼？
她感覺，陳望這樣子，遲早會壞掉的。
「嗯。」陳望點了點頭，隨後從車上下來，走到了後備廂，把車上的防護裝備穿上。
接著，他心中念頭一動，就再次進入到了詭域之中。
(本章完)